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醉与楼雨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锦州,楼雨风化装成了一个游方的老大夫,沈醉化装成他的孙子,二人挑着“专治疑难杂症”的旗子,从南门入了城。
进了城没几步他们就被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拉住了:“这位老先生,您是大夫?”
楼雨风装模作样的掳了掳下巴上雪白的胡子,沙哑着嗓子说:“是。”
“我家公子最近得了一种怪病,大热天的浑身发冷,昏迷不醒,不知道大夫能不能治?”这家丁眼睛里射出热切的光芒,拉着楼雨风的袖子说。
“这个……你说的太模糊了……我必须看过病人之后……才能决断。”楼雨风沉吟着说。
“那麻烦大夫跟我走一趟吧。”那家丁闻言扯着楼雨风的袖子就走。
“你别扯呀,小老儿跟你去一趟就是了,扯坏了袖子,小老儿可没几件可换的!”楼雨风装作年老体衰的气喘吁吁的跟着大步往前走的家丁。
这家丁一招手,旁边立刻冲过来一顶小轿:“送这位老大夫去我们府上!”
楼雨风和沈醉挤上了轿子,这轿子就飞快的走了起来,不多时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外,这人家三丈宽的大门,门前两个六尺高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金灿灿的黄铜铆钉,端的是气派非凡的大户人家。
沈楼二人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穿廊过巷来到了一个偏院里,这院子正对面的一间房子门窗紧闭,小厮示意病人就在里面,然后便退下了,二人推门进去,只觉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循着味道进了里间,这里点着许多檀香,但依然掩不住那股臭味,二人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恶疮的类人型东西躺在那里,倒没有叫唤,大概是大夫们就给他开一些嗜睡的药物让他睡过去好减轻痛苦。
沈醉瞄了几眼已经有了计较,扯了扯楼雨风的袖子,楼雨风会意,两人便退了出来,出了院子,先前的小厮正等在院门口,见二人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大夫,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得的不是什么病,而是中了毒。”楼雨风装模作样的说。
“大夫既然这么说,可是有救?”小厮喜出望外的说。
“这个……有点难度……”楼雨风故作为难的说:“你们可抓住了下毒之人,这毒老夫从未见过,想来是下毒之人自己调配的,老夫只能揣测出它的成份,每味药下了多少,老夫查不出精确的分量,药之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老夫不敢轻易诊治啊……”
“老大夫快别这么说,您先随小的到前面用茶。”小厮听了楼雨风的话,一面说着好话一面领着沈楼二人来到了前厅。
早有章若溪与章家大夫人等在那里,章若溪生的相貌堂堂,虽然人到中年,保养的还是跟三十多岁一样,章家大夫人形貌也不差,只是可能近日忧心章闲思,面上有些憔悴之色。
章闲思正是这大夫人所出,见楼雨风进来大夫人急忙追问章闲思的病情。
楼雨风又如先前一般胡诌一顿。
“我家请了无数大夫,都没有人能看出来我儿其实是中毒,先生的医术既然如此高明,还望救救小儿,有几分把握算几分,就算救不回来,我们……我们……也不怨先生!”大夫人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容我在思量思量,人命关天不容儿戏。”楼雨风摇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大夫人听了楼雨风的话,连忙叫人去收拾屋子,楼雨风半推半就的住了下来。
是夜,楼雨风按照沈醉的吩咐偷偷的出去在章家的院子里查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偷听各人的对话,确实不像抓住了凶手的样子。
两人一合计,觉得或许章家真的没有抓住周别,那么周别现在在哪里呢?沈醉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锦州城外云梦山的小屋。
楼雨风以采药为名,带了沈醉出了城,找了个机会二人甩脱了章家跟踪的人,一路急行来到了那个小木屋,果然那猎户早已不知去向,现下屋子里住的正是周别和廖逾。
“这俩人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怎么可能翻脸……”沈醉看着远处两人周围暧昧的气氛,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