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立志把空章填平…… 越前醒来时,看到面前一大堆人,持刀弄械,气场很不好。
沉稳的心跳在身后有节奏地传来,后背依靠的地方炙热的温度穿透了衣衫,烙烫着越前的肌肤,身周弥漫着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迹部慎吾的,干净的莲香。
越前微微侧头,看到一张俊帅锋锐的侧脸,一瞬间越前心跳失了一个节拍,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情绪,把视线落在面前的一大堆人身上,听到迹部慎吾气死人不偿命的调侃语调。
“各位大叔大爷大姑大婶,喂,喂,就说你呐,不要以为你年纪小,笑话,眼角鱼尾纹那么深了,充什么嫩……我家亲亲龙马怎么招您惹您了,不要说我家小龙马看上你意图不轨,我们家小龙马眼光再不济,也不至于色盲到这种程度……”
迹部慎吾口毒,越前和他相处了不到一天就知道了,和他计较口头锋利,绝对会被他气到五窍升天,魂飞魄散。倒是——
越前的注意力被迹部慎吾手中的兵器吸引住,那是两把类似于倒握匕首的东西,但刃只开了一面,只看刀刃,倒有些像刀。刀体上流转琉璃般剔透的红色,握柄凹在刀体内,姿态诡异美丽。
叮叮当当,迹部慎吾悠闲地挡掉四周飞来的暗器、兵器。
“哟,小龙马,睡好了。”迹部慎吾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
越前指着他手里的兵刃,“这是什么?”
“这个啊,哥哥特地给我铸造的,我叫它‘莲’。”得意地炫耀,“很漂亮吧,很漂亮吧。”
虽然认同他的言辞,但越前不想在口上承认,抬手拔出背后的剑,如同龙跃出渊的清鸣,苍迈悠长,剑芒锋锐,刺得人肌肤微疼。
迹部慎吾轻轻赞了一声,“好剑!”
这声称赞,越前十分受用,似乎是在称赞他一般,琥珀色的猫眼像正午日光下的猫一样眯起来。一阵风掠过原野,少年墨绿色的发尾飘起来,这一刻少年不高的身材突然有了一种让人仰视的压迫感。
“龙马,来比赛吗?”迹部慎吾笑着,不知那笑意有没有抵达眼底。
“嗯……”少年琥珀色的眼眸亮起,跃跃欲试。
“半个时辰为限,谁撂倒的人多,算谁获胜,胜者可以对负者提出一个要求,对方不许拒绝,怎么样,龙马?”这样说的时候,迹部慎吾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滑过眼底的流光稍微泄露了些许真正的情绪。
“一言为定!”少年的眸子耀亮,骤然而起的光芒闪了迹部慎吾的眼。迹部慎吾笑笑,从少年身上收回视线,“那么,就开始吧——”
语音落地,如一只标枪投掷于人群中。
最初的最初就是被这样明亮的眸子吸引住了所有的视线,在夜色中依旧璀璨瑰丽,美得惊心。所以,把一切甘愿揽上了身,其实他是一个很懒很懒的人,哥哥不止一次说过他好吃懒做,他也只不过对于太过于规律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视线落在人群中的少年身上,对于少年矫健灵活的身手忍不住喝彩。
23!
少年收了剑,眼神明锐地报出一个数字。
迹部慎吾笑着,左手里的兵刃丢进草丛,立时一声惨叫响起,接着红色的兵器飞回来。越前看得惊奇不已,凑上来才看到迹部慎吾手中细细的丝线,瞪大了眼看他,说出一个名字,“天蚕丝。”
虽然南次郎邋遢轻浮没有父亲样,但胸中所知之广,越前还是不得不心服的。天蚕丝很贵重很贵重,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南次郎的感叹似乎还在越前耳边回响。
衣食住行,再加上武功和天蚕丝,越前对于迹部慎吾身份的揣摩层次飞升。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伤心,龙马现在才想到问?我原本以为你知道才没有开口的,迹部慎吾收好了兵器,做出一副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手指绞着不知那里摸来的白手绢,拭着半滴眼泪也无的眼角。
少年琥珀色的猫眼瞪他,狠狠地。
迹部慎吾怯怯地收了手绢,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昨日夜里我不是和你介绍了吗?皇朝有显赫的四大家族,镇守北方冰帝城的,迹部家族,现在城主是我哥!说最后一句话时,迹部慎吾骄傲地下巴扬到天上。
还有呢?少年瞄他一眼,专注地看着怀里的爱猫。
四天宝寺城城主白石藏之介,是我故旧。瞄瞄少年没有表情的脸,心虚地加上,立海大城幸村精市是我好友。少年的脸色更加阴郁,迹部慎吾小心肝颤颤。好吧,最后我坦白,当今的天子真堂元音,我曾经当过他的侍读……
越前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迹部慎吾的呼唤。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那种想吐气却吐不出来的感觉,心情十六年来从未有过的灰暗,手指缓慢使力,听到卡鲁宾不舒服的叫声,才慌忙回神儿松手,低头看到卡鲁宾蓝色的眼。
自从记事起,卡鲁宾便在他身边了。
越前南次郎居住的深山里面,人迹罕至,越前日常的玩伴也就是这只猫,所以感情非常深厚,这次出山也带上了它。
听越前南次郎讲述外面的世界,越前说不向往那是假的,毕竟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飞扬跳脱的年纪。但是真正踏入山外的花花世界,越前却惊然发现,现实并不是他意想中那样美好。
或许是因为他精致的相貌,或许是看到他单身年幼,或许……欺骗、猥亵、杀戮……如果不是他自小练就的一副好身手,世上也许早就没有了越前龙马这个人。
初时的如履薄冰,到冷酷漠然的伪装,在他的心变冷变硬之前,遇到那夜闯进他房间的迹部慎吾。并不是不曾怀疑,但是找不到理由和证据。那样温暖,那样温柔,那样明亮,贪恋着,所以不愿相信任何负面未来。
墨绿发色的少年抱紧了怀里的猫,脑袋深深地埋下去,这样外人就看不到他是否在流泪。
迹部慎吾看着蹲在地上,身体蜷缩如弓的少年,伸出手想去触碰,半途却停住,狠狠地蜷缩成拳。他想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他不在乎的隐瞒,或许是另一人不能承受的伤。
龙马。
温柔地托起少年的头,看到一双闭着的眼,有些红肿,手指触碰到卡鲁宾身上湿漉漉的猫毛。
抱歉。
轻轻吻着少年的眼,虔诚。
怀抱中的少年身体轻颤着,那种克制不住的颤抖,琥珀色的眼睁开,少年慌张地推开他,转身大步跑远。
“龙马——”
迹部慎吾脚步抬起,又放回原地,明锐的听力专注地听着渐近的足音。
红发黑衣的男子站在高高的坡上,居高临下地看他,“小慎,玩够了,该回去了。”穿过平原的长风撩起玄色披风,波浪翻滚间看到金色蔷薇徽章。
迹部慎吾笑吟吟地摸了一把头发,嬉笑,“太一啊,元音哥哥派你来抓捕我。”
“你逍遥了着许多日子也该知足了。如果帝上真的用心,你能走出皇城?”绯村太一在他身侧站定,淡淡地述说事实,“那个少年不用挂心,南野会一直护送他到青学驻地。”
“看来是那些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元音哥哥已经知道了。”
“北夷兴兵于边疆,大战在即。那少年就是救了北地探子的命,才招致夷族杀手一路追杀。”绯村太一声调依旧没有起伏,简洁地说明了来龙去脉。
迹部慎吾不满,“喂喂,太一你什么时候学会立海大的真田了,这样惜言如金。”
绯村太一拎住他的衣领,“好了,这次你别想偷跑,乖乖跟我回皇都,作为帝率卫队统领的你,哪有时间给你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