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不同于题目,这是迟到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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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卡卡西视角番外链接: 天色不早了。极清楚我是只要一过午夜脑子绝对会变成一团浆糊,况且再怎么熬夜也绝对看不完所有的书。干脆按时间睡觉。
“今天在医院和鸣人他们说话的时候,自来也大人来了。说是要带鸣人离开村子去修行呢。”换好睡衣走出浴室,我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在卡卡西铺的临时地铺上跪坐下来。他好像是在对着窗口发呆?
我戴上眼镜打算看个清楚,却刚好见他伸手擦拭窗台上的相框。我便抿嘴不语。
而卡卡西放下手转过头来,“我已经听说了。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上路。”
“这么着急吗?天已经开始变冷了。他们不肯等过了这个冬天,等明年春天来的时候再走吗?”我叠好毛巾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鸣人不会愿意等的。留在村子里他也只会时时想着去带回佐助。”褪下面罩后,他的下巴上有一小粒浅浅的痣,并没有打破整张脸完美的平衡,反而在各种程度上增加了别样的美感。
我盯着他的下巴有些出神,只喃喃应声道:“说的也是。”
“是我又迟到了。”似乎注意到我精神的恍惚,坐在旁边的人伸手过来轻轻理了理沾在我颊边的短发,“怎么。今天累了?”
“不,并没有……”他的手指温暖舒服,虽然并不光滑但让我依赖。“只是火影大人嗯……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犹记得当初得到资料的时候纲手特意叮嘱不可以给包括卡卡西在内的所有人看——不过其实那些文件的最高标注级别也刚好是卡卡西可以达到的——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纲手到底怎么盘算。总之我还是先把这仿佛小鬼向家长“邀功表现”的想法收一收,缓缓再透露给身边人吧。
银发人于是拍拍我的脑袋,说到:“睡吧。”
我点头说好,便按一早商量好的那样自觉爬到床上躺下,侧身看着他拉断电后在地铺上睡下。
屋内幽暗,我用了不少时间才使眼睛适应这样的光线——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我本来就是近视——只能通过细心的倾听感受与一部分脑补,才能感觉我与地上的那个人是同处在一个空间里的。
这一切就像个梦一样,如真似幻。一时我也分不清所听到的呼吸声是来自我的还是他的。
有些在意:未关灯之前他淡淡地说的那句迟到的话。
或者是我太龟毛了吗?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搞懂床边的这个男人。世界不像童话或任何理想主义的文学艺术作品所表现的那样,爱并不能成为沟通一切的桥梁。爱是一个人的事,相爱也更像是两个人各自的事——只不过因为爱或许互相会给予更多的耐心——但并不是我爱他,便等于我能百分百地了解他、掌握他。更何况,我真正能以爱人自居的日子也不过才不到三个月而已。
这三个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呐,”我尽可能用轻柔的声音开口,“已经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黑夜里仿佛能看见他睁开的双眼望着和夜空一样黑的天花板。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种无力感在黑夜里偷袭了这个空间。这个男人太擅长隐藏,过去的我从未与他一起经历过的,他从没告诉我;即便是站在他身边看到了他所经历的,他也不会用与内容对等的情绪表达自己。
……好吧,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我不是一样从来没承认过自己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预先知情么。隔岸观火其实是不是不作为呢?
“小时候,我比现在还要‘透明’。”我不知道勇气是从哪儿来的,但我就这样开口说了下去:“当然,如果说其他孩子欺负我就能证明我还有存在感的话,或许也不能算特别透明。”本来想干笑两声,结果只是扯了扯嘴角空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我后来有反省过自己为什么在孩子群中不是那么受欢迎,可能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反应总比别人慢——我父亲也有陪我一起反省过,说大概是九月怀胎的时候让我的脑袋发育得太大,结果出生的时候被卡到了。”
夜里响起浅浅的笑声。
我也默默弯起嘴角,继续说:“对。总而言之,因为我反应慢,而孩子们可能更喜欢和机灵的孩子一起玩,所以我往往就被遗忘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虽然我们的社会会有意无意地遗忘一部分人,却通过各种各样的培养制度使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形成一种“义务感”,而且往往是一些不必要的义务:大概是源于一种集体归属感吧。
“可是长久时间之内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不怎么说我反应慢呢,“在一些集体游戏中,我依然会认真地参加。虽然无足轻重。但很多时候我会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错过集体活动,一开始我以为那是我的‘缺席’……直到后来某次事后得知自己又没赶上,万分失落和自责的情况下躲起来偷偷抹眼泪,被母亲发现,询问之下,她委婉地告诉我:可能我太在乎自己的作用了。是她教会我,很多时候不必去崇拜别人的套路,亦步亦趋的人没有安全感,按自己的路数来不一定会孤单。一个人首先要认识自己的价值,才有可能吸引到有眼光的人来欣赏甚至追随。”
磁性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那么,夹夹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了吗?”
“没有。”我坦白地承认,“思考自身价值就像思考‘我是谁’、‘世界是什么’那样高深,像个哲学问题。目前为止我可能依然太无知,还不足以得出这样的答案。”而且其实人越活就越发现:所谓实现社会价值就是不断给自己贴标签,说到底还是别人说哪个有价值,自己才能一点点升值。
我继而承认:“不过这样的问题已经在我来到忍者大陆之后就失去意义了。”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也失去了原本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懂得不该做什么而已。“而且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顿了顿,手臂用力,将上半身探出床边,试图去寻找他的踪迹,“我只是又想起当时母亲所说的话……”
想了想,我干脆掀开被子赤足下床,跪在他身边:“——她说‘你只是去晚了,并不一定是【迟到】。’”
沉默似乎持续蔓延了片刻,直至他抬起手臂轻轻按住我的脖颈,将我揽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听夹夹讲过去的事情。”他说话的时候像是叹息,“原来你事事认真的脾气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
“长大以后已经淡化很多了,”至少我对周围的人还是很宽容的,并没有总是钻牛角尖,“不然总是斤斤计较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死。”
“以后继续改正吧。”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他刚刚绝不是在称赞“认真”,而是想说我“较真”吧?狡猾的家伙。“早就想说了:不懂拒绝的话,会累坏的啊。”
“也没有从不拒绝吧……”
“还有啊,”他继续说着,大手在脑后和颈后慢慢地摩挲,“虽然这么说有失恭敬——但是五代火影大人绝对不是喜欢同人客气的那种类型。跟着她的话,一定不能表现得脾气太好,否则我担心夹夹会被欺负得太惨。”
“……诶?”我有点傻眼,支起上半身来惊讶地看着他:“这是我认识的那位木叶技师吗?”说着我已不自觉地同他调笑起来:“你是谁啊?半夜闯民宅,我要放狗咬人了哟!”
他起身抱住我,挡不住的盈盈笑意,“放狗咬人?这屋子里不管喘气的还是不喘气的,都是我的。你倒是咬咬看?”
“喂喂,什么叫喘气的、不喘气的,这屋里好像除了你还有一个活人呢?”
“嗯?”使坏似的收紧手臂,又假发狠般龇牙咧嘴地发出威胁的语调:“夹夹不是我的宠物吗?起码我是饲主嘛。”
呜啊!居然敢说这种话——这样的话我说无所谓,但是由他来讲感觉还真是变态!“讲不讲廉耻了卡卡西老师!?”一用力挣脱他的手臂,扭过头来果真大着胆子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之后起身就跑。
——毫无悬念地在没爬回床上时即被抓住按在床沿上了!
“‘老师’嗯?!”他仅一手就捏住我两个手腕,压在身前的身子虽然不沉但坚固宽大,简直将我牢牢困在身下。“夹夹还真咬啊——这只居然没驯好,说出去有损我的英名呢——看来还要多熟悉一下‘气味’才行?”
“别、别……我错了、错了……”
虽然我伏低示弱,有人却狂妄了起来。呼吸的热气撩拨理智,有簇火一发不可收拾地烧了起来。
“夹夹想我吗?”
“……从昨天你一走就已经无法抑制思念了啊讨厌……”大约坦诚的回答取悦到他,贴在耳际的唇明显大大的咧开。
出乎意料地是他忽然扶着我的腰翻身过去——“诶、诶?!这、这个姿势嗯……不要……啊啊……”虽然身体依然迷乱,但意识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起来。某种极其尖锐的感觉在身体里产生,使我一面熔化着一面又挣扎地矗立着。
——不、不对不对。
我不喜欢他在身后使我看不见他!这样……这样……
可是已经没办法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