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走在路上都见你低着头。”总算到了大名府,等待传唤的时候站在前方的某位特别上忍又闲不住了。
按纲手的计划当天出发后不意外赶上日落不得不露营,入夜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宇智波鼬也在不知何时发动写轮眼幻术控制了四人小队其他三人。我对写轮眼幻术免疫的事是早知道的,不过宇智波大少确实也单单没有对我使用幻术。利用短暂的空闲,又上演了一场矛盾但又和平的对话最终确立“医患关系”。虽说区区一个我代表不了木叶,但名义上属于“正派”,与叛忍宇智波鼬这位所谓的“反派”缔结无形契约,谁也说不准这种口头约定什么时候失效,但从昨晚鬼鲛忽然出现、鼬没把我卖出去反而还从某种意义上保护了我这件事看,暂时是不存在危险的。
要是有危险的话,结局只会有一种:我被秒杀。
但说不准我是被纲手传染了赌瘾,这次我还真想赌一把,虽然目前还不清楚是为什么而赌,让我做出这一选择的只是直觉……
“啊?这个?”我摊开手将鼬离开前留给我的“天网坠”露了出来,因为没必要为这点小东西跟玄间打马虎眼,“一个……人……嗯,一个人送给我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奇怪的是一抬头竟发现玄间直直盯着这块结晶体石头,神情忽然很复杂。
复杂?这个男人一向很复杂,但这么不遮掩异样面色,还是头一次。
“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也见过这样的石头?”
“见倒是见过……”不知他在想什么,话说到一半又不出声,也不知算计好了什么才又开口:“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可以的话要不然你给我科普一下?”
我一哂,心道这家伙又在装怪,便偏不遂他的意。其实若我说了“天网坠”的意义,这么稀少的东西落到我手里,恐怕又会引出很多别的疑问,譬如玄间定会问来历。我已经说了是“一个人”,这个表达含糊不清,但恰好搪塞过去,可要是被他知道了是干什么用的,只怕后面就没那么容易糊弄了。
“不知道还装作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知火君啊你应该去演电影!”
“听你的意思,你也不知道?”
“……认了我也不丢脸:确实不知道。咱俩扯平了。”其实或许我也可以去演戏。
栗色头发的人这才一抓后脑勺,恢复了轻松的样子。“哎呀,小夹、小夹。”
“干什么?”每次一听他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就知道下文必充满槽点。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说着玄间抬起头,像是默默感受了一下,接着问:“有种……特别‘酷’的感觉。”
我抬头看了看左前方另外两个人,青叶和雷同皆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过去。于是我对玄间说:“我决定听你说完了再吐槽。”
“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三人,”他指了指另外两名特别上忍,“头一回来火之国大名府的门前,也是为了护送一个人,就是四代火影大人。第二回再来的时候,护送的人变成了纲手大人。这一次是你……”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然而我并不是火影。”
“唉,遗憾!”
“……不知火君请你先出去死五秒钟。”我一指背后的院门。
哪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告诉我走过去一去、一回就需要两分钟,为了5秒不值得。于是抬起胳膊压着我肩膀继续说:“不过你的待遇已经算不是影级但胜似影级了。我们三人只是为了将你送过来,随后跟上来——说来纲手大人这会应该也确定人选了——最晚明天就会把我和青叶、雷同换下的那三位暗部才是你这三个月的任务同伴。说是同伴,但还不是得配合你?三个暗部耶,纲手大人出行最多也就带这些人。”
我只好用力把他推开,“说是火影出行有三名暗部相随,但规定里是‘三名或以上’,其他人都是隐在暗处随时待命的。当然我绝无和火影的排场相比的意思……这回任务还不是火影大人下令的?再说你不如提前跟我通个气,这三人都是什么来历。”
“嗯……两个‘根’暗部,一个‘火影直属’暗部。”
居然是1:2的组成?纲手居然会这么弱势吗……“怎么会这样?”我意识到有点不太对。
“因为那个亡川原本就是应该跟着你的。”他倒是接受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啊。”我不明白玄间是真没想通还是装傻,“已经有亡川了,为什么还要来一个?”
帅气特上垂眸看看我,一时未搭腔。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难道说团藏还不放心亡川?
“啊你想通了就好。”栗子妖怪这才露出狐狸笑。“为这件事,火影大人还特地要我转告你:干得好!”
什么?什么“干得好”?我什么都没做。这群千百年修炼出来的狐狸,以我几十年的道行还没法跟上他们的脑回路。难不成亡川被策反了?什么时候的事?
“但是‘那位’为什么会怀疑……”正待要追问,前去通报的侍卫已经再次推门出来,告诉我们可以进去了。我也只得先压住好奇心,抬头从门洞看见前方的木桥,桥的后方就是正殿。想想不问也无所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只是但愿亡川真的是倒戈,而不是又有什么别的幺蛾子。
就像玄间说的那样:脑子太好也会累的。但愿之后不用再那么累了。
拜见大名,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再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很惊讶行事风格这么温吞、慢性子的人居然是拥有木叶村的火之国的大名……再联想一下自家那位女火影……以及已故的三代火影:一时很难分清到底谁才是掌权的人。
我的问题说不定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在大名府接受的待遇之后。
“哇!这么厉害……”走进被安排的小院落,我忍不住惊叹。眼前的和室看起来比奈良家的还高级噻!“我看我以后就在大名府谋个差事,只要能让我住在这种地方,也蛮好的嘛……”
精致小巧又亮堂,古色古香不说,还透着一种乖巧与优雅并存的感觉。院落相对独立但要去其他的地方也很方便,位置恰在一片园林的西面。因为天气转寒,水面偏低,安安静静地倒映着水边那几间看着像禅室或茶室的小品建筑,四周则是清瘦虬奇的落叶树。相隔一弯浅水,不远不近处又是一片建筑群,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我还是头一次涉足大名府这么深处,不经意间出于好奇向四周探头探脑,心下对于那片建筑的用处也有了些猜测。
正自揣摩,头顶突然挨了一个“栗子”,“疼!”按住痛处抬起头来,只见玄间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无聊啊你?”
哪知他毫无歉意地抬了抬下巴,“这么容易就受物质诱惑了,嗯?”原来是我刚刚的感慨被他听到了。“出发前是谁在火影大人面前说丢不下孩子的?”
“我可以把樱桃也带来这里嘛……哎,你敢?!”眼见他又抬起手,我立刻做防御状。于是特上皮笑肉不笑地放下手,像是在等我继续说。好吧,我理亏咯。“我就是一说,也没真想……当然哪里都没有家好嘛,就算再漂亮的房子也换不来自家可爱的狗窝昂。而且真要长期见不到纲手大人,说不定心里还怪想的呢。”讲真,虽然平时觉得纲手麻烦,但习惯绕着她转之后,恐怕突然离开也不习惯。我刚调到顾问团的时候就一度挺不习惯没人在耳边吆五喝六的……
“你说的这句话,我听了都不信。”玄间笑着向旁边一靠,说着话抬手向湖对面的建筑群一指,“而且你要真想留在这种地方啊,恐怕也只能住去那里边才名正言顺。”
“那是?”我还正想问那是什么地方呢。
他也不吝赐教:“看大名府的布局就能知道,从水面为分界线,那边就是后院了。应该是夫人们住的地方吧。”
“啊!”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怎么样?那边的房子只怕比这边还宽敞呢。”这话绝不是好话!
于是想都不想就回头瞪了他一眼,“再宽敞也塞不下滔天的怨念。鬼才要去!……而且等等,凭什么我非得住进去才算‘名正言顺’?先不说我是有夫之妇,住进去才叫名不正言不顺。谁说女人能做的事就只有帮男人‘暖床’?”
斜倚着墙还比我高的男人想都不想就笑了,“啧啧,小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吧?”举到面前的食指摇了摇,欠揍的语调传入耳:“人嘛,还是应该量力而行的咯!量力而行、能者多劳,这样大家各司其职,世界才美好嘛。”
“各司其职我没意见,但听你这意思说的好像是‘天职’?”我很确信自己开始酝酿一团火了。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身份也是天职的延伸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呵。”霎时冷笑开了,“天职是个鬼?我乃一介俗人,六合之外的事情一概不懂。不问生之前、不闻死之后,只晓得活在当下心里想什么就去追赶,前不见因后不见果,不知道你说的天职是什么。”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拍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要转身回院子里,斗篷帽子却被人拽住了。挣扎几下实在没法继续向前走,于是只好半无奈半恼火地回头。
“才这么几句就不高兴了?”屋檐下的可恶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这时突然松手,我便不由自主地身体向前一倾。急忙迈出一步调整重心,站稳之后不禁开始考虑转身动手有几成胜算。
“不知火君,虽然我实力的确比你弱,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真生气了?”绕到正面的人低头看了看我,“好、好,算我的错。像你道歉好不好?”
我只是不满他轻佻的口吻,感觉诚意很少。“……哼。”
“来跟我讲讲卡卡西平时都是怎么哄你的,我好现学现卖。”
到现在也没有听到真正的歉意,我算是醉了。心想跟玄间置气没有意义,平时相处也知道他的脾气,再这么较劲下去算我傻。
别过头去正打算自行调整情绪,就当把这一页揭过去。没想到脸随下巴不由自主地转了回来。心想这还了得,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立刻扬眉瞪眼要把他的手从下巴上拍开,不想刚抬起手来手腕也被攥住。
“玄间,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
“一句话赶着一句话,就讨论到这里了嘛。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在你升格特上之前,还有一堂课没好好教给你。不过……不急这一时,等到回村子里的时候,我再想个办法让你牢牢记住。”
“不知火玄间——”我的忍耐已经到极点了,今天绝对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没想到恼羞成怒的过程居然也被人打断了。“喂!玄间、小夹,你们跑哪去了?大名府的医官来了。赶紧让小夹回来。”
“噢!放心吧青叶,我这就让她进去。”玄间向后一弯腰朝房顶上的回话,总算松了手。
我揉着手腕想到今天也不是“内讧”的好时候。于是趁着玄间将青叶打发回去,再次低头的间隙,一拳捶向他的肚子。这下几乎没收力,足够他抱着肚子弯腰疼一会儿的了。见状我只是站在旁边整理了一下可能被抓歪的斗篷披风,撂完话就回房间去见医官了。
“下回再抓我帽子,信不信我把你缝在墙上?!”
离开的时候听见背后人的笑声伴着咳嗽,我发誓要不是听出那是苦笑,一定会回头再补一拳然后。这栗子妖怪一把岁数还玩世不恭地,恐怕早晚也得被行江姐甩了!
**
待到隔天亡川等三人来时,我早已安顿好,也已听医官交代清楚这个冬天自己具体该做那些事了。也不知是不是玄间乌鸦嘴,没想到我的工作还真跟后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整个冬天我大概只需要为夫人、小姐们看病、指导就可以了。除非医官们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大名及其他幕僚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插手了。
倒也没有什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