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老秦没少犯错。
比如没提前选定主播,到金陵之后也没按流量高低请本地大主播,而是按报名顺序先来后到,导致影响力远未达到理论最高值。
不过错有错招。
因为主播不是点名请的,所以现场证明没打假拳时也没人说他找托儿,倒是便宜了夜光晚礼服等小网红,涨粉涨的合不拢腿。
呸……是嘴。
妹子有心合不拢腿来着,可惜那厮不上钩,即使晚饭时她又发微博私信老秦也权当没看到,开玩笑,丈母娘就住在隔壁好吧?
送完老徐,已是晚上十一点。
没办法,老徐心情不好,酒没喝多少但却醉的一塌糊涂,秦战怕他酒后闹事,不得不把他送进房间、再给服务员留下手机号。
“宋姨,睡了吗?”按礼他应该向长辈报平安,只是发完微信又觉得有些暧昧,赶忙码字:“我回宾馆了,没喝酒,您休——”
宋雅宁发起语音聊天。
该说有些事跟年龄有关,老秦上辈子三十多,对二十七八的女性接受度很高,但在宋雅宁眼中他才十八,自然没有避讳的心思。
“辛苦江叔了,他不怪我就好。”
老秦挺高兴,说实话他挺打怵跟便宜岳父见面的,只是金陵距苏州只有233公里、一个多小时的高铁,到家门口了不去不合适。
“怎么会,他还夸你打的好呢。”宋雅宁笑道:“而且我们还没说完王海就要见他,估计谈成的希望很高,你江叔可是信心满满。”
“嘿嘿,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不过这样一来他还得再留一段时间,这种时候你去了京城也不方便见他,不如跟我回苏州待几天?等他回来咱们在家里聚聚。”
“呃,不了。”
这货果断拒绝,瓜田李下的能避则避,强找借口道:“师娘还让我给她女儿捎几件衣服,天凉了不好拖延,下次带莜竹一起吧。”
宋雅宁客套几句,尽过礼数之后便不再强求,其实她也不想离秦战太近,毕竟那厮杀了不少人,她一个普通女人难免心生畏惧。
一夜无话。
转过天,老秦获胜的消息迅速发酵,「咏春弟子秒胜武术打假第一人」的标题也随之冲上热搜榜,于是模拟对抗时间再度疯涨。
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其中多数人认为这是假拳,各种冷嘲热讽铺天盖地,甚至「打假第一人作假」都在热搜榜上待了小半天。
老徐和看过直播的观众自然要反驳,可惜再有力的证据也说服不了杠精,一来二去的就由争吵演变成骂战,热度倒是越吵越高。
只是,不知不觉间,华夏武术已经有了拥趸。
外界的纷纷扰扰秦战一概不理,他从没把自己当神,骗子和学阀祸害多年形成的印象哪能一夜扭转?万里长征,这只是第一步。
……
“到了记得给我发微信。”
宋雅宁将新买的行李箱递给老秦,里面装着她一上午的战果,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身为长辈总不好让晚辈空手而归。
“好嘞。”
“多吃点儿,劳逸结合,看你瘦的。”她又叮嘱,以前总听江莜竹说他训练辛苦,但直到今天才知道,那不是辛苦,那是自虐。
宋雅宁自认作息健康,晚十一点睡、早七点起,可等她洗漱完,对方连晨练都完成了,接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撸铁。
她一时兴起、换了身衣服凑趣,结果闹的面红耳赤,那贲起的肌肉、从胸膛中发出的闷哼、以及举铁时「哐哐」的撞击声……
不敢想,就挺羡慕江莜竹的。
……
金陵到京城的航班近二十架次,而且都是直达,两个多小时就到,下午三点,老秦推着行李车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T2航站楼。
没办法,东西越来越多。
从洛杉矶走的时候是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大的里面装着送给程伯一家和师父的礼物,多是些当地特产,小的装他自己的衣服。
现在?两大两小还要外加背包。
一大箱梁掌门送李八指的佛山特产,一背包师娘托他捎给师妹的秋衣,多出来的一大一小则见证了于妹妹和宋阿姨的血拼造诣。
“咦?”
“怎么了怎么了?来了吗?”
“呃……我去问问。”
程枫抛开舍友,小快步追上前面的眼镜男,正要仔细打量,却见对方将食指竖在唇前,低声道:“别嚷,到出口再说,程伯呢?”
“去厕所了。你怎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老秦拿下巴指了指出口,代拍们正伸长脖子翘首以盼,乍一看跟猫鼬似的,程枫大乐,转身冲舍友招手。
“嘘,都别吵,咱们出去说。”她鬼鬼祟祟的指点,姑娘们回眸一看也跟着点头,十二只大眼睛一齐呼扇,看得那厮心中大爽。
“呼——真不得劲儿。”
老秦摘掉假发和变色眼镜,长长的松了口气,暗自感谢码农提供灵感,又从副驾转身招呼莺莺燕燕:“各位美女好,我是秦战。”
“……”
姑娘们相互看看,谁也不说话,她们在寝室胆大包天,等见了正主儿反而有些扭捏,最后还是程枫接口,介绍舍友的姓名籍贯。
“你好你好。”
“厦门的?咱们是老乡。”
“苏杭出美女啊。”
那厮嘴上客气,其实一个都没记住,打过招呼便自顾自的与程伯闲聊,得亏别克GL8够大,正副驾加六个客座刚好容下众人。
“婶儿,让你担心了。”
下车后,老秦正身施礼,程婶儿红着眼眶,碍于外人不好多说,只拿眼仔细打量,强笑道:“别傻站着,菜齐了,都进屋聊。”
席间热闹不多赘述。
总之程枫向舍友们证明了事实,小程玥则认为姐姐在抢她老公,出于姐妹亲情,恋恋不舍的提议一人一半,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水足饭饱,程伯开车送姑娘们回校,老秦拎着背包蹭车——京城的高校多在东城区,程枫就读的首都医科大学距离梁绮雯不远。
“怎么没看到小蓓?”
外人不在,程伯总算能问几句,事实上若非急着送衣服,程婶儿都不想让他走,毕竟电话里说的再多也没有面对面来的踏实。
“她家里有事儿,您走的第二天她就走了。”
“闹矛盾了?”
“没,嘿嘿,晚上我去找她。”
这厮似乎想表达害羞的意思,其实笑的特猥琐,程伯一听就明白他想干嘛,叮嘱道:“注意安全,那个……做好防范措施。”
“呃,知道了。”
“明天有时间来家里,你婶儿还是不太放心,小蓓要是方便请她一起。”
“好嘞。”
说话间目的地已到,这货拎着背包、土鳖一样左看右看,老实说,要不是正门西侧有伟人亲笔所书校名,他准以为来错了地方。
中央戏剧学院。
这可是与首都电影学院(北影)、魔都戏剧学院(上戏)并列的顶级影视艺术院校,居然坐落在小胡同里,连个双车道都没有。
嗯?
就在暗自吐槽的当口,他忽然感到左肩发紧、脖颈处汗毛倒竖,有人偷袭!
“呼——”
秦战来不及细想,左手一甩将背包扔向身后,同时进马、拧跨、转身,标指挂着风声直奔来人咽喉,又在既将触及前硬生生停手。
“咕咚。”
姑娘四肢僵硬、手脚冰凉,刚刚那一瞬血液仿佛已经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咽了口唾沫,拍着小胸脯气鼓鼓的瞪着他:
“你就是那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