一进屋,掩上门,女子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白氅上也溅上点点血花,唇尖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女子低下身,从身上掏出一方白巾擦拭着地面上的血迹。其实刚才她便知道,但她不愿那个温柔的白衣男子为自己担心,不愿那张不似凡人的脸上染上属于凡人的哀伤,所以才没有让他送自己回来,心中深知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师父去玉关山找蔓草,若有一日他回来了,却突然知道自己已离世,心中又会是何等的悲哀。仿佛一直便是这样,自己仿佛一直便是一个包袱,是母亲的,是师父的,是月的。月,女子抚上胸口的手陡然一颤,月他现在可好,是否已顺利取到知音,抑或是遭遇了什么!手陡然收紧,不会的,无论他遭遇了什么,他定会好好的过去的。因为他是那夜空中最亮的天狼星,那样强势的天狼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光芒的。走到窗前推开了窗,看着窗外的飞雪,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那个女星转世的婴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
“在想什么。”暮阳突然出现在窗前,身上先前湿漉漉的衣服早已换下,依旧一身黑衣,让她不禁想到那双妖艳而蛊惑人心的眼眸。
“没什么”女子将手中刚才沾满了血迹的白巾紧紧攥在手中。
“那是什么?”眼尖的暮阳却仍是看见了女子手中的东西。
“没什么”依旧淡淡的语气。
“你吐血了”暮阳突然伸手,略带热气的指抚上女子的嘴角,又拿下,指间沾满了血迹,看着女子突然显得有些妖艳的唇,暮阳的眼光有一丝暗淡。
“你究竟是得的什么病?”男子突然跃起,越过了窗子,进了屋,伸手将窗子关住,并一把将女子从窗口拉离,手臂几乎把女子整个圈在怀中。
“告诉我,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看着女子的头顶,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治之症”抬头看着男子,即使是处在一种暧昧的环境中,女子依旧是淡淡笑着的,并没有因为与男子的暧昧姿势而有一丝羞涩。
“什么样的不治之症?”暮阳似乎并不满意女子的回答,漆黑如墨的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神色。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男子,黑白分明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淡然。暮阳的神情让她想到了那个人。“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时他也是这样质问自己的,那时她在那双妖艳而蛊惑人心的冰冷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怒气。
“告诉我,什么样的不治之症?”见女子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暮阳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量。
“暮阳,很疼。”女子抬头,依旧淡淡的笑着,提醒着失态的男子。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治之症。”手上的力量松了松,却依旧将女子困在怀中。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腐朽了呢!这残破的身躯只是靠着里面腐朽的运作来维持着生命,等到哪一天这里面的东西不再运作了,那么生命也便停止了。”女子淡淡的语气似是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是说,你会死。”男子的瞳孔收紧,似是低语。
“暮阳,每个人都会死的,我又不是神,当然会死拉。”女子依旧淡淡的说道,却带了一抹调侃。
“不许笑”男子突然低斥,眉目之间带了一抹认真。
“你会死,你竟会死,你为什么还要笑的这样,难道你不埋怨,你不怨恨老天吗?难道你便要这样承受命运的不公吗?”紧紧的抱住女子,深怕自己一松手,下一刻女子便灰消失不见。
“暮阳,会死的是我,并非是你,你做什么这样激动?”女子依旧淡淡的笑着。“况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命运既然这样安排必定是有它的道理的,况且我身上还有一样东西,它并不会让我这么快死去的。”女子说道。
“什么东西?”男子问道,眉目之间似是有一丝欣喜。
“传说中的蓂荚,那是太师父走遍三山五岳才为我找到的,蓂荚是传说中一种象征祥瑞的神草,可以让人逢凶化吉,所以我暂时或许还死不了。”女子突然从颈中扯出一丝红线,那线中央是一株已干枯的草。男子的眼神微微一变,而女子看着男子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中却迅速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将蓂荚草重新放入了怀中,那双手依旧是紧紧的抱住女子。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这种草,你是不是便会死掉。”男子突然问道,低沉的语气中似有一丝挣扎。
“不知道,不过我的命几乎是悬在它之上了。”女子说完,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一脸温柔的白衣的绝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