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有间楼后面的甲字三号院,其书房烛火通明,黄麟伏在案上写写画画。
发到洛阳有间楼的武林高手名单,是宋缺结合了鲁妙子的意见后所置,当中并未将那些高手排名,只是分列了大宗师和宗师级别的高手。
其中大宗师仅三人,这个好整。
但宗师级别的排名,让黄麟无比抓狂。
无他,各人之间的战绩太少了!
而且黄麟对当中好多人都没多大印象。
像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魔门的赵德言、独尊堡的武林判官解晖等等,这些人他都知道,但不记得有什么战绩!
就宋缺发过来的名单里,他们的战绩也极其少有,同级别的交手都是十数年前的事!
还有些像李阀的李南天,岭南的什么通天姥姥,他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名单中也没有这些人与同级高手交手的战绩。
最终,黄麟只得在上榜之人后面添加一栏“排位理由”用来解释,并于榜末留字[该榜单每半年更新一次,若有交手导致排名发生变化,则会临时变更]。
一直忙到次日响午,黄麟才头昏脑胀出得书房。
大业十二年,七月初五
宜婚嫁、庆典、开业
忌出殡、破土、乔迁
天刚亮,洛阳城巡逻隋兵、入城作买卖商旅,和赶早市入城的百姓,以及开门营业的各大酒楼会馆的小厮,都发现了一桩奇事。
位于城内各大酒楼、会馆和客栈的大门附近,都在一夜之间坚起了一面如靠型独特、宽约丈许的牌栏,其上还有一面满是小楷的红绸
有识字者好奇观之。
“天下高手排行榜。’
“天下第一,宁道奇,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出身于中原道门,号称散人,绝学为散手八扑,
“第二,毕玄,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突厥国师,号称武尊,兵器月狼矛,绝学炎阳奇功.
“第三,傅采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高句丽奕剑阁掌门....
随着识字者的读念,围观之人纷纷议论。
“宁道奇是谁呀?听都没听过,比史将军还厉害吗?”
“鬼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我还道是什么稀奇东西呢,原来是江湖人高人的排行榜,走走走,卖菜去,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嘿,这天下果然还是我大隋厉害,三个大宗师咱们还排第一呢。”
“跟你有半文钱关系?还不赶紧去出摊,没钱小心被拉去徭役!”
“啧喷.天刀阴后邪王,这些高手的称号都好霸气。”
“这有什么,这边还有个剑仙呢,也没进前十,外号取得好也没什么用。”
“说得也是,看咱们的天下第一,平平无奇的一个散人,喷..厉害!’
“要我说,这百晓生才厉害,天下这么多高手他竟然都知道。”
“对哦,
高手排行榜有如有如一颗陨石般,在洛阳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不少势力都让人抄了一份名单回去。
倒不是不能直接将那红绸拿走,只是没那必要。
能一夜之间在洛阳城竖起近三十面公告栏,而不惊动任何人;还能罗列如此多高手将其排名,而不怕得罪人,这后面的势力肯定不小。
但,就像狼群中总会混进一只哈士奇一样,那些高姓大阀里,也总会有那么点天老大、我老二的纨绔。
辰末,在曼清院过了一夜的独孤策,正在大堂等着下人取车,听到外间的嘈杂声后,不由有些好奇,便侧头吩咐道:
“阿虎,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往日这曼清院不是挺清静的吗?”
高姓大阀中极少有长的丑的,独孤策也不例外,长的挺英俊,颇有气度,脸庞削瘦,还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
“大少爷,这个小的知道,此事今早已轰动了整個洛阳。”
站在独孤策身后的一个魁梧汉子上前一步,低声禀报了一下早上听来的消息。
他们作为下人,比独孤策起的要早,早已将此事打听清楚。
待听完阿虎讲述后,独孤策探头朝外面看了看,见那公告牌前围满了粗布烂衫的泥腿汉,稍稍皱了皱眉。
“天下高手排行榜?有本少爷名字没?”
“这个....小的和阿豹要负责您的安全,没出去过,想来...应该是有的吧。
阿虎抠了抠脑袋,语气不是很确定。
独孤策撇了撇嘴,什么负责他安全,不就是家中老太太让这两货盯着他的么!
这时,一个穿着和阿虎同款的矮胖汉子走了进来,抱拳道:
“大少爷,马车到门口了。
“嗯,走吧,回府。
独孤策当先出了曼清院。
临上马车前,又转头看了下公告牌那边,说道:
“阿虎,去将那告示带回来,看看这排行榜准不准。”
“是,大少爷!’
一主一仆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除非是朝廷的告示,那玩意是真撕不得,家中仆人都知晓这些,也不会乱来。
阿虎一身精肉,很容易的便挤了进去,那些普通百姓也都眼力不差,没发生什么纷争,是以他很顺利将一大面红绸给带了回来。
马车内的独孤策红绸后,兴致勃勃的在上面翻找着自己的名字,待看到黄麟的名字排在第十五时,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后面脸色就越来越差了。
直到最后都没发现自己的大名,不由皱眉骂了句“混账”。
他倒不是不爽自己没上榜,毕竟最后一名的“魔隐”边不负他有所耳闻,自认不是其对手。
但那个第十五名的黄麟,在一群成名多年的高手中就显得极为刺眼了!
在他想来,那黄麟不过是丈着神兵利器,趁智慧大师留手之际偷袭才断了对方一臂,否则一个二十上下的小年轻,怎么可能赢得了成名多年的老牌高手?
估计去岁曲傲之事,也是另有隐情!
可这什么百晓生竟然将此人排了上去,而且还高达十五,简直是不知所谓!
越想越气的独孤策将手中红绸一卷,反手从窗口掷了出去。
马车骨碌碌的沿着石板铺筑的街道,向城西的修业坊方向驶去,后面路边的那团红绸很快便被街上的百姓捡起。
这么好的绸子,能换好几匹粗布了。
没多久,这绸子便被人拿着银钱换走,几经转手,被送到了天津桥南边旌善坊中的新城公府。
这一片的尚善、旌善、修文和修业四坊,内里多都是朝中高官府邸,而新城公府便是宇文士及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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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此物便是那天下高手榜的榜单,是独孤家的策少爷在曼清院门前派人摘取,被丢弃后,老奴花了些银钱换回来的。’
宇文士及乃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幼子,又是杨广的长女婿,为人极有头脑。
一大早发现这高手榜的事后,他便派了不少人盯着那些公告牌,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胆大之人,顺便也看看这百晓生的手段。
阀主宇文伤被排在第十三位,按说应该高兴才是,但他隐隐觉得这百晓生没安什么好心。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红绸后,宇文士及将其丢给老仆。
“去将此物脱手,若是无人接收,便丢给曼清院,然后派人盯着孤独策那边。”
“是!’
老仆告退后,宇文士及在花园中稍稍思索了下便笑了起来。
管你是人是鬼,先看看再说!
忘了说,长安在此时称大兴,码字菌为了阅读方便才一直以长安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