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干脆利落好”
见到常乐的出手,林九忍不住一声夸赞,脸上依旧是原来的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丝的波动都不复存在,眼神中也是如同沉海。
这一句夸赞,没想到让孙康有些愤愤不平,虽然自己没有动手,但是,最初的伪装可都是自己一个人弄的,完完全全将三人隐匿的如此,还得不到一声夸奖嘛
脚下肆意发泄,踢着石头,直到方圆十多米中路面上光秃秃,才生着闷气,跟在后面。
殊不知,林九嘴角此刻弯起了淡淡的弧度,对于孙康,还不知道这小子什么脾气,优点不少,但是毛病也是不少,其中便是好大喜功,若当真是夸奖他一句,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常乐面对林九的赞扬,不过是点点头做出回应,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丝丝的欣慰,但是,接下来的战斗,怕就不是自己的主场,本来松散的拳头,捏了一个拳印,直到青筋暴起,才缓缓松开,过力的苍白一点一点又被血红覆盖。
林九将目光收回,也不管身边的两人,一步一步丈量着夜凉山,深夜,苟延残喘的蚊虫也是无力扑棱着残缺的翅膀,吮吸的蚊喙也是软弱,甚至连那近在咫尺美味的最后屏障都无法突破。
枯黄的树叶在秋风中,商量好般共同坠落,纷纷扬扬,清晰的蝈蝈声也是取代了之前的蝉蛙鸣,三人细微的脚步声,混杂在其中。
“前面应该就是这上面的山寨了吧”
逼近半山腰,遥遥便看到了火光点点,林九招呼着两人,来到树后,黑色紧身衣恰好融合在黑暗中,只留出一双眼睛,在树干后面观察了一番,这才收了回去,再度隐藏。
“现在已经是深夜,要是咱们出手,最好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已经疲惫不堪。”
蹲下,林九看着两人,主要还是常乐,置于旁边的孙康,自动忽略掉,这小子摇旗呐喊还行,要是让他上去,还是算了吧,能够自己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说不得,直接将他们二人直接卖了。
“咱们怎么进去”
常乐眉头一皱,看了看远处的城墙,却是是他们两三人不可能强闯,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
“呵呵,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土地庙中的哥几个,看”
林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布袋,不大却里面塞得鼓鼓囊囊,挣开口,几人朝着里面看去,正是那土匪的一副,挑了两副未染血。
“这样,行吗”
孙康皱了皱眉,怎感觉有些儿戏,而且,这土匪中人,若是认出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这土匪寨差不多上千多人,肯定不会每个人都能够认出来,而且,这都深夜了,也是他们最困的时候,脑子和眼神都会有些偏差和迟缓,没问题。”
两人换好衣服,绕了一大圈,在看不见灯光的时,才装做着急忙慌朝着城寨跑去,留下孙康一人在暗中,伺机接应。
“站、站住”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伴随着脚步,将门口处昏昏欲睡的守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见到熟悉的衣服,也未看见模样,拄着长矛,打了一个哈欠。
“你们,你们不在山下,好好放哨,怎么跑回来了”
嘟囔着,兴许是被打扰了睡觉的兴致,有些不满,语气中也是带着烦躁,半清醒半迷糊中,怕也是不知道自己说的些什么。
“快,快开门,有、有要事需要禀报大当家的”
林九喘着粗气,基本上是两三字就要停上一两秒,声音因为过度颤抖,都变了调。
门口的守卫烦躁挥了挥手,也不愿盘查身份,都是穿着山寨差不多的衣服,怎会有什么敌人,都多少年了,山寨依旧相安无事。
随即,在后腰处,不慌不忙掏出一杆小小的三角旗帜,就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险些又睡了过去。
“快点儿”
常乐有些不耐烦,若是换做自己,干脆就直接杀了,虽然这山寨中的大当家结丹巅峰,自己打不过,可是,就这些小喽啰,还不是一刀一个,寒光之下,毕竟血溅三尺。
“你这小子会说话不”
眼见看门守卫的暴脾气被这一句话炸开,林九深感有些不妙,若真是,这事情不就败露。
瞪了一眼常乐,还是年轻,经验少了些,急忙赔上笑脸,从怀中掏出不过指头大小的碎银子,偷偷塞到手中。
“这小子,不懂事,我们有要事需要禀报大当家的,兄弟,同行一下”
门口的守卫本还想要将内心中的火气撒的一干二净,看门可不是个好差事,这么晚,深秋,若不穿多点儿,第二天就要被抬着下山找医馆了,不过,这掌心中突如其来的硬疙瘩,让他瞬间如同凉水一桶浇下,立马清醒过来,瞪大的眼睛眯缝一条,弯成了月牙。
“这,这怎么不好意思嘛”
虽然嘴上谦让着,手中却是将这块儿银疙瘩郑重其事塞入怀中,小心翼翼看了一圈周围,见到没有其他人发现,这才大舒了一口气。
“你就收着吧,请兄弟们喝喝酒,吃吃肉,快活快活”
林九给了一个眼神,拍了拍这看门守卫的胸膛,互相都知道什么意思,露出了别样的意味。
不过,这一幕,让常乐大为震惊,没想到,林九堂堂一个结丹境界的强者,此刻,竟然跟着一个什么实力都没有的小喽啰称兄道弟,即使是为了任务,也是让他大惊失色。
“嗷,这么客气作甚,都是自家兄弟,进去吧,进去吧”
看门守卫喜笑颜开,没想到,被打扰了睡觉,却得到了这么一个银疙瘩,真是出乎意料,要是往常有人跟他说这件事,怕是早就大耳刮子上去。
三角小红旗在瑟瑟秋风中,被舞的唰唰作响,好久,上面才缓缓探出一头,仅仅是呼吸间,又收了回去,仿佛在下面看到了令人畏惧的东西。
常乐跟在林九身后,好奇看着这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一直一来,自己始终自认不凡,没想到,出现了一位强者,打碎了内心的孤傲,不论是哪一方面,总感觉被压一头。
见到林九跟这看守聊的有来有回,手中紧了紧藏在小臂处的匕首,这扇门一旦打开,就代表着会是一场血战,同时,也是代表,自己距离复仇,也算是尽了一大步,好多年了,没想到,自己终于开始报仇了。
一想到往日的事件,如同沉海的眼神中泛起了波澜,红通着眼眶,噙着泪珠,在不经意间,悄然擦掉。
大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这时候,两人才发现,这夜凉山的防御是真的强悍,单是这大门,就已经一人宽厚,强闯是绝对不可能,除非有着众多人还要带着攻城利器。
“进去吧兄弟,有什么事情和老大好好说说,说不定,就不让你去山下那小破庙打头阵了,那个鬼地方,到了冬天,更是冻死人,而且,万一真有什么敌人,还是你们先遭殃。”
“以后发达了,还是要多提拔提拔兄弟”
看门的守卫可能是觉得这钱赚的有些容易,多送了些废话,若不是怕被发现,林九早就一刀一个解决掉他。
挥了挥手,带着常乐迫不及待闪进门,身后只留下一只手揣进怀中,傻笑的看守。
铛
身后的大门重新紧闭,两人浑身绷紧,现在已经进入贼窝,自然要谨慎一些,双手不由自主捏紧,体内的灵力也是疯狂的运转,随时以待任何的突发情况。
这都已是深夜,隔上几步,便是一把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个亮堂,还有不少土匪正围聚在一块儿喝酒,凉风中,围着篝火,也算是一份惬意。
两人缓慢走着,众多目光纷纷投了进来,有好奇也有疑惑,只不过,也仅仅是停留了几秒,毕竟,穿着自家的衣服,也是经历了前哨还有大门的筛选,怎还会有敌人。
林九暗暗送了一口气,若是这些人蜂拥而上,还真不是好对付。
“咱们去哪”
常乐紧跟几步,来到林九身后,轻声问道,见到这么多人,心中还是有些发怵,自己不过手臂中一把小匕首,虽然实力算的上马马虎虎,单是,这一下子扑上来,真不好说。
“这种山寨,基本上最为严谨的地方,便是夜凉山寨老大的休息地,擒贼先擒王,只要咱们拿下这个老大,剩下的这些小喽啰,都不算什么”
林九不停观察着四周,生怕漏下什么细节,看着每一个人现在的动作有没有异常,看着在心中直接绘起一副地图,若是行动失败,逃跑,又要从何地方开始。
揉了揉久盯酸痛的双眼,突然,背后一紧,下意识中,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心跳一漏,危险的感觉瞬间弥漫上心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
突然停下脚步,沉吟了一小会儿,还是选择感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巨大的木笼子中,一双蒙上白布的双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