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张世平转绪一想,左右扫视了一番,他当即在腰间的御兽袋上一拍,身前顿时出现了十来只巴掌大的血红色蝗虫。
这些灵虫一出来后,便分散朝着四方跳去,有的没入杂草丛中,有的则是钻到了地下。
做完这些以后,张世平这才架起遁光,朝着那金髓岛方向飞去。
本来他还以为那些所谓的氏族修士,不过是几个藏头露尾的修士。杀了那陈彬,这件事情就应该已经差不多可以了结了。不过照着这些蛛丝马迹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背后那些氏族修士,绝对不止是金丹修士而已,绝对还有元婴修士。
因为昔日张世平在骨风崖底下发现的困锁银背老龟阵法,在它那众多布阵材料之中,单论在阵法中那几十丈之高,十数人合抱的幽寒铁柱,就已经不是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的真人所能负担得起的。至今数十年过去了,他现在的储物玉简中,还剩余着一段丈许高的幽寒铁柱。
当然这一截是张世平故意保存下来的,万一哪一天他遇到用到这幽寒铁,那他也不需再费心劳神地去找。然而当时从那处阵法所搜括而来的材料,足足支撑了他金丹初期大部分的修行所需,便可知其价值了。
不然的话,他那四把本命法宝青霜剑,就算有那青毛狮子的一只断肢,那与之相配的锻造材料,他也没那么容易就拿得出来了,少说要去沧古洋上好生搜寻个三五年时间。
可以说那处所得,省却了张世平极大的精力,让他的修行之路更为顺畅了许多。他结丹之后,张家从白猿山搬来滨海城,当时家族可是极其落魄的。
同世元亨泰、添志必文天张家各辈之中,当时就只剩下了两个筑基修士而已。其中一位是他父亲张同安,另外一个还是郑亨运这个他当初从世俗中捡回去的。
而在张世平之后的元字辈家族修士,竟然没有一个筑基成功的,便可知当时张家的整体处境。虽说炼气修士只要在六十岁之前修行到炼气九层,就有筑基的可能,但是在此之前,若是与人争斗所留的暗伤过多,即便是侥幸修行到了炼气九层,但是筑基的可能就会大减。
张家当时的境况,可以说是后继无人。要是张世平当时没有结丹成功,那么要是张同安与郑亨运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整个家族便香火差不多也就断了。
这也是为何那时候,张同安一听到张世平结丹成功了,便连商量都没有,就跟随这玄远宗的一行人,将整个家族都迁移了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数个时辰以后,天色黯淡了下来。
张世平离金髓岛还有百余里左右,只是他见暮光将黯,就收敛了遁光,飞遁速度降了下来,以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
又过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张世平已然飞至金髓岛一里之内,他眼睛微微一眯,就看到前方有个若有若无的灵气聚集之处,而后他一闪身,数息之后,就落到了岛中,大步地朝前走去。
直至他感受到面前有股阻挡的时候,他伸手朝前轻轻一点,而后那阵法所升起的无形灵罩,顿时就撑了开来,而后张世平便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拜见张真人。”明心宗的四人察觉到有人进入法阵之中,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看到张世平这位金丹真人,众人脸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你们还没走,这也好。”张世平看着这在阵法内的四人,他淡淡地说了一声。
既然半途生出了此事,张世平也想要回去南明城之中,去宗门或者红月楼打听打听,再去了解了解城中的那座酒轩阁。不然暗中总有人在窥探着,让他难以安心修行
而明心宗的这四个后辈还没有走的话,那自己捎带一程也无妨。免得他们到时,又途生什么其他的变故
毕竟他与明心宗闵、金两位道友,交情还算不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当然若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那就另一回事了。
“张真人,事情都办完了吗可有需要用到晚辈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张静远微躬后起身,开口问道。
“你们都坐下吧。别站着了。事情都好了,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张世平扫视了下四人,而后挥了挥手,神色淡然地说道。
张世平走近,而后取出那用了多年,已经发黄古朴的蒲团放在了草地上,这才盘膝而过。
“明日老夫要回南明城,你们四人有何打算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老夫可以捎带你们一程。”张世平看了四人一眼,缓缓说道。
闻言后,张静远与于子通两人满脸的喜色,就算是那之前沉默不言的雷昀和刘欢儿两人,也似乎是松了口气一般。
“多谢张真人”四人客气地说了一声。
不过那刘欢儿也就开口说了一句,又木着脸,默然不语了起来。她身边的雷昀眼中满是悔恨之色。
张世平没有自持着什么长辈身份,就冒然去开解两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人世间走上一遭,能顾得了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今晚有老夫在,你们就安心打坐,多恢复些法力,明早天一亮我们就立马启程。”张世平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
而后张世平沉吟了一下,看着那雷昀,开口问道:“老夫记得明心宗治下有座青璃山,那里的有个雷姓的修行家族,你可知道此处”
“回张真人,晚辈正是出身青璃山雷家的。”雷昀语气恭敬地说道。
“当初老夫年轻时候,也认识你们青璃山一位雷道友,叫做雷默,现在他应该已经不再了吧唉,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是两百来年了。”张世平叹了一声,而后就默然了起来。
“那正是曾祖。”雷昀神情一怔,而后开口说道。
“这样啊,怪不得老夫觉得你有几分相熟。”张世平轻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