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走出了大殿外,沿着廊道而行。
只不过他们刚走了不足两三里地,张国皇帝这个中年人就开始有些气喘了起来,显然体力有些不支。
“才三十来岁,身体竟亏空至此这一小瓣精气丹暂且服下,你既然没有灵根,那今后更应该开始修炼内气,把身子养好了,不然恐怕活不到五十岁。”张池策翻手取出了一颗通体淡红的丹药,而后以法力凝为刀剑,将其两刀切成了四小块。
精气丹乃是野兽刚成为妖兽后,以其血肉所炼制的丹药,能补充修士些许的法力,
当然对于凡人而言,用量适当的话,还能治疗一些暗伤旧疾。
“多谢三叔公。”张国皇帝连声道谢,接过了丹药后,他立马将其中一瓣吞了下去。
张池策见状,将手往此人肩膀上一按,以自身法力为其调养身体,化开灵丹的药力。
“上次老夫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不甘与怨恨,如今虽藏着很好,但是依然还在。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明白吗”张尚策放下了手,语气淡然地说道。
活了百余年,已然筑基的他,岂能看不出这点来
凡人除非是那种演技极为高超,能将自己都骗过的那种,不然在筑基乃至以上境界的修士眼中,其实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可能。
一个人的心思可以从他的言谈举止,甚至是眼神等细微之处反应出来。
而这种注意力,则是修士所必备的一种素质。
没有这般细腻的心思,那修行者通常也走不了太远。文網
这种人纵然是在他人庇护之下,结丹乃至成婴了,但是今后在其他同阶修士算计中,多半也会落得个极其悲惨的下场。
这位身为世俗王朝皇帝的张家后辈一听此言,深吸了口气,刚想要否认的时候,他却对上了张尚策那双极为深邃的眼睛。
见状,他转而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是,朕就是想不明白难不成没有灵根,就不算是张家族人了吗,老祖为何如此偏心”
不过张尚策却没有生气,而是笑问道:
“那你又想如何世上没有灵根者,天生注定无法修行,一辈子荣享富贵不好吗凡人世俗有时候可要比修行界好的多了,可能你在玄远宗所管辖的凡俗中还不太清楚。你可知南州有多大,三境有多大,此界又有多大”
“这”这位中年人有些犹豫。
“其实这個问题,老夫也不清楚。不过南州纵横数十万里,其疆域何止万万里之大。然而如此广袤的疆域中,如老祖这等元婴真君也不过百余人,至于妖修还不过百。你可知就在数月前,南州一众真君剿杀海族妖君,与沧古洋中鏖战近两个月之久,最后灭杀妖君一十有七。如若这等交战,放在南州之中,仅凭那交手的余波,就不知要死伤多少凡人。老祖不过多参与世俗之事,不过是为了保护伱等,莫成了池鱼被殃及,死的不明不白。老夫也就看在你与我血缘还算近的份上,提点你一下罢了。”张尚策悠悠说道。
高阶修士不插手凡俗,反而是对凡人最好的保护。
“终究是有些不甘”中年人叹道。
“人啊,得到了名,就又想得到利。你如今名利都不缺,便贪图长生。可这长生真的那么好得的吗,纵然你身具灵根,可到头来又能走多长老夫苦修了百年,现在也不过是筑基修士而已,网上还有金丹、元婴乃至化神境界,一步要比一步艰难得多。你莫在奢求不可得之事了,如今老祖已经发令了,办好差事才是当前最紧要的,可莫出了什么岔子。”张尚策缓步朝前走去。
“三叔公,那衡州那边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如此大张旗鼓”中年人问道。
“你只管将其迁移到百里外,其他的事情不用知道太多,只需明白如果慢了,那就要生灵涂炭了。不过除了老夫,族中还会派出百余人,助你一臂之力。”策神色不变地说道。
话语一落,他一挥袖,从袖口飞出一方小舟,迎风便涨,化成丈许长。
老者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凭空离地两丈有余,踏在了飞舟上,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飞去。他之所以对这些凡人后辈如此疏离,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历经更多的悲欢离合。
都说凡人百年,可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那能活过百年的凡人又有多少
可筑基修士寿两百有余,要是真的与凡人太过于纠缠,那不免在生生死死中,尝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徒耗心力而已。
至于那寿元更为漫长的金丹、元婴修士就更不用说了。
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者不相等的寿数在,而这一点是避免不了的事实,交集太深,总不免徒生伤感。
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
在飘渺城中,一位身着黄衫,身段曼妙的女修走进了缥缈宫殿中。
大殿上骆山正盘坐在一方蒲团上,闭目养神着,听到有人进来后,他才缓缓说道:“雪丹,怨火煞谷那边如何了,火蟾可冲破了那蛮古镇封法阵”
“并没有。不过如你所料,安插在衡州的凡人探子已有消息传来,如今在附近的几座城池都开始在迁移。至于怨火煞谷那边,所有靠近的弟子无一人生还,半点消息也没有发出来。”易雪丹笑道。
“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看来玄远宗那边已经在着手布置了,后续就不必再派弟子过去了,送死而已。你们再过几日,等玄远宗布置得差不多了,便将那伪灵之火的消息传遍三境乃至海外蛮域吧。纷争一起,我们也好趁此修养生息一段时间。”骆山颔首说道。
“我们真的就不争一争吗”易雪丹秀眉微蹙道。
“如何争,就凭你们此时老夫更希望红月楼这边会忍不住出手,最好死掉几个,那我们这边的压力会小一下,你们三个应当要认清当前的局势老夫如今情况并不乐观,一旦出手,若是伤了元气,那恐怕还活不过轩羽。”骆山连眼都没有睁一下,语气淡然地说道。
ps:最近比较忙,更新没有那么集中,不好意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