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天地间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时,群山峻岭间,一道金色的身影冲天而起。
“唳~”
嘹亮的鹰唳响彻云霄。
其声欢快,一振多日来的萎靡。
黄麟拍了拍雕背上钢羽,他知道,这是最近这段时间给憋的。
自从在天池发现了疑似“虺”的异兽后,黄麟便对之方世界感觉陌生无比, 不大敢让小金肆意乱窜,甚至连天池方圆百里都不敢靠近。
那家伙实在太过敏锐,每每他才一靠近,便能感觉天池那边有什么东西死死的盯着他,让他不得不分心注意。
嗯,绝对不是因为那玩意绞碎了一座山的缘故!
因此,他在天山和昆仑两条山脉寻地闭关期间, 都反复交待小金,让它别乱跑,在好酒好肉的诱惑下,小金倒也听话,基本上都只在他闭关的山头附近游荡。
只是,近三个月下来,精神日益有些萎靡。
...
襄阳城,始建于汉初。
其势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雄据汉水中游,历朝历代皆为战略要地。
汉初平元年,荆州刺史刘表于襄阳城东北修筑了新的州城。
其后各代,都有在新的城池上修缮增减,并沿用至今。
将小金安顿在“剑冢”附近的山谷后,黄麟便提气奔向襄阳城。
小金眼中虽有迷惑,但并未认出那是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地。
毕竟, 中间隔了八百多年的时光, 山势地理早已面目全非,连金光闪闪的菩斯曲蛇, 这次都未曾见到。
一路行至襄阳城,隔着50余丈宽的护城河,黄麟见到城门尚未关闭,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这趟路程,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眉间也隐隐有些忧虑。
按说,从昆仑山脉东端到这里,也就三千余里,以小金平日里的速度,就算中途几次休息,也只需要三个时辰左右。
可这次却生生的花了近六时辰,加上这段时间那家伙有些萎靡,这让他不得不担心小金的状况。
原本想在襄阳多待几天他,也因此改变了打算。
沿着巨大的木质吊桥跨过护城河,在南边的文昌门缴税入城,黄麟心中有些疑惑。
这些守城兵丁虽说都披着隋甲,但其言辞作风,却不似军伍, 倒有些像是帮会作派。
没想到这中原腹地的雄关坚城, 竟然也旁落他人。
襄阳城的老大,好像是钱独关吧?似乎还和阴葵派有些牵扯。
虽说有些诧异,但黄麟也没作多想,他没打算争霸天下,这里谁话事和他关系不大。
还是找间成衣铺,赶紧弄几身衣袍,明天赶去牧场,让鲁妙子看看小金是怎么回事。
当下寻人问了城中最好的成衣铺子后,便抬步游逛而去。
此时的襄阳城比他在笑傲时要小上许多,城中以城门为轴,划出了一纵一横的十字大街。
位于十字大街交汇之处,有间楼高五层,占地甚广的楼酒,名为汉水楼。
汉水楼在城中经营多年,又占据着这个黄金位置,若说无人眼红那是不可能的,但其幕后势力却让一众眼红者都不敢伸手。
皆因那幕后势力乃是本地第一大帮——汉水帮!
如今汉水帮更是联合襄阳城中诸多势力,将太守架空,甚至连防城兵士都换作了自己人。
汉水帮帮主,双刀钱独关已是襄阳城实际上第一号人物。
而此时,钱独关正在汉水楼顶层接待几位风格打妆不似中原人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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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叔贤弟,你之来意钱某已然悉知,乱世将至,我汉水帮也十分愿意多个盟友,不过......”
钱独关是个身形瘦长、潇洒俊逸的中年人,说话间脸上不时会闪过阴森之色,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种冷酷残忍的味道。
在他对面,是個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双眼微微发蓝的男子,看起来三十上下,其桌旁还放着两面造型奇怪的盾牌。
这人看着就不是中原人士,便见他将手中酒水豪迈的一饮而尽,而后嗤笑一声,说道:
“你们中原人就是不爽气,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能行就行,不行的话,我们师兄弟换一家合作也不是不行。”
这番话,配着他稍抬的下巴和睥睨的眼神,颇有没将钱独关放在眼里的姿态。
闻言,钱独关身侧坐着的一个中年文士起身上前一步,折扇在手心拍打了两下,轻声笑了笑。
“所谓客随主便,中原不比铁勒,长叔公子还是早早习惯些为好。
据说铁骑会在九江和林士弘来往颇为频繁,不知为何要到我襄阳来寻求盟友?
莫非...是江淮杜伏威给的压力太大?”
“哼!”
那蓝眼的白衣胡人还未出声,旁边一个极具异域风格的美妙女子就娇哼一声,说道:
“我师兄和你家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话完,抬手一挥,桌上的一只酒壶便打着旋儿的电射而出,直奔那中年文士。
壶中酒水竟一滴未洒,显然这胡女实力不俗。
“哈哈,花姑娘莫怪,郑兄乃钱某好友,出言也是关心钱某。”
钱独关大笑一声,挥手将那撞向郑石如的酒壶扫了回去。
而一旁边的郑石如脸色没丝毫变化,显然是对钱独关极具信心。
“嗖~”
那空中旋转着的酒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送回。
这一下不仅将酒壶上的力道消除,里面的酒水同样也未溢丁点,比刚才花翎子那一下要难得多。
眼见那酒壶就到落回花翎子的桌上,却见她神情凝重的再次挥手,显然是要再和钱独关一较高下,可那酒壶在她的内力触碰之下,却“咻”得一声从窗户飞出去了。
“你...”
花翎子瞬间就知道被耍了,顿时便美目瞪起想要开口。
钱独关双眼微微眯了下,若是对方再不知好歹,说不得他要出手教训一番。
却见那白衣胡人抬手将花翎子制止。
“哈哈,怪不得钱城主能独霸襄阳,长叔谋佩服!”
“打点打闹,比不得尊师在塞外的威名。”
钱独关嘴上虽这样说,但神情却颇为自得。
“咦?”
话音才落,他又皱眉看向了窗外。
“嗯?”
与此同时,对面的长叔谋也疑惑了望着窗子。
随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走了过去。
这里位于五楼,刚才花翎子失手将酒壶从窗中丢下后,两人已各说了一句话,按理,那酒壶已然落地,就算是砸到人,也会有动响传来。
可现在竟没任何反应,好像没有东西丢下去过一般,是以两人都有些疑惑。
钱独关和长叔谋还未至窗口,一道清朗平和的声音便在房内响起。
“黄某初至襄阳,就有人请某喝酒?不知是哪位这么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