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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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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景萧瑟。

往日南苑墙头开得茂盛的花朵,近来渐渐凋谢零落,此情此景不由得叫言若追忆起五百年前前的那件囧事。

当时她正当六百岁,较比凡尘那些女子而言她与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白胤,却是这万年来第二回见他。

她还是垂髫年纪时便入了这南苑侍候白胤,说是侍候,倒不如说是囚禁。

因为打从她入了南苑,白胤便神龙不见首尾,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百花盛开的日子,她本想着攀到院里头那棵梨花树上去晒太阳,将将出了院门闻见了一股酒香味儿。

她有个爱好,便是贪吃,只要是好吃的,都必须得尝上一口。

顺着酒香味儿寻去,越过偏院门来到膳房左侧僻静的长廊,一眼便瞅见了长廊尽头桃花树下的少郎。

只见那少郎一袭白衣飘飘,蹲在草地上用木铲子刨着泥土,不大会儿便刨出了一坛酿好的酒。

言若吞吞口水,目光紧紧盯着少郎手上的酒坛子。

为了尝个新鲜,她硬是尾随了少郎来到了前院,看见少郎进了书房方才晓得竟是白胤回来了。

她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万年不见,他终究还记得自己有个窝。早知道他埋了桃花醉,何须等到今日……

她一脸后知后觉、痛不欲生的模样躲在书房门外,瞧着白胤将桃花醉放在了书桌上头后便聂声聂脚的回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夜深人静之时再潜入白胤书房盗酒喝。

躲在卧房里头高兴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了月亮升起。她将自己显眼的蓝色衣裳襦裙脱下,换上与外头月色相衬的素白的衣衫,轻声轻脚的朝书房走去。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她决定从外头翻窗而进。

谁知她一脚上了窗台时,却发现书桌上的油灯还在亮着。吓得她一个趔趄,摔下了窗台。

可是她趴在地上左瞧瞧右看看,没看见白胤在书房里头,便赶紧爬起来,朝着白日里白胤放桃花醉的地方小跑去。

怎料得,书桌上空落落的,除了几副诗词古画,还有文房四宝加上一盏油灯,哪还有其他的,更别说是桃花醉了。

她气得直跺脚,口中杂骂了句:“呸呸呸,这厮莫不是七窍玲珑,算准了我要来盗酒喝,将它又收存至别处去了?”

一边杂骂着她一边朝着门口走去,却忘记了自己来时是翻窗而进,并不是从正门而进,脑袋瓜子直直撞到了房门上头。她捂着脑袋,小孩子心性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本君从未见过如此噱头之人,你倒是头一个。”白胤早便看穿了言若,故而在午后后院以至于后来将桃花醉放在书桌上,都是他故意的,为的便是要瞧瞧姝彤挑选的婢女要生个什么幺蛾子。

所以,早在她还未翻窗进来之际,他便抱着桃花醉跃到房梁上,半躺半饮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还以为姝彤安插了个聪明的眼线,不曾想,却是个傻愣愣的女子,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跃下房梁,举起被自己饮得差不多的桃花醉,一脸笑意的俯视着眼前模样痛苦的言若:“你可是为它而来?”

言若见自己被发现了,咬着嘴唇点点头,而后噘着嘴绕着指头低声嘟囔了句:“谁知你早就晓得我要来盗酒喝,故意躲起来瞧我笑话。”

“不过是你举止过于蠢笨,你既如此想要,本君也不能不给你不是。”言罢,白胤将手中的空酒坛子扔给言若。言若抱着沉甸甸的坛子,低头一瞧,酒坛子里头啥也没有,便皱着眉头瞪了两眼白胤:“你给我个空坛何用?”

“莫不是本君太久没在南苑,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白胤斜着眼脸色严肃的看着言若,言若如同惊弓之鸟,立马对他恭恭敬敬:“奴知错,天色已晚,想必君上也是乏了,奴也不打搅君上歇息了,先行告退。”

说罢,言若三下五除二转身开门出去再关门,长吁一口气,拍着胸脯回到自己房间。

白胤也未曾惩罚言若,只因他觉得她有趣,亦为了不让姝彤察觉他对她安插进来的人已心生猜疑。

往后三百年,言若只觉得白胤好似故意在整她一般,竟每日都待在南苑里头,整日叫她为他做饭、洒扫庭除。而他便是整日都在池塘边垂钓,钓了三百年,硬是没见他钓上条鱼来。

她闲暇时刻总爱盘腿坐在院中梨花树下烹茶,而后远远的望着他,一边饮茶一边打趣他:“我劝你莫再垂钓了,倒不如过来喝杯茶,晒晒太阳。”

自然,也只有在他心情好,面色看上去和蔼可亲的时候,她才敢如此打趣她。待他面色冷淡那几日,她便躲得远远地,都不敢在他跟前晃悠,她怕他瞧她不顺眼,一脚将她踢进池塘当鱼钓。

可是,近来几日情况有所不同,他不再是坐在池塘边垂钓,却是换了个地方躺着晒太阳,有时一下午都不见他的踪影。

这可勾起了言若得好奇心,趁着他在院里假山上头晒太阳得劲头,便远远地观望着他。须臾,一位衣着仙气、温文尔雅的少郎便从苑门口走进,站在假山下,抬头仰望着晒太阳的白胤,脸上满是笑容的开口:“算算,你我将近有万年不见了,你还是这般冷淡,见我来了,也不招待一下。”

“你我这层关系,还需那番繁文缛节作甚?”

这话,听起来甚是奇怪,不由得叫言若心生惊讶,躲在暗处心底里头叫嚣着:他二人莫不是……断袖?

想到此处,她再抬眼望过去,果然,刚刚那个少郎跃上了假山上头,做了个同白胤一样的姿势半躺身子,用手撑着脑袋。

而后她瞧见方才那少郎将手伸到白胤腰带之处。她赶紧收回目光,捂着眼睛,开口骂了句:“呸,这俩断袖,白日里头做这种事,真乃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近三百年,她也成长了不少。每每白胤垂钓不在书房里头,便会溜进书房将里头的书全都看了一遍。对于这种事,那堆凡尘书籍里头倒是记载不少,有时,她看完以后,便会坐在梨花树下看着白胤的背影,用手托着下巴沉思:莫不是他也是书中所写那种人?不然怎么存有这种书籍?

今日所见所闻,确实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其实不然,白锦只是挑起白胤腰间的玉佩,心觉好奇:“这玉佩乃是凡尘之物,看不出什么稀奇。”

白胤闭着的双眸淡然睁开,目光移向白锦手中的玉佩,伸手将它拿回,而后优雅起身:“确实不是稀罕物,只是我终日待在这南苑,‘目光短浅’,一来二去,便觉得它稀奇了。”

“倒也不是这个说法。”白锦也随着起身,尾随他下了假山,坐在梨花树下,笑言:“怪我肤浅,你佩戴它自是有道理的。”

风起,卷落梨花花瓣漫天飞舞。

白胤斟茶递给白锦,也不说话,便是顾自喝着茶,晒着太阳。

言若终究抵不过好奇的心,便又折回,细想着要瞧个究竟。不料,回时他二人已经散了,只留白胤一人坐在梨花树下晒太阳,她心想:行事如此,真乃春秋鼎盛。

“出来吧。”

她躲在树后沉思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被白胤冷漠的声音给吓得一个哆嗦,不情不愿的扯着个笑脸从树后走出:“今日这日头正好,君上可得好生晒晒。”去去一身渗人的寒气。

最后一句,她是打死不敢说出口的,就凭他现在的脸色,足矣让她有身处严冬之体会。

白胤只是瞄了一眼小桌上头的折扇,那扇子便飞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而后稳稳的飞回原处呆着。

言若哎哟了一声,疼得用手捂着额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君上作何打我?”

“打你,当是警醒你,脑袋里莫要生出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将木质茶杯轻放至方桌上头,拿起折扇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头。

往后的日子,言若日日瞧着那少郎过来,她好奇,便躲在书房外头听墙角。方才知晓,他二人原是亲兄弟,那少郎是花神都的储君白锦,将来是要继承花神都大统之人。

她每每躲在外头偷听,都会听白锦讲起外头有趣之事,她便一一听着。日复一日,她心里头便憧憬着外头的世界,日日坐在院中仰望天空。

日子久了,白胤便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只是都不提起带她出去看看的话。只是偶尔询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可曾想过走出这南苑?”

她道:“想过。”

他却突然变脸:“那当初又为进来?”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一阵懵逼,都不知他生气是为何。

然后,她就在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日子里头熬过了这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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