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女离开后,娄衡没有浪费房间,在天方客栈里呆着找来了一本藏书名叫《北山经》,这北方经里记载了海妖的来历。
用法力拖在眼前空中自动翻阅起来,然后眼光一凝,找到了。
《北山经·苦海海妖卷》:赤幽北二万里,曰少咸之山,无草木,多青碧。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为赤幽十凶。
某日暴卒,死时入水出焉,东流注于苦海,其中多诞魳魳之鱼妖。动则杀人,兴风作浪。
看着里边,虽然有记载,但是写的太简略和含糊了。
只能知道这是由赤幽州十大凶物之一死后诞生的,具有控风、控雨、控水之能,生性凶残。
……
深夜,夜宿天方客栈的娄衡感到不适,突然惊醒。
“嗯?怎么床面这么潮湿?”娄衡顿时清醒了大半,忙试着在已经高过床边还在不停上涨水中站了起来。
顺着窗户往外一看,娄衡眼皮突地一跳。
“这……这怎么可能……”
娄衡瞳孔放大,头紧紧看着窗户外面,倒吸一口冷气。
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幽深的水中世界,除了水,什么房屋、道路、集市,全都被吞没了。
“这可是大魔城,华封腹地,全州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娄衡忍不住感叹,要知道这是在百米高的四十层,依旧是水下,甚至他还看到了不远处的水中,飘浮着一具蓝色的尸首。
他入眼能够看到的场景,完全被水淹没了,这座城市变成了广阔无边的水底世界。
而且房中进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娄衡一眨眼的功夫,里边房间里就已经被水所填满。
娄衡修行有成,哪怕在水底也是能够生存,还不是太要命。
这时,注意到自己那个追魂索命像正在闪烁着光芒。
娄衡拿起一看,上面只传来了一句话,躲到六道轮回殿准备的小空间里去。
看着像上讯息,娄衡心中一突,想起了六道轮回殿,这事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事情有点大条了,要是真的也太疯了。
“见逝者贪恋人间,以鬼道轮回术炼尸,养出厉鬼……
可恨丹阳宗等派把我们打成邪魔外道,曾被封印于雾海深处的巴伦海底……
现在,我们破封归来兮,我们要重复当年的荣光……”
娄衡突然回想起六道轮回殿的真君当时所说的一番话,怎么想怎么感觉意味深长,现在这事要是真的和六道轮回殿有关。
这恐怕就是真正彻彻底底的邪道了,比千面魔君恶毒的多的多。
你还在吗?你还好吗?试图给还留在大魔城里的金丹魔女用传音符发信息。
但是这海水恐怕比想象中特殊的多,隔绝了自己法力施展的威力,根本无法使传音符传出去。
海水好像是一种强力削法领域一样,自己的实力根本施展不出多少,同样娄衡想架起遁光逃离这里也根本飞不起来,只能依靠着双腿,想要逃离这里。
轰隆隆!
来历不明的海啸似天上来,强而有力的洪水,使高山在波涛中颤抖,陆地在巨变中呻吟……
洪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咆哮着冲向大地,吞没了城市谷地,以及拍碎了其上的所有生灵。
……
娄衡意识回到了虚无空间。
【副本:华封苦海风云篇
完成度:较高
收益结算:8000模拟币,恐惧木偶(镇压),1800模拟币具现。
获得的雷霆法剑(似乎之前有着更古老的历史与品阶,但现在它只是一把四阶法剑。),4000模拟币具现。(掉落具有唯一性。)
评语:你看到了华封州迎来剧变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但这个时代。你很遗憾的死在巨大的灾难前夜……】
娄衡坐在逍遥宫内具现收获,正在分析这一次结尾桑田变沧海的经历时。
通幽司传来急报,来自苍梧郡古月氏。
古月氏传来的信息是关于南部周围的界域屏障,域障没有消失,但南方大泽以南的海洋中有一些的变化,一部分沧海要变成了桑田一般。
似乎要有一些陆地出现,古月氏负责观察域障之责,对这种情况提到最高级警惕,第一时间报告了娄衡。
娄衡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先把副本的事情放在一边,连忙架起遁光,一路向南飞去。
……
囚城,是万妖国的一座小城,临近界域的位置。
灵气复苏是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有时会产生一些波动影响到邻近域障的位置,这座小城似乎和光福域的海水发生了一些置换。
囚城的生灵还没有发现这种变化,所以他们依旧按着以往的秩序生存着。
囚城的大街小巷可以看到大象还壮的猪、需要一辆大车才能拉动的几只鼠妖,以及各色凶残的妖物。
充满了狂妄与残暴的氛围。
而占多数的人类显得麻木不仁,因为街上任意一只妖都可让人族跪拜仰望,在精神上都要彻底屈服。
整体上灰暗色调的石筑城池不仅乏味也是缺乏真正的活力。
当娄衡架着遁光来到囚城外上方观察时。
没有任何措辞能形容那种荒诞。
比起妖物的血腥和暴力。
人族平淡之下的麻木与逆来顺受更加深刻和怪异。
如同章鱼的触手不停拖拽着旁观者往深渊下坠。
娄衡刚来就在城外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在城门口,一个被罚暴晒的老人在日光下摇摇晃晃的倒下了。
而周围几个身穿蓝袍的人熟练的把老人拿草席一裹,架起来,准备扔到火堆里烤。
火堆旁早已经围上了一圈的妖魔,似乎正准备分食这新制做的烤肉。
可娄衡分明看得清楚,老人还活着呢。
老人无力的躺在那个草席里,努力摇晃脑袋,泪水从脸上滑下。
许多路人转过脸去,多端详一眼全身都在颤抖。
一个抬草席年轻一点的蓝袍人把草席捂的紧一点,似乎想让老人被烧烤前,提前窒息而死,死的有尊严一点。
但一只嘴馋的灌妖跟在一旁,嘴里一直叫着,“手轻点,要活的,不要再盖死他了,这种大智者,死了烤着就不好吃了。”
人在这种残暴高压的环境下,究竟还有没有被当成一个完整的、有尊严的人。
是虫子?是食物?还是什么牲口?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把他活烤?
人类在这里挣扎着生活,好不容易活到老了的时候,仅仅是中暑摔倒了,竟要遭遇如此折磨和草芥人命。
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不是由人来决定的,是由妖怪的玩法决定的,他们有点饿了,那你就会死掉。
何其悲凉的世界,娄衡看着那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喃喃自语。
娄衡并没有感知到危险,驾起遁光悄然靠近,听清了话语,发现这个赴死的老人,思想格外的深邃,怪不得被称为大智者。
“……四百年了,在万妖国的舞台上,人道连片刻也未曾出现。
因而妖魔鬼怪根本不再相信人类还会走上舞台;
看到人族麻木不仁,妖魔便认为他们是聋子,是会说话的大牲口;
以致当人类想关心他们孩子的命运时,妖魔就当着他们的面大谈特谈血腥处理,人类如牲畜一样分配,仿佛他们不在场。
那些最应害怕人类发怒的妖魔当着人族的面高声议论那些经常折磨人类的残酷的、不公正行为。
他们相互高兴的揭发彼此骇人听闻的种种罪恶,而他们就是人族身上最沉重的负担。
他们巧言令色描绘人族的劣等与卑贱:他们试图这样来彰示自己残暴的正确性。
但结果是压抑的怒火在每一个清醒者中酝酿,可在这神佛消散如烟的时代又能怎么样呢……”
“够了!”生而为人,看不下去的娄衡出手了,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