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影的信任和小椿长老的作保,我便能够说服木叶上层相信我的说辞。
我凭记忆画下了大蛇丸基地的大概位置,纲手也立马派暗部前去探查。
团藏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我猜他还真不是想单纯地置我于死地。他很可能就是不信任我,一方面是要保护木叶不受任何潜在危机威胁,一方面大概也只是不想让我太自由,而是去完成他认为我应该完成的任务。
但老实讲,经历了这一遭,我对写轮眼真地倦了,即便是回到地下去,八成可能我也是消极怠工。
使我注意的是自来也的反应,在我告辞退下时,他对我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小椿长老的行为已经让我错愕了,自来也这样的举动也着实让我心虚。可叹我在压力面前已经不卑不亢地应对下来,却在被善意对待时乱了阵脚。好在没有露出马脚。
清理了一下脑子,我从火影办公室出来,转身去了助理办公室。
“但愿还能找到呢……”一边嘀咕着,我挽起袖子开始翻找,近期不要紧的材料已经堆满两个箱子,希望在这里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有人影在旁边晃,一抬头发现是出云。
“我在找过去几天收到的信件。”我实话说,而且想到出云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大概能帮上忙也说不准,“前些日子我仿佛看到过有写我名字的信件,但那时候我在忙别的,就没顾上……”
果不其然,出云搓了搓下巴颏,忽然说:“啊,不在那两个箱子里。信件的话,都收到这里了——”说着他走到架子前开始寻找标签,“小夹要找的是哪个国家寄来的?”
哪个国家么?“呃,这还真说不定呢……”我想了想,缓缓起身又赶紧补充:“应该不是熏了香或者撒了金粉的那类。”各国的贵族就连写信也各有各的骚操作呢。好在我要找的不是什么贵族的慰问信。
“哦,那我知道了。”生活归纳小能手出云立即从架子上抽出一叠信件递过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吧。”
“哇!超可靠啊出云君。”这家伙的头脑结构天生适合做档案管理啊。接过信件的同时我大为感谢他帮我节省了不少时间。
“没关系。正好也有个事情向你打听。”
“嗯?”我以洗耳恭听的态度对他眨眨眼睛。
出云露出很认真地表情,就在我以为他要关心什么军机大事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小喵去哪了吗?”
“……小喵?”是啊,我想起来我把这只曾经和卡卡西一起当宠物养的母猫带到过办公室,“它又不见了吗?”
“是啊,偏偏是一身雪白的漂亮猫咪,却总是喜欢跑出去玩。”出云认真地苦恼起来,“每次回来都要给她洗澡,好在她从来都很乖顺。”我注意到了他用的人称代词……“可这一回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呃,这可如何是好呢。
话说我没想到出云君原来是猫奴啊。可小喵的性格可能受早年间野猫的生活影响,实在是不怎么着家呀,这件事从我们养它的第一年就发现了。
“我猜,说不定是跑去哪里谈恋爱了?”我只能满口胡说,“毕竟我和卡卡西收养的时候,没有为它做绝育手术,况且它也很爱玩,那时候就常常跑的没影,这事也就是这么拖下来了。”
“谈恋爱,这个时候?”对哦,这都快秋天了。“而且要谈恋爱的话,她早该已经成熟了吧。都已经是两岁半的猫咪。”
嗯……
“不清楚呢。”我摇了摇头,目送出云念念有词地走开,默默想可能需要谈个恋爱的应该是他才对。
甩甩头恢复正经心思,快速翻了一下手里的12封信,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简单打量了一下信封,干净利索,落笔大方、收笔简洁,很有那位商人的风格——初孚,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异乡人,但通用语却写的很漂亮么,看来为了生意用心了呀——再将蜡封拆开,抽出信件,并不是顶高档的纸,却也柔韧细腻,果然还是讲究人。
信封上虽然用了通用语,但信的正文还是写了神州文字。好在我现在学会了这些用字,很快扫了一眼便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路上的生意看来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已经到水之国了嘛。还说原本跟随来的伙计与船员已经重整地七七八八,水之国的旅途结束之后,应该就可以鸣金收兵、衣锦还乡了。
没想到时间过去的这么快啊……也对,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樱桃可能刚学会跑吧……
罢了,是该好好恭喜他一下。回一封信吧,或许就像他在来心里说的那样,等他从水之国回来的时候,还有机会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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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医院的时候,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
“抱歉,”轻敲诊室的门,推开之后却发现了两位相对而谈的少年。“宁次,害你久等了。鸣人也在这里呀。”
“小夹姐来了!”鸣人笑嘻嘻地拄着拐杖站起来,好像是要把宁次旁边的床位让给我坐下。
“都这个样子了就坐着说话吧。”我走上前,也不知道刚刚他们在说什么——鸣人这孩子也没有两年前那样天真了——方才和宁次说话时明明很严肃的样子,转身之间却又对我笑得如此灿烂。
不过,能看得出来不是假笑就是了。
“这是怎么搞得?”好歹我也是名义上的“师母”,也关心一下努力成长的“小朋友们”。“要不要我帮忙看一下?”
“啊,这是修行的时候不小心而已……”
“不用管他的。”宁次将问答接过去,“火影大人下令这次要让他‘多休息’几天。”
“啊哈,这样啊……那我就不好插手了。”看来是修行的太激进,被纲手勒令休息了么。
一旁帅帅的狐狸少年撇了撇嘴,“什么嘛,明明你也是被婆婆赶回医院的……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宁次的眉头猛地出现了一道褶,却摆出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没搭腔。
“那这样的话,我先回病房了。小樱说了过后要来检查,怪吓人的……”鸣人说着似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见状我反倒有点赞许小樱了,对待这种太拼命的孩子,确实只能用铁血手腕制服。
“嗯,对了鸣人。”我忽然想起就在远方的另一名男生,可不知为何墙壁坍塌的那一幕也重现眼前,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作罢。“鸣人,要乖乖听医生和小樱的话,好起来才能更加专注地修行哦。”
午后阳光里的少年笑容大大地,拄着拐杖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出了诊室。
我目送着橘色的背影而去,忽然莫名地厌恶自己。算了,我的状态不适合乱想,还是专心处理宁次的问题吧。
“是在之前的搜寻任务中遇到的阻截吗?”将床周的帘子拉上,我令宁次再次褪去外衣,回来的路上虽然他将外衣借给我时也让我看到了他的伤势,但包着纱布难以判断,此刻一点点小心地揭开伤口,才发现是多严重的烧伤。
“是的,那时候他们语焉不详,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现在一分析,应该是大蛇丸的手下没错了。”
“烧得很严重啊,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会伤的面积和深度……力量型的敌人吧。”这样子,有点像流星锤。
“是。还有很难缠的火遁,附着在武器上面。”搞不好还不只是一种武器,看来还是个体术见长的家伙。
啧,幸亏大蛇丸起先对我的态度不是赶尽杀绝,否则不用药师兜出手,光是宁次遇上的体术高手,就够秒我还不带渣的了。若是赶上速度也很快,脑子还够用的,我不如直接跪下等死。
仔细观察了一下宁次伤口的形状和颜色,伤势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了,但这种程度的创伤很可能已经伤及脏腑。
我拽过椅子坐下。“宁次,我把床放平,帮你躺下。”
听说宁次在初次遭遇敌人后(应该和我遇到兜的时间差不多,或者更早一点。)被送回村子里一次,但听说大和率领的第二批搜寻小队也没找到我之后,又从病房跑出来急忙请命。幸亏他运气好第一次遇到的是木村前辈,紧要的伤口和武器碎片应该都处理了。
但是经过急速奔跑,已经包扎的伤口还是出血了,有发炎的迹象。身体内部应该还没经过细致的检查,万一有碎骨头渣子一类的东西跑到不该出现的地方,随时会要了他的命。
“这里疼吗?”没有经过仪器检查,还是无法令人放心。虽然手按的地方表皮轻伤,但他还是皱了一下眉头。像他的伤势面积这么大,也不好检查呀。
算算应该还没到忍者们的年度体检时间,不如过段时间直接帮宁次提前安排,趁此机会也看一看他身体各方面的情况。千万也别有平时落下的后遗症没及时纠正的。
毕竟年纪还小啊。
按下呼叫铃,护士们走了进来,我打眼一看没有认识的,就只能先交代他们准备需要用的东西,过会我自己去找木村前辈说明。
“小夹?”宁次抬起头寻向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有所不解,也有些紧张。
“宁次别怕,只是例行检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遗留的问题。”挥退护士们之后,我回到床边坐下,想了想还是补充到:“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他愣了一下,却还是说:“我感觉还好。”
“我知道。”我微微一笑,“木村医生可以说也是我的老师,他处理过的伤患一定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说,只是例行检查。”
白眼睛眨了一下,不知为何很严肃的样子。
这位日向少年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会很严肃。明明同为白眼的雏田看上去就给人感觉柔和亲切,他怎么总是这么严肃呢?
连鸣人都很严肃——我想起刚走进诊室的时候,鸣人坐在宁次对面,两人脸上的表情——现在的男孩子都怎么了嘛,统统忘记了自己是小鬼,争相变得严肃又不可爱。
“小夹,”沉默了一阵之后,宁次开口,“我很害怕因为我的疏忽,你会有危险……这次是我带队。如果是卡卡西老师的话……”
“卡卡西也改变不了什么。”我随口打断,不管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大蛇丸想要活捉我,自然会想办法分开我们。”是我自己不够强啊。
看着宁次依然倔强地思索什么的表情,我有些无奈。
“呐,虽然提这样的要求可能不妥——”虽然他还是少年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借着用干净纱布擦去他肩头的血珠,我不大自然地挪开眼,“宁次,我也可以躺下说吗?”
“没问题。”好在少年毫无芥蒂地应声,身体也像旁边挪了挪。“就躺在我身边,好吗?”
我笑,忍不住调侃:“我是没什么问题,都这个年纪了也不能怎样。可是我担心和你同龄的女孩子们看到了会吃我的醋欸。”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谨慎地贴着病床边,动作尽量轻缓的躺了下来。侧身时,还未处理完的伤隐隐作痛,不知道我是否也像他一样正在渗血。
“没有那样的人。”宁次将头转过来继续直视我的双眼,那样的笃定和坦然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自欺欺人吧?少女的心是不可辜负的哟。”我笑笑,还是决定对上他的视线,“天天一直对你都很关心呐。”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慎重考虑之后的回答:“我也会关心她。”这个答案起码是不令人失望的。
也罢,我不多插嘴这些事情,让年轻人们自己去解决。
“我也很关心你呀。”躺着说话时,声音就自然而然地变柔和了。
一拳之隔的男生眸光动了动,倔强的眼神总算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差点忘了应该对他说谢谢的。“宁次,谢谢你那么担心我。明明都已经负伤回来了,却还要跑出去找我……也多亏你找到了我,否则我那副样子换做谁看到了,都会很尴尬。”宁次很厉害,一直都是,但是我太没用了呢。
“但如果是卡卡西老师的话——”
不清楚这位小男生为什么对卡卡西那么执着,时时刻刻都对标着那位比他年长许多的男人。难道是偶像的力量?
我只好叹着气再次告诉他:“卡卡西也不行的。我们是夫妇。你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那样狼狈地出现在野外吗?当然,我们是忍者,遇敌受伤是常事,可……”
“我明白了。”宁次一点就透。
是否真地明白不重要,我也不指望他完全理解,还是孩子呀。
“嗯,明白就好。”我笑了一下,看着他又严肃起来的表情,感觉是时候说点轻松的:“宁次也越长越好看了!”眼见他快速地眨了眨眼,面颊开始泛红,我不禁想起了另外两名男生严肃的样子。“佐助也是,鸣人也是,大家都越来越帅气了。”只不过我对佐助说同样的话时,他的反应远没有宁次可爱就是了。
“佐助?”宁次再次眨巴了一下白眼,羞色褪了下去。“等等,小夹你在大蛇丸的据点是不是也——”
我看到他错愕的表情便意会,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呀。还没让你们知道吧,是佐助把我放出来的。”但愿他回去之后不会被大蛇丸发现诘难。
“那也就是说……诶?刚刚鸣人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只好吐舌:“不想让他太过兴奋。”
“……也对,不然的话他肯定恨不得冲出医院了。”宁次终于露出和煦的笑脸,好像看见了那幕闹剧似的。
我也忍俊不禁。可偷笑完了之后又悲观地想,万一势头没有那么明朗可怎么办?佐助将我放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怀疑香璘那时说的话,大蛇丸已经决定要利用我之后就置我于死地,佐助应该也是知道的。或许是因为知道,才急忙赶来将我送出来。可是即便他救了我,又能说明什么呢?下一步,他会找机会回到木叶吗?又或者,当木叶再拍出搜寻小队的时候,他就肯顺势回来吗?只怕没有那么顺利吧……
况且佐助对于复仇……杀了鼬,又那样的执着。
“真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啊。”我不由得感慨一句,又回到正题上来:“宁次,我知道你是很有责任心的。都已经回到村子又跑出去找我,也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队长,对不对?其实从你被送回来的时候,你的任务就结束了。你担心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我不想失去你。”很直白的话很直接地撞到我的心。
这一次不会躲避他的目光,我笑着迎上去:“我也不想失去你,宁次。”
像这么温柔的少年,虽然不幸有着笼中鸟咒印,但毕竟是一直成长在木叶的阳光下,如今又得到了日向宗家的肯定,他一定会很好吧。宁次一定要很好哦。
“小夹。”
“嗯?”我用眼神示意他直说。
侧首看过来的少年眼珠微动,也像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可以……拥抱一下你么?”
我愣了一下,笑意由心吐露。
“乐意至极。”不等重伤的少年主动,我起身越过横亘的距离,俯下来轻轻拥住他。
体术“专家”的臂力果然不一般,忽然收紧的双手不巧就按压在我的伤处。我只能借由将头部探过宁次的肩头,堪堪藏住了龇牙咧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