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柘传下了浩然正气之道后,一路飞驰却并非毫无目的。
而是笔直往金陵而来,飞临紫金山南麓的皇陵。
皇陵上空,笼罩的气运果然稀薄了很多。
曹柘冷哼一声,调集紫金山上并未散去的先天大阵,笼罩四方,先形成一个逐步收缩的牢笼。
以儒家为本,实则是抒发胸中一股浩然气的浩然正道,此时并不适用。
因为曹柘接下来对付的并非妖魔,更不是鬼怪。
而是同样修行道法,走练炁成仙之道的同道。
阵法笼罩下来的同时,一只黄色的纸鹤,将飞出大阵,穿云而走。
曹柘并不移动位置,五指收缩之间,已经抓拿住那纸鹤。
纸鹤须臾间,在曹柘掌心爆发成一团恶业,其中隐藏的某个人,则是抽身而退,再次隐匿。
恶业化火,即将焚烧曹柘全身。
曹柘手指尖一点罡风凝聚,顺势将恶火甩出,射入高空,在云层中被缓缓消化。
腰间黄铜法剑清鸣,化作数百柄盘旋四周,犹如剑龙。
遥指着皇陵外某处,曹柘开口说道:“出来吧你已经暴露了。”
声音落下后,却并不见人影。
曹柘也不着急,而是继续封锁四周,上天入地保管都不存在半点的撤离之路。
“你不仅暴露了”
“并且我还知道,你是谁,以什么身份,一直隐藏在我们周围。”曹柘说道。
“是你吧井龙”
“又或者说徐鸿儒,徐真人”曹柘一口叫穿了隐藏者的身份。
“很多事情,我起初都没有想通。”
“比如,妖后为恶多年,虽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却为何突然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厚积薄发,却也可以视作是有人刻意而为,有意引导。”
“以妖后为饵,引得天下为之而动,甚至是天庭地府的视线,都被大量转移,而你则趁此时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妖后曾经蒙骗乾德皇帝,窃取了他的天子命格,故而身为妖魔之躯,却受气运保护。但是你井龙,你的出现依旧是个破绽,尽管你对我说,是因为妖后曾数次将皇子溺亡于井中,以此来试图弥补这个漏洞。但是这个说法,依旧不能完全说服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存疑了,当然我起初只是怀疑,你本是太后的麾下。”
“直到紫金山一战,那一战你漏出了更大的破绽。”
曹柘说到这里,目光已经锁定了位置。
他找到了井龙或者说徐鸿儒的下落。
剑光飞驰,剑影掠过,一道身影狼狈躲闪。
当剑影袭来时,他接连七闪,留下七道蜕躯,承受了曹柘袭来的飞剑。
而他褪下的躯壳,也犹如粘稠的浊物,将曹柘的法剑暂时粘住,等闲手段召唤不回。
“竟然被你看穿了”
“我自诩已经格外高看你了玄玄子,不料却还是低估了你的智慧。”井龙的脸上,露出了有别于以往神情。
显得格外的阴沉、深沉。
“不错贫道徐鸿儒,见过道友。”井龙身上的白衣变化,还原成一身白色的道袍,异香萦绕之中,潜藏的手段,已经悄然向曹柘施展。
徐鸿儒却刻意与曹柘说着话,讲着自己这些年的布置。
“一切还得从六十年前说起,那时乾德三下江南,留恋美色。贫道受白莲教主驱策,与圣女联络,要一举拿下乾德,利用乾德动摇大明江山。”
白莲教也算是专业造反了
门下派系众多,除此之外,闻香教、无生教,都与其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其究竟,亦可视作是一种佛道博弈,以及某些仙佛势力,对人道的渗透与颠覆改造。
再上升一二,也关联天庭之中的某些权利斗争。
曹柘也假意没有发现徐鸿儒的暗手,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曹柘虽然察觉到了井龙,也就是徐鸿儒的暗中谋算,却是通过妖太后的一些举动与行为,进行的逆推。
这个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曹柘还是好奇的。
“接下来想来你也应该稍稍了解过了。”
“乾德对圣女动了真情,而圣女对乾德,也已然有意不得不说,气运之回护,当真是匪夷所思,白莲圣女何等骄傲,又何等远大前程之修行者,与这乾德搅和在一起之后,却乱了心智,俗心一起便元神分裂。”
徐鸿儒这话,算是解开了曹柘的一个疑惑。
原来那妖后一体双魂,并非是天生,而是元神分裂而成。
暗香渐浓,然而嗅觉感官上,却愈发的稀薄。
只有曹柘知道,周遭的一切元气,都在被渲染。
等到这种渲染达到最高浓度时,这里将完全化作徐鸿儒的主场。
他的法术威力,将会得到极大的加强。
而曹柘动用法术,仅能消耗自身法力,而无法沟通天地间的宏伟能量,似乎会大打折扣。
“接下来,白莲教针对乾德进行刺杀,当时最强的剑客慕容岚作为主攻手,本应是万无一失。却被圣女所阻,以白莲洗身之术,与乾德强行交换位置。圣女心口中剑,生机断绝,而乾德躲开了必杀一击,等来了当时国师体玄真人的驰援。”徐鸿儒说到此时,话锋突停。
骤然之间,便已发难。
阵阵异香之中,曹柘仿佛看到了长着狐尾的菩萨,端坐于莲台之上,向其慈悲而笑。
而这笑容之中,带着无尽往生之意。
“今生尽苦,不如来世。渡尽苦劫,方入极乐”
咒念之声不绝于耳。
曹柘却大笑一声:“就这”
手中剑光浩荡,真气与法力共同震鸣。
雷霆闪耀之间,菩萨、异香,皆被震散。
曹柘是无法借助外界之力。
但是单凭他的法力与真气,便已经无惧、无畏。
徐鸿儒也没有真的想击败曹柘,他身负神通,可通晓许多隐秘之事。
对于曹柘的强大,他早有知晓。
行这种手段,只为了找到机会逃命。
只是当他飞出一片山林后,看到迎面走来的第二个曹柘时,眼神便发生了绝对的变化。
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变得不再那么的笃定。
通常而言,分身术是可以看穿本体与分身之间差别的。
然而,徐鸿儒根本不知道,方才与他交谈的曹柘是本体,还是眼前这个再一次阻挡他去路的曹柘,是真身。
“故事没讲完,我让你走了吗”
“断章可是要被寄刀片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