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小小小”张财主俩手按着骰盅,二三十人围在长桌旁目不转睛,嘴里唾沫横飞,呼喊着大或小。张财主收了收肚子算是气沉丹田了,随机用力一吼“开”,手一提骰盅,众人赶忙看去,“二三三,小”顿时炸开了锅,押小的兴高采烈,押大的垂头丧气,张勇看着刚刚借来的一两银子就这么没有了,顿时气恼,脸冲着桌子小声嘀咕着“连续八把小了,真邪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手脚”。
旁边抽流水的张财主正喜上眉梢呢,突然听到旁边张勇低估呢吧,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拽住张勇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东西,玩不起就别玩,这有些人都从县城大老远的到这来玩,你说我做手脚?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我就打了你的狗腿”
张勇被拽着领子,俩手虚挣,陪着笑说到“张张老爷,哪里的话,是小人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张财主听罢松开了手,俩手掸了掸一副,嫌弃的看着张勇,然后拿着筛盅,对着张勇说到“不想玩可以回去,这里也不缺你这一号,县城正在严打赌博闹事呢,你这毁了牌局不要紧,毁了某些大人的兴致有你好受的。来来来,押大押小”
张财主回过头也不看张勇,继续招呼起牌局,众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火热的气氛又被点燃。张勇也没钱就那么干看着,猴子挤过身来“勇哥,让我也玩两把吧,这人多挤不进去”张勇也觉得没钱没意思,只能过过眼瘾,就让了开来“你玩吧,我出去逛逛,洗个澡,明天记得带着锄头,帮我锄一亩草,我最近乏的狠。”
猴子听见连忙答应,拿着钱挤进桌前,把五文钱板板正正的叠在桌子上“押大,我就不信邪了”然后回头对张勇说到“勇哥放心,明天一定搞定,你就瞧好吧”。
张勇转身就挤开了人群,来到门前,门前有一小桌子,桌子旁坐一位账房,桌子上摆了算盘和一打账本。张勇走到跟前,双手作揖“李先生,这帐就先记着,等收了麦子就还”。李先生一边翻了翻账单,一边回到“好说好说”说罢拿起笔刷刷点点,就在有张勇名字那一页下面添了一行字,张勇看着十来行的字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再次作揖道谢说罢转过身向村头池塘走去。
张财主姓张,名仁文,四十岁上下,矮胖但是不丑,平时接触不到农活也就养的白白胖胖的了,说是地主其实也就雇些长工,三餐不差,不愁吃穿而已。不过这一身淡白的丝绸长衫可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张财主也爱赌 但是不喜欢和农夫玩,认为他们又穷又粗鲁缺少自己这样读书人的教养。张财主从小就没怎么干过农活,其祖上是当官的虽然只做过隔壁县的知县,但俗话说的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虽然没做到知府但是也攒下来一比不菲的身家,后来告老还乡,来到这青牛县城,定居了下来。可惜富不过三代,后辈居然没有几个成才的,也就算张财主比较有眼光,主动搬离了县城来到这小小的卧牛村,然后趁着荒年低价收地,狠狠地赚了一比,这才给后人打下来一笔基业,可惜膝下无儿无女,颇为遗憾。
李先生坐在门口百无聊赖,拿着笔不知道写写画画着什么,忽听见几声鸟叫,一抬头看见一到人影从门外划过,急忙站起身跑到正在摇骰子的张地主旁,拉了拉张财主的衣袖,使了个眼色。张财主瞬间明了丢下骰盅小跑了出去。“唉,怎么走了?”一个身着青色粗布衣服的年轻人喊了一句,随着抬手还能看见粗布衣服下面的绸缎。李先生接过骰盅,呵呵一乐“诸位勿急,我来要骰盅,来来来”。年轻人也乐了一下“那就好,省的本公子玩的不尽兴”。说罢轻描淡写的丢出半两碎银子“押大”。众人纷纷跟随而上,整间屋子有热闹起来。
却说张财主张仁文出了门,直奔池塘边跑去,池塘很大,种着一排柳树,柳枝下站着书生打扮的人,手摇书生扇,一身白色书生袍,对着月亮也不知看些什么。张财主见状急急忙忙跑过去,双手作揖“大人,小的来迟了”书生收了扇,一回头,对着张财主笑了一下“你知我为何而来,你这胆子不小啊,大人的钱也敢私吞?这要不是知府大人在青牛县城打击赌博,你这怎能赚这么多银子。”张财主急忙下跪“大人冤枉,哪里的事,小的怎么敢克扣县老爷的银子,冤枉啊”
书生眉头一皱“冤枉,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卷厚厚的书,张财主连滚带爬的拾起来,定睛一看,账本,翻开一看,这字迹无比眼熟,正是账房李先生的字迹。
书生玩味一笑“你可认得这字迹?呵呵”张财主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书生看着财主呵呵一笑,低下头凑到跟前,轻轻说到:“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说罢扇子一打,手一挥,一道白光在张财主脖子上闪过,顿时血液喷涌而出,书生不躲不避,血液喷到身前时,就好像碰到了空气墙一样,虽有半寸而不得进,然后纷纷落下,雪白的书生袍没有一点血迹,再看看张财主捂着脖子,瞪大双眼,痛苦的倒在地上,发出嘶哑的声音,慢慢的再也没有了气息。书生见状,扇着扇子转身就奔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张勇在赌场受了气,一股子郁闷不知道如何发泄,索性在池塘里好好泡了个澡,衣服也不脱这三月份水还很冷,也只有张勇这么精壮的汉子可以承受,索性就游的远了点,泡了大半天,这气也笑了,抬头看了看月亮心想“这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吧”。张勇想到家中温婉可人的妻子,一股内火油然而生,便加速游到岸边,浑身湿漉漉的向家里走去。
走了几分钟,看见远远来了一位白衣书生,张勇正纳闷呢,这是谁在外面闲逛?走进仔细一看到头便拜“师爷大人,给你请安了”一抬头只见白光一闪而过,张勇瞬间从谄媚变成茫然然后变成了惊恐,捂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疼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书生一脸冷漠的看着,然后叹了口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下辈子运气好点吧”说罢起身一脚将张勇踢入湖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月明星稀,水花渐渐平稳,张勇尸身躺在水面上,面容上满是惊恐,十分不解,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能只有身边成群的鱼群可以给他答案。
张李氏躺在床边,水生已经在怀中呼呼大睡,时不时轻笑一声,张李氏想着以后的日子,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已经产生,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