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透明的剑气,转瞬即至。
徐清沐脸色巨变,面对那携天地之威势的剑气,不退反进,毅然决然挡在了众人身前。
“逃!”
徐清沐的喊声急切而疯狂,他知道,这一剑他们任何人都挡不了,留下来,都要死!
刹那间,脚边领域迅速张开,愁离剑瞬间覆血,被徐清沐握在手中:
“剑八:仙神皆跪鬼神泣!”
对着那巨大剑气压迫下,徐清沐歇斯底里,这一剑斩出,口中鲜血不断!持剑少年再踏一步,七窍已有血渗出:
“极寒:风暴!”
一瞬间风暴形成,可这风暴却不向前,而是向身后吹去。白祈反应过来,张口焦急喊道:“大哥!”
连着小陌上,三人速度被风暴吹起,急速向后退去。这生死关头,面前执剑少年,将最后一点生的希望留给了他们!八壹中文網
“徐清沐!你......”,王帅也反应过来,想要强行上前,却被那一股风暴吹得动弹不得,身后的十方神王印法相在空中飘摇,仿佛随时破碎。
徐清沐的七窍皆被鲜血覆盖,眼球完全充血,眼前所见之物皆赤红。
“啊——”徐清沐猛然掷出愁离,声音嘶哑而疯狂。
“血棺,助我!”
七窍血流如注,愁离彻底飞了出去,少年艰难掐诀,眉心处的血棺瞬间放大,四根锁棺钉疯狂颤动,无奈被这方天地压制的厉害,挣脱不出。九龙镇魂棺只得以棺身挡在那道硕大的剑气上,下一秒,血棺直接被劈飞。
面部全部是血的徐清沐早已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只是凭借这本能感官,再度向前一步,他知道,能当下几分攻击,身后三人生的希望就越大。
“我以我血祭剑灵—祭剑!”
愁离已经完全飞了出去,翻手间,徐清沐拿出了老乞丐亲手刻下的那根木剑,被清沐称为念北的木剑。
“剑一:沧海一粟君莫笑!”
“剑二:翼上双飞辨雌雄!”
“剑三:剑过三寻破千甲!”
......
“剑七:此去天宫可问仙!”
“剑八:仙神皆跪鬼神泣!”
徐清沐疯狂甩动手中木剑,彻底陷入疯狂,体内灵气如暴雨般倾泻,北冥运行到极致。他要撑住,要尽可能抵消那剑气的威力,要站着......
可那道剑气太过强大,蕴含着无上法则,势不可挡!转瞬间,徐清沐劈出的攻击皆如盆水入岩熔,顷刻间完全溃散。
青莲攻击而出的剑气还再推进。
“师父,再见了......”
徐清沐猛然咬破舌尖,传来的疼痛使少年略微保持清醒。他想起了宋梓涵,想起曾经刻下的徐十三。满脸是血的少年,笑了。
“第三剑:人间——最得意!”
徐清沐调动体内宋梓涵留下来的第三道剑气,这一剑名,本是老乞丐留下的期盼,用来命名《轻衍十二剑》的第十三剑。如今,剑皇宋梓涵留在体内的第三道剑气,被徐清沐斩出。
这剑,人间最得意!
硕大的剑气从少年头顶掠出,向着青莲剑气飞舞而去,一时间,七寸洞内白光刺眼。
万物皆低头!
......
御妖长城,众人脸色皆变。
李诚儒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说那水柔剑还不如那朵青莲时,青虬和左三知一脸的嫌弃,原来这青莲,本就是水柔剑的剑灵!
李诚儒满脸焦急,就要踏碎空间前去救援,却被左秋凉拦住:
“又开始关心则乱了吗?”
李诚儒当然知道,此番前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兄弟的弟子,跟在自己身边五六年的少年,就此死去吧?李诚儒膝下无子,早已将这徐清沐,当成了自己孩子一般,如今面对此等危机,他如何不急?
即便被拦住,李诚儒还是挣扎向前,可随后左秋凉的一句话,彻底让他冷静下来:
“从心境的一剑,你挡得住?”
是啊,这水柔剑剑灵的一击,完全达到从心境境界,即便去了,又能如何?
徒增剑下亡魂一具罢了。
那个玩世不恭的李诚儒,这一世读书读书来的陆地十三境,只在这一瞬间,便苍老了无数。再次看向光幕中的白芒一片,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有泪洒下。
御妖长城凉风起,却不见当年少年一剑独断九万里。
如是悲矣。
......
剑光吞噬徐清沐的那一刻,少年仿佛听见了身后人的呼喊声。
他们......还活着?足够了。
这命,值了。
意识慢慢消失,完全被白光取代周围的七寸洞也彻底消失不见,除了白色,再无任何颜色。
“我这是......还活着?”
徐清沐伸手看着完整的自己,心下有些欣慰,可当伸手向摸一下脸时,却发现直接穿过了自己的头颅。
“这是意识空间。”
有轻柔声音传来,徐清沐转头看去,只见一青衣女子,手持一顶荷叶,款款挪步而来。
“准确的说,是我的意识空间。”青衣女子轻启芳唇,一直走到徐清沐面前,才笑吟吟停下:“为何要舍命,救那三人?要知道,第一时间你就逃走,肯定能逃开那道剑气的。”
徐清沐叹口气:“逃不掉的。”
女子倒是来了兴趣,看了眼徐清沐左脚上的红色胎记,那朵如滴血的红眼花朵:“何出此言?”
“逃掉了现实中的剑,也逃不过心上的剑。”徐清沐看着青衣女子:“我终于体会到了,老乞丐为什么没有喝那第五碗酒,为什么要去那升仙台......”
徐清沐有些凄凉,看着眼前青衣女子:“姑娘,请问他们,没事吧?”
青衣摇摇头:“无碍。”
徐清沐有些开心,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一剑,似乎有些帅气,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多了些:“姑娘,可否看见了我刚才的风华,帅不帅?”
未待青衣开口,少年的神情便再度落寞下去:
“嘿,可惜了,她没看见。”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进入青莲空间的林雪,没来及好好道一声“再见”。徐清沐有些呢喃:“姑娘有所不知,有这么一个姑娘,她笑起来啊......”
徐清沐突然抬起头来:“笑起来......特别好看。”
徐清沐想用那个“眉眼如山”,可最终只说出了“特别好看”,其实这四个字,就很好。
特别好看?特别好看!
那撑着荷叶的青衣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还想见她吗?”
“想啊......”
青衣突然认真起来,脸上的笑容消退:“若有一天,她和这江山的亿万生灵,只可选其一,你会怎么选?”
少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只是未等徐清沐开口,那女子已然笑靥如花,极为美丽动人: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接着,便是白光再次大盛,徐清沐双手抬起,护在眼前。
青衣女子声音渐渐消失:“徐清沐,我们很快便会再见的......”
再度睁开眼时,眼前却是赤红一片,刚刚回拢的意识,便听到了杀猪一般的嚎叫,睁眼看去,那王家家主,正淌着鼻涕和眼泪,大声痛哭,时不时还捶两下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祈也在旁边低声哭诉:“大哥,你怎么这么傻......”
那小陌上,似乎还没理解什么叫做死亡,只是不停的拽着自己的胳膊:“爹,起来啊,都这么晚了,起来教陌上数脚趾了,这一次,陌上一定好好学......”
“呃,压着我了......”
王帅似乎满腔怒意,冲着白祈吼道:“压着你怎么了,你大哥都死了啊......”
再度往徐清沐身上一趴,如泼妇一般:“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是真动了情!
徐清沐艰难的开口:“我......我没死......”
王帅的哭声戛然而止,有鼻涕淌出来,在空中左右摇晃,似乎随时要滴落。
看着躺在地上,浑身都是剑伤的徐清沐,王帅有些不敢确信,连忙用手背快速抹了把鼻涕:“徐清沐,你......你没死......?”
徐清沐艰难的咳嗽一声:“你再用点力,我就真死了。”
王帅欣喜若狂,真的没死!
白祈也满是惊讶,太好了,他们的大哥,没死!
两人赶忙找来柔软的草铺,王帅更是从咫尺物中拿出一床厚重的布帛,小心翼翼铺在徐清沐身下,扶着他躺好。
一动,则牵全身,几乎经脉全断的少年吐出嘴里的淤血,咳嗽了两声。
小陌上在旁边,或许看到了徐清沐浑身是血有些吓人,也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拉着徐清沐的手喊着:“爹爹......”
徐清沐想抬手摸一下陌上的头,奈何手臂全部断裂,挣扎几下后,只有钻心的疼痛。当下,徐清沐轻声说道:“没事,爹爹没事。”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蛇妖少年白祈,也帮着王帅,亲自端起了热水。
王帅一边擦着徐清沐脸上的血污,一边絮絮叨叨,骂天骂地,连带着傅仙升,都被骂上几句。王帅不知道为什么要骂人,就是觉得内心开心,骂上两句怎么了?最后一句骂的相当真切,是骂他那老爹。说他命-根子不行,怎么生的前两个都是蠢瓜!
听着面前人的絮絮叨叨,徐清沐有些担心:“那青莲,会不会再次攻击?”
王帅抬头看了眼,继续骂道:“它敢!他娘的,把你伤的这么重!”
一道极为细小的剑气,猛然劈在王帅身上。
“啊——”
正准备再次帮着徐清沐擦脸的王帅,应声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震出一片灰尘。
“他—”
一句话没说完,王帅再次看了眼青莲,不再像刚才一样的桀骜不驯:“对不起!”
......
御妖长城上已经暗自垂泪的李诚儒,突然开心了起来,看着光幕中再次活过来的徐清沐,这个苍老的老者,狠狠踹了脚傅仙升,撸起袖子用尽擦了擦脸,重新换上了笑容。在傅仙升愤怒的目光中,老人哈哈大笑:
“替你师兄宋梓涵,踹的!”
又笑:
“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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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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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