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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192一片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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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影大会停止传回消息翌日,我们的火影回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大战即将开始的讯息。

在忍者的历史上,只有忍界广泛参与的战事才能叫“忍界大战”。第一次忍界大战还要追溯到木叶刚形成的时候,那是“忍者之神”初代火影、二代火影等传说的舞台。第二次忍界大战就是“三忍”传说兴起的背景了,据说旗木的上一代家主也是在此期间威名远扬,得名“木叶白牙”。第三次忍界大战最瞩目的莫过于四代火影,不过那时外村的人叫他“金色闪光”……

三场大战与我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联系,便也只有卡卡西写轮眼的由来——或者说今日的“写轮眼卡卡西”的诞生都起步于那场大战——因为卡卡西从那场大战里活了下来,我才能得名旗木夹;因为他有一只强大却难缠的写轮眼,我才会在最开始加入暗部开发部。

这么想可能有些牵强,但是牵强地想来,我如今在木叶拥有的一切皆因他,那假如有一天离开他,是否就会失去所有。原来人的一生中真会有某时某刻产生抛下一切的冲动,原来我也会有。原以为产生这种想法至少也要在四、五十岁的时候——不过我曾渴望一辈子都盘桓在所爱之人身边——而今我二十七。

所谓的“岁月不饶人”,大约往往都用在年老色衰的女人身上,如果二十来岁的人这么感慨多半是夸张和玩笑,会被年长的人斥为“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时间与时间感本来就是可以伸缩的东西,光是看到年轻光洁的脸庞,也莫忘了内心感受到的流淌岁月。

我想卡卡西在十二岁到十五岁时,或许也体验过时间之河忽然加速冲过心田的感受,战友与师长的接连牺牲,早早地让少年眼眸被苍凉所染,固执桀骜化为温柔。

如今的他,背负众人信赖、与写轮眼的威名,在到来的忍界第四次大战中即将作为联军第三队长率军出征。听说是风影我爱罗在五影大会上举荐他为联军队长之一,虽然风影在五影中最年轻,不过能被影们认可,也蛮可以了嘛。

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过去总说我好像不会长大,原因是他历经创伤磋磨,顺乎自然地站在千计白骨上,心境不复年青。后来我磕磕绊绊地追逐他,不过几年,现在猛然发现我已经老的这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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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眼下站在五代火影的面前,一个受命尽快到联军总部整编队伍,另一个被留在村子里“看家”。

“医疗队的指挥,我想了想还是交给静音,她有战场领队的经验,而且……”

“静音的能力比我更适合做战场辅助,我们两个人在医术上的侧重点不一样,而且静音本来就比我强啦。师父,这是要打仗欸,我才不会为师姐妹之间‘她被派出去、我为什么没有’而拈酸吃醋……您这会不自在些啥?”

探头看了看纲手的表情,我有点好笑地插嘴。难道她会担心我误会不被重用什么的?还是说纲手也认为我会希望随卡卡西一起出征呢?

不不,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有孕之身这件事先不提,就算是在最佳状态下跟上战场,我也追不上卡卡西啦。

“罗嗦。总之你只要知道,不是你的能力没被认可,而是考虑到你的能力后我对你有其他安排而已!”重建的火影楼只有外观已经修迄,内部还在细化整修当中,因此纲手直接让暗部将召见的人挨个叫到天台上,秋风瑟瑟,还真有几分战前动员的萧肃感。

“明白啦。”我躬身轻柔地答。

被顺毛的刁蛮公主定了一下,又缓缓说:“而且料想到最坏的情况,万一卡卡西真有三长两短,也得指着你传承旗木一族的血统了。照料村子的同时,也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垂首苦笑,在出征之前先说手下的将领有可能牺牲,这样真的好吗?

“那应该不可能吧。”既然纲手如此直率,那我也坦白:“先不说村子里每天都会产生的工作,光您留下的那些工作中还有上上个月未处理完的,我接下来要疲于应付这些,还要监督战后重建,大概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也累死了吧……”

“你闭嘴!”金发火影立刻喊停,“让你代理火影,你就好好的干。不许划水、不许出错、不许拒绝、不许抱怨!”

还有没有能讲理的地方了。

“好的、好的。”我带着笑意迭声答应,大约是要把美丽的五代火影宠上天吧,“无论是什么样的任务,我一定好好完成。”

大概是嘴欠,我忍不住还要加一句:“等您凯旋而归的时候,我再继续对您做小伏低,好吧?”

旁侧传来暗部女生破功的笑声,短短一下就又忍住了。纲手像没注意到似的毫无发作,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貌似傲娇地讲:“哼,油腔滑调。”

表面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顺从了全部安排,其实在这之前,纲手已经私下找过我,就第四忍战中要将我留在村子里代理她的事情谈过了。

“就算我有一百个不愿意将村子交到你手上,可鹿久要作为联军指挥坐镇,卡卡西事前线五位队长之一,就连鹿丸也要在战场上为我爱罗代理第四队的指挥,其他但凡适龄的战力都会离开。论照料村子里的方方面面,如今我能放心留在木叶的人……也只有你了。”

她是这么说的,明明好像不放心我,可偏偏又拿出全权委托的信任感,将印信全部交到我手上。

她说村子里还有两位长老在,虽然长老也有糊涂的时候,但事无大小都可以参与决策,因此不用太感压力。她说是鹿久大力举荐我代理火影事务,虽然她认为我时常还会做出令她火大的举动,但她认同我独立决断的能力和缜密的行事风格,何况做使节这些年里将各国的关系网打理的很好。所以她相信我能照料好她心爱的木叶村。

“你以为,有了草木的事情之后,我为什么还能继续信任你?”纲手忽然叫住即将领命退下的我们,目光直指过来。我无言地看回去,余光扫到身旁的银发人屹立不动的身姿。

“小夹,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当然,主要还是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做好我交给你的事情——但你私自联合宇智波鼬,放走草木这件事,实在是让我胆战心惊。大概我过去太放心你了,以为你没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不过才做了两年医疗忍者,就敢在医疗班的研发项目中私自违抗上级命令,这足以说明你本质上根本不是顺服的人。不过,你有这份胆量,我反倒很欣赏——虽然让阿斯玛替你背了黑锅不大漂亮——但你居然能瞒过暗部和我,也算有些歪才。”

接下来我听到了自来也死后纲手第一次主动提起他。

她说自来也牺牲之前对她褒奖过,也建议她放了我而不是关起来。“对这样的人才善加使用”,这才是自来也提醒纲手小心用我的原意。只不过纲手被她独自探查晓据点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不想处理我的事情才直接关了起来。

原来我没有信错自来也,他帮我求情了,甚至于把我比作纲手身边最能帮她制衡根暗部的人。

“现在团藏已死,余下人员已经全部编入暗部,根名实俱无。但就算他还活着,我也愿意相信,你能够一边牵制着他、一边替我打理整个村子。”

我觉得可能从“不许划水”之后的话都不必说了,可多听到现在,也任由纲手费了这么多口舌,我还是态度诚恳地谢过她的信任,和卡卡西一起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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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台,我问卡卡西晚饭要买些什么菜,卡卡西却反问我是否愿意去颜岩山上走走。

我以为这还是继纲手的嘱托之后,他也要亲自嘱托一番,带我瞻仰一下历代火影的伟岸形象什么的。可等到上了颜岩山,我才发现从上面只能看到整个村子的规模,却看不到火影们的容颜了。

卡卡西说,挑一颗头吧。

我看了看五位的发型,感觉还是初代目的头顶平坦一些。

他笑着问,为什么不是五代目?

我摇了摇头,说不,有可能会被杀掉。

忠诚的战忍笑出了声,果然还是拉着我走上“初代火影”的脑壳,就地坐下。

我就说嘛……假如我俩真地坐到“五代火影”的头上,被纲手看到了还能好?

高空的风似乎比地面上还要大些,幸亏我没有选择二代目和四代目那样崎岖不平的头型,所以我们坐的还算安稳。

从高处向下看,大半木叶村尽收眼底,向远处望能看到原宇智波驻地不复齐整、一片荒芜凌乱。其他地方倒还好些,即便随处箍着脚手架,但基本上已错落有致,皆可见人烟。

下午四五点,天还亮,目之所及平静的生活景象,令人一时淡忘了这是一国之兵器——忍者的村落。

更远处,村子的“天然屏障”已层林渐染,给表面宁静的人居环境又添了几分浪漫色彩。

我如同沉醉于眼前的画面,不禁微微放下头颅,倚靠向身旁的人结实的肩膀,不多时也发觉他也倒头在我的头顶,有几根发轻轻蹭到我的额际。

我们就这么头挨着头,坐在火影颜岩上开始“互诉衷肠”。

说是“互诉”,其实也只是即将远行的人在对我讲述我所不知的另一面。

他轻轻地告诉我,为什么“误以为”我对鼬有不一般的情感:“最开始是在新年之前……”

那天我从大名府“逃”出来,与扮作货郎的卡卡西会合,我们在寺庙外的集市上办“夫妻店”,是我提议变成少年来吸引家庭主妇们的目光,可他却一下子就认出我变成的人,其实是鼬年少时候的模样。

“我记得,很多年前了吧,他们兄弟两人来过医院,是夹夹出诊的呢。没想到那时他就给你留下印象了。”

宇智波兄弟都很漂亮吧,会记住那么漂亮又彼此相像的两兄弟,也难怪呢。

“更何况你悉心照料佐助的那段时间,说不定又加深了你对他的记忆。”

所以,他说,那天在庙会上被他认出来之后,整个晚上他之所以生闷气也是因为想到这些。

“后来陆陆续续发生了不少事情,我想除了一年多前你在任务途中被鼬突然带走的那次之外,或许还见过他几次吧。可你遇到事情、心里有了打算后从不主动对我诉说,甚至莫名其妙地拥有了写轮眼……”

所有令他捉摸不透的表象,都使他忍不住猜测我已经变心。

直至假的“宇智波鼬”出现在佩恩入侵木叶的战斗中,第一件事却是从敌人的手边抢回了我已经冰冷的身体,而卡卡西却身陷废墟之中,无力动弹。距离便如此醒目地横梗在生者与死者之间。

“我是心碎而死哦。”他轻飘飘地开着这样的玩笑,揽着我的手又用力一分。

好在死后的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即便这样,我还是当着父亲的面,自满地炫耀说我娶到了世上最好的女人。而且那时候还不确定嘛,万一夹夹还爱我呢?毕竟你死前还曾对我笑,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复活以后,他没想过要那么推开我,不如说在拥抱过来的同一时间,他也产生过“这是重生最好的礼物”的想法。因此一时冲动将自己的女人留给“那个男人”,以为雨夜里我会与对方宿在一起,他大约也后悔了,不知该如何夺回来。

但,“好在你找了回来,而且最好的是,原来那是假的‘宇智波鼬’。”

关于心是何种形状,我有一阵子已经搞不清。

“我不爱他,就算不知道他不是鼬,也不会留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感到心痛,相反我很确信我对鼬无论有何种情绪,都不可称为爱情。“但你有想过被你推出去的我,会感到自己像被当作了垃圾,像被抛弃那样吗?”

头顶的重量消失,他抬起头,我也从他肩头离开,两两相望,我看见他秋水一样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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