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胜者风蔷薇。”
我抬头看着对面的清冷的少年,镜片后面浓墨色的瞳,有着淡淡的惊讶和不甘吧,但是他缓缓站直了身体,依旧挺拔。
我听到了,青学那边的观众席传来哭泣的声音。
走过去,对他伸出了手。
修长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这样近的距离,我清楚地看到从他额际滚落的汗水,划过他秀丽的脸颊,滴下。
握住他的手,高高举起。
我听到了掌声和欢呼。
是为他,也是为我,为比赛。
“手……冢……”我笑着,“果然,国光不如手冢顺口啊,以后还是叫你手冢,谢谢。”
看着他微微有些不解的表情,“手冢,你让我知道,原来比赛也会让人感动。还有,你的肩,回去后最好看一下医生吧。你带领的青学,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柔弱,你不在的话,他们也会茁壮长大的。”
“嗯,我会考虑的。”
“希望你在关东大赛,至少在全国大赛前完全康复,我还想和你打一场。”
“好。”
这是承诺吧。
松开了握着的手。
“手冢,哪天我请你出来喝茶啊。”
清冷的眸子望着我。
我扬起笑容,转身向场外走去,“手冢国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身后,手冢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看到。
朋友吗?
“小慎,恭喜。”
……
“谢谢。”
我走到绯村身边,“合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住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腿伤了,需要几个月的康复时间吧。”
“没事就好。去看合子的时候,代我向她问好。”
“小慎,小慎小慎小慎——”
催命夺魂呼啊。
就见一个卷发束马尾的男生,脸上带着一幅厚厚的四框的眼镜,身上的衣服带着蕾丝花边,一路呼喊着向我跑过来。
黑线——
他跑到我身边,拉住我就往外拖,“小慎,快点,快点,时间要赶不及了。”
我被他拉得踉踉跄跄。
“樱羽学长,我自己会走!”
“没时间了,小慎,快点。”
我被一路拖上了赛场外面停的那辆大巴,大家还记得吧,那辆比赛开始前开进来的豪华大巴,乘载“姬”的那辆。
紧接着,里面传出来我的呵斥,“你们都给我住手!在旁边给我站好,谁敢接近我三十公分之内,别怪我不客气!衣服,我自己来换!……”
接下来,安静了。
***外校的人呆呆愣愣地,不明所以地看着那辆大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风蔷薇的人,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啊。
发生什么事了?
风蔷薇的人只是笑着,手中开始准备相机、手机,等等照相工具。
十分钟后。
车门打开。
首先露出来的是粉紫色的,绣着墨蓝色蔷薇花的衣角,紧接着,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扶住了车门,露在外面的半截手指,青葱如玉。
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车门的方向。
一只手提着裙角,走下来,衣下露出了穿着木屐的脚,白色的袜子。
接着是墨蓝色的发,头上堆成的发髻间,简单的头饰轻轻垂落在腮边。
墨蓝色的布束起的腰,越发显得纤腰如素,盈盈不堪一折。
众人摒住了呼吸。
那人还没有回过头来,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让人这样痴迷。
***一年的三个人走过来,尊敬地施礼,“慎学长好。”
我点点头。
三人走上车。
樱羽学长从车窗探出头,“小慎,10分钟后,有校车在赛场的出口等你,不要迟到。我们还要赶下一场,先走了。不过,小慎扮的‘姬’,还是这样让人移不开眼光啊。再见了,小慎——”
大巴从我身边开过去。
然后我听到了。
“慎HIME——”
“慎HIME——”
“慎HIME——”
“慎HIME——”
……
完全是条件反射。
***转身。
衣角在空中荡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墨蓝色的发丝在光影里扬起,是透明的颜色。
看到了那个浅浅的笑颜,在精致的面容上绽放,如破云清月,白皙的额心有赤焰的红莲,如火。
在回头的瞬间,墨蓝色的眼眸荡漾一波温柔,醉人。
欢呼的声音嘎然而止。
风华,绝尘!
***我看到了闪烁的闪光灯回神,心中叹息,这样的条件反射,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10分钟,从这里到出口,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脚上的木屐。
樱羽学长,你狠!
“太一,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我赶时间。”
提起衣角,能多快就多快吧。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众人才缓缓回神。
迹部慎吾——
绯村笑着,将手机收了起来。
耳边听着风蔷薇学生们的议论。
幸村有点儿回不过神来,幽紫色的眸子张了很久。
身边的迹部站起身,“忍足,回去了。”
忍足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好。”迹部脸上的表情,冰帝的正选们的训练肯定要加强了,青学这样的实力,风蔷薇这样的实力,作为东京地区第一的学校——冰帝,怎么能输给他们?
看着冰帝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去,幸村回头看到了身边一个男生手中的影集,一愣。
那个男生看到幸村注意,把影集送到他面前,炫耀,“这些照片都不错吧,我是慎HIMEI的忠实拥护者,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慎HIMEI的照片。”
幸村翻着影集,全部是女装的小慎照片,和服的,欧式公主服的,旗袍的,汉服的,唐装的,紧身服的,……
各式各样,表情也不尽同,微笑的,沉思的,高傲的,庄重的,尊贵的,邪魅的,优雅的,……
这人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幸村啪地合上了手中的影集,幽紫的眸望着对面的男生,“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是啊?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呢?”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不二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是统领王者立海大的网球部长,一个是修炼千年的得道妖狐,一个已经是不易对付,何况是两人?
男生傻傻地望着这两个“人比花娇”的美少年,半点不敢隐瞒,“风蔷薇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本影集,收集自己喜欢的‘姬’的照片。”
“姬?”幸村不懂。
等男生解释完,幸村明白了。
幸村清浅地笑着,“怎么办呢?我很喜欢这些照片?”
[未央:美人计!美人计!幸村绝对在用美人计!]
好像有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根本不是英雄。
绯村从幸村手里把影集抽走,大致地翻看了一下,“不算是精品,只是一些普通的照片。”
精品?
绯村笑着,“你们没有见过那一组‘妖冶之姬’系列吧?”
妖冶之姬?
旁边的男生刷地亮了眼,像夜中的狼,绿油油的眼,闪亮!“绯村学长,你有‘妖冶之姬’系列的照片?”
“我没有,只是我见过其中的两幅小慎的照片。”
“那可是巅峰之作!”旁边的男生两眼的粉红心心,“‘妖冶之姬’系列,我们也只是听说过,根本没有福气见到,听说一幅的价格现在已经炒到了850万。”
850万?!!!!!!!!!!!!
似乎是看到了幸村和不二眼中的怀疑,绯村笑着,“这有什么?会长大人当年的一幅‘晴阳少女’,现在的价位是1000万。我听说,原本,‘妖冶之姬’系列准备每人二十四幅的,小慎的二十四,淳谷的二十四。结果,小慎的只拍了六幅,淳谷的也只有六幅。”
“为什么?”
“以后你们看到‘妖冶之姬’系列,就会知道了。”
***下午5:00的时候,我趴在桥上的栏杆上,望着桥下静静流淌的河水,有点发呆。
身上是风蔷薇的校服,上午比赛后换上的那套“姬”的衣服,在足球队的比赛结束后,就换下来了。
因为没什么好去的地方,随步就逛到这里来了。
接下来就遇到了跑步经过的海堂。
[海堂]:在今天,这个少年已经给了他,也给了青学的其他人太多的惊讶和惊奇,摘下眼镜后,突然折射出的让人惊艳的容颜,之后是让人惊叹的实力,在他心中一直不败的部长,竟然会以4:6的比分输给了他。紧接着是让人移不改目光的“姬”的出现,那一刻,他只想到了一个词语,绝色倾城,现场的所有人都为他的风华所迷。
看着桥上的少年,海堂的脚步忍不住就慢了下来。
桥上的少年抬头,目光望了过来,似乎是认出了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现在少年的脸上又戴上了那副眼镜,有些清冷和威严的脸,又有些像手冢部长的样子,身上是墨蓝色的校服。
我抬头,看到河边正在跑步的,带着绿色头巾的少年,他抬头正向这边往来,是看到我了吗?伸手打个招呼,“海堂君。”
绿头巾的少年停了下来,抬着头,有些羞涩,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过来。
我心中笑着,果然,海堂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的人啊。
我走下桥,“海堂君在练长跑吗?”
“嗯?啊?”绿头巾的少年有些腼腆地答着话,耳根处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我望着河水,“海堂君,真是坚持不懈,刚刚比赛完,不需要休息放松一下吗?”
绿头巾的少年瞬间眼神坚定了起来,“我还不够强。”
“所以要练习,练习,再练习吗?”
“嗯。”绿头巾的少年点头。
我一屁股蹲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海堂君真勤奋啊,我们家的那几个可没一个有这样的,一个个兴趣古怪,练习方法也是稀奇古怪得很。”
“嗯?”海堂似乎是很好奇。
“比如,为了练习臂力,去挑战举重极限;为了练习身体的协调性,去修习武术和舞蹈;为了练习速度,去挑战曲线万米跑;……”
“风蔷薇很强!”
“但是有一样东西,青学有,风蔷薇没有。”
“嗯?”绿头巾的少年疑惑的目光望过来。
“青学的人都是以职业的选手为目标的吧?至少海堂你是。但是,风蔷薇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以此为目标的。”我淡淡地笑着,风蔷薇的人是我在一年级的时候一个一个地集合起来的,或许,我们能在一起打球的时间只有这一年,辉煌的也只有这一个季度。
太一、风祭光、京田之介和濑谷兰丸以后会继承家业,琴川的理想是律师,水野平的理想是做一个医生,望川京士的理想是做一个警官。
我是不会打一辈子的网球的,我知道我的志向并不在这里,正像哥哥一样,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尽管喜欢网球,但是网球不可能是我们的全部。
“汪——汪汪——”
一只白色的小不点越过河边的灌木丛,向我们飞扑过来。
我往旁边一躲。
白色的小东西扑到了海堂身上,高速带来的冲击,海堂被扑到了地上。
一只全白色的很可爱的小狗坐在海堂胸膛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海堂,叫了几声,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海堂的脸。
虽然知道海堂一向很有动物缘,但是没想到是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一只小狗轻薄了!
海堂脸红红的,把身上的小狗抱下来,放在地上。
小狗绕着海堂转圈,欢快地叫着。
我忍住笑,“海堂,你很有动物缘啊,小东西好像都愿意亲近你。”
海堂的脸更红了。
我摸着小狗的毛,很光滑,似乎有人经常梳理,“不知是谁家的宠物,怎么没看好?这个小东西,如果跑到路上,就危险了。来来——小家伙,你的主人呢?”
海堂从旁边拔了一棵草,逗着小狗,“大概一会儿就会找来了吧。”
我抱膝坐在一边,看海堂逗狗,“海堂,你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事?”
海堂点点头,“有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