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柳色,带出一城生机盎然和丝织般的柔情旖旎。
越前站在城门口,看着往来的人群,有些不适应。青学地处东方,依林傍海,气候温暖潮湿,时至春末夏初,城中居民衣着轻便,和北地大有不同。
越前踱步行来,城中秩序井然,商铺林立却规划合理,并不给人以杂乱之感。
一路行来腹中有些饥饿,越前找了一家寿司摊面坐下,自和迹部慎吾分别已经大半月有余,按照他的脚程,应该早早就到了青学城,他却故意放慢了速度。
说来奇怪,原本一路紧慑而来追杀者自那时便消匿了踪迹,如同蒸发了一般。(这完全是南野筒子的功劳啊)
越前再一次旅住客栈,便发现包袱里面突兀地多出了许多银钱,手里抓着那只绣着慎字的钱袋,他作势欲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收了起来。这钱不用白不用,就当是他捡到的。
卖寿司的是一位很和蔼的老伯,看着越前身上的装束,“少年,是外地人吧。”
老板的手艺很不错,越前埋头大吃,听见询问,应了一声。老伯大概是看他吃得满足,又送了他一盒,越前道谢,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从街上冲进来。
“老爸,老爸——”
老伯和蔼地笑着,“阿隆,,不要吓坏了客人。”
听到老伯训斥,高大健壮的年轻人憨厚地摸着后脑勺,对摊子上客人温和地笑。城里的人显然和这对父子很熟,“阿隆,今天的巡守结束了。”
被成为阿隆的年轻人走过去帮父亲打下手,“刚才和MOMO换班。大叔,多吃点。”
越前看着年轻人身上的服装,即使他不怎么懂,也看得出那是军装。耳边听到老伯斥责儿子的话,“阿隆,想来帮忙的话,把军装换掉再来——”
年轻人有些尴尬地笑着,准备离开。
一团跳荡的火焰从外面跳进来,“河村伯伯,我要鳗鱼寿司,快点快点——”
越前愣了一回神儿,才注意到那是一个精灵跳脱的少年,酒红色的发,发尾卷卷翘翘,像是跳荡的火焰。跟着他进来的是一位温润雅致的男子,栗色的发,笑眯眯的眼。
“英二,不二。”要走的年轻人和两人打招呼。
栗发的男子呵呵笑着,打过招呼,做到先前进来的少年桌上,“河村伯伯,芥末寿司哦——”
他说完,就听到身边的少年嘟哝,“不二的口味就是和人不一样,呐呐。”精灵灵的大眼扫来扫去,看到附近桌上的越前,像只大猫一样跳过来,一脸好奇,“呀,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新来青学的吗?不二,不二,”扬手招呼同伴,“刚来青学的新人呢。”
对于这样的热情,越前不知如何应付。
“抱歉,抱歉。”栗发的男子笑着,“英二的性格比较活泼,却是没有恶意的。我是不二周助,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柔柔的笑靥,温柔干净。
越前直觉不讨厌面前这两人,“越前龙马。”
“越前吗……”
因为一顿饭结识的朋友?
名叫菊丸英二的少年完全自来熟,只是交换了名字,就扯着越前像是青梅竹马亲昵,听到越前是来青学找人,立马表示要帮忙。待越前说到找的认识龙崎堇,菊丸咦了一声,和旁边的不二一起笑出声来。
“是找龙崎老师,我带你去。”
越前狐疑,“你们认识龙崎婆婆?”
不二笑着,眉眼温柔,“说起来,我们都是龙崎老师的弟子,越前kun——”
因为不二和菊丸的引领,越前很容易就见到了龙崎,那是一位精神烁烁的老人,看完南次郎的书信,爽朗地大笑,“龙马,且安心在青学住下。没事的时候可以找城中几位师兄切磋一下,不二和菊丸都是好对手。”说着长长叹息,“如果近日无事,倒想给你引见一下手冢。”
“此事好办。”不二笑着,“如果龙崎老师放心,就让越前搬去城主府和我居住,早晚起居,见到手冢倒也方便。”
龙崎抚掌大笑,“我倒忘记不二你现在城主府任职,如此,龙马你和不二住城主府吧。”
没有他插嘴的余地,越前就这样被安排进了城主府。
晚饭时,越前就见到手冢,那是一个清冷自持如修竹挺秀的男人,显然已经听不二说过了越前的身份等,只是寡言地对越前点头,说了一句越前不怎么理解的话,“不要大意。”
越前认真思索的时候,看到不二窃窃偷笑。
就这样,越前在青学城城主府住下来,渐渐认识了龙崎老师的弟子们。排在首位的便是城主的手冢,然后是不二周助,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乾贞治,河村隆,桃城武,海堂熏。传说在南次郎之后,手冢之前,龙崎老师还有一位名叫大和的弟子,现在不在青学,言辞中,手冢等对这位师兄非常敬重。
越前闲来无事,便和众人切磋武功,受手冢指点良多,或者和(MOMO)桃城菊丸走马观花,足迹遍踏青学城内外。
独自一人闲暇时,不可自抑地想起迹部慎吾。
坐在卧室前的栏杆上,手里捏紧了那只钱袋,上面绣的慎字仿佛烙进手心。清冷的月辉脉脉地从九天之上洒落下来,院里的池塘不时有锦鲤跃出水面的响声。
夜风起,一阵阵沁骨的寒意拂来。
时序已经入秋了,有落叶悠悠地落在越前张开的掌心,月光下是心的形状。
慎——
终于让这个字跃出唇,然后汹涌澎湃的思念刺痛了他的心房。
在月光下,越前蜷缩起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秋夜的寒气。
手冢从廊下经过,就看到蜷卧在栏杆上的少年,墨绿色的发没有束,披散下来遮住少年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清冽的眉微凝,手冢脚下转了一个方向走来。
听见他的脚步,少年蓦地抬头,寒夜中少年的眸子分外明亮,看到他,略微有些惊讶,“手冢城主。”
手冢看着他,扯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他身上,“怎么不去睡?”
越前拉了一下落在身上的外衣,带着和手冢周身一样清冽味道,却意外地温暖。仰身靠在廊柱上,他没有回答手冢的问话。
看到越前指间捏着的东西,手冢目光一缩。“越前认识皇都蔷薇卫队的统领?”
听他这句,越前缓慢地抬起头,像久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你知道慎?”那次分别,他只想着着恼,气昏了脑子,对于那人说的什么什么的身份竟然忘记大半。
慎……手冢想着皇都蔷薇卫队中名字中有这个字的,除了那人。越前怎么会认识那人,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却未显露分毫,“迹部慎吾。”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少年的眸立时亮起来,璀璨耀眼地满天繁星都成了他身后衬托的背景。
蔷薇卫队,乃是当今帝上的亲率卫队,乃是全朝最精锐的卫队,大统领迹部慎吾,出身于北方冰帝城迹部家族,是现任城主迹部景吾亲弟,极得帝上恩宠。
帝上幼时体弱,曾在冰帝城居住长达五年,15岁继承帝位,12岁的迹部慎吾跟随从冰帝城来到皇都,一手打造了蔷薇卫队。
因为他的出身和帝上纵容,在皇都迹部慎吾可以说横行无忌。
越前,三日后,一起上皇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