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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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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皓宇醒来后比没醒时难伺候多了,他心情明显不好,所以谁的话都懒得听,什么都不吃,谁硬要喂他东西,就只有被他摔盘子的份儿。

饭不吃,那药就更不喝了。没多久,碎碗及碎碟子就摔了不少,这可累坏了负责清扫的丫环,根本就是打扫完后没多久,新的碎渣子又会出现。

景皓宇话不多,被烦急了就会说句滚,他嘴唇干得厉害,可是喂他水都不喝,完全一副自生自灭的颓废样。

静香与王嬷嬷吓坏了,一反先前开心的样子,开始六神无主起来,一个个地拼命说好话求他吃一点,说到后面都掉泪了,尤其是静香,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难过。

莫芸溪望着静香哭泣的脸,暗自摇头,以景皓宇此时的情绪来看,若是有人在他面前哭个没完,不管那人哭得有多伤心,有多赏心悦目,只会平添他的烦躁而已。当然她并没有觉得静香是想以哭博取景皓宇的同情,她是真的在担心。

果然如同莫芸溪所料的那样,景皓宇眉头皱成了个川型,眼神冷冷地望着床边的静香,本应是迷死人的俊脸,此时却像是千年寒冰一样令人望而却步,眼中的温度冰冷得像是要将静香冻死。

“少、少爷。”静香呆住了,吓得眼泪也停住了,她被景皓宇吓到也伤到了。以往她的少爷在气极之下会以此种眼神看犯了错的下人,但却从未如此瞪过她。

景皓宇没吭声,俊脸像冰封一样冷,望着静香的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天边的乌云。

“奴、奴婢这就出去。”静香害怕地低下头,抖着手擦了下颊边的眼泪后,便慌乱跑了出去。脚步极其不稳,哪里还有平时那沉稳老练的样子。

王嬷嬷望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的静香,叹了口气后也跟着出去了。

莫芸溪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到眼中突然间带了几分茫然的景皓宇,她没说话也不想说,若她料想无误的话,一会儿景夫人就会来了。

地上的碎碗片被丫环清扫了出去,莫芸溪喝完茶后便起身来到景皓宇的床边,看着他沉默不语。

景皓宇已经躺了回去,漂亮的双眼透着几丝疲惫,表情是麻木的,他双眼发直地望着床顶,连莫芸溪走过来都没发现,整个人安静得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副德行,让我想起一首歌谣来了,这歌谣啊,你定是没听过的,不过到是挺适合你来听的。哎,那歌谣告诉我们若是心态能平常,就算风光不再,依然还是会被人称赞的,但若是心态不平常了,那离变成疯子也不远喽。”莫芸溪一边说一边摇头,眼神怜悯地望着景皓宇。

“这首歌谣,就是当时为了一个人形成的一种现象而写。那个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不在我们这个时代,你肯定没听过。歌谣中的人当年小小年纪便名气极大,出色得令无数女孩儿仰慕,无论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无数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为他疯狂的人不在少数。你说这种人当时的风光低于你吗?不可能吧?这首歌谣就是唱的当年的他。”

“有些人在名气极响,风光极盛之时,可有想过以后?所谓风水轮流转,幸运之神哪里可能会眷顾一个人一辈子?当初名气响当当的人物,在几十年后依然还会如此风光吗?怕是很难了!若在几年或几十年后风光大不如前时,心态能摆正的话,那这个人会活得舒坦得多。相反,若是他时时记挂着以前,忘不了以前种种被人称赞仰慕的日子,那用不了多久,这人便会成为变态。”

“你想变成那样的变态吗?啊,也对,你不想成变态,你是想变成一具尸体啊!这可比成变态还让人看不起!我了解你的感受,可是并不代表我也赞成你的做法。”

莫芸溪说完便开始唱起了她刚刚提到的那首歌谣,那歌名叫样样红。黄安创作的这首歌很符合目前景皓宇的经历及处境。她知道现代唱曲放到古代来,会雷死一片古代人,在现代好听得不得了的歌被古代人一听就成了噪音兼跑调的东西。

不过她就是要唱,不仅要唱,以后还要逮住机会天天唱给景皓宇一个人听!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要雨得雨,要风得风,鱼跃龙门就不同。”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可是太匆匆,流金岁月,人去镂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荣华富贵呀飞呀飞,世上的人呀追呀追,荣华富贵呀飞呀飞,何时放下歇一歇。”

“能不能愿这吉祥夜吉祥,愿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

这首歌当年红过一阵子,在当时的歌迷耳中,它是相当好听的。可是这里是古代,现代与古代的音乐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即便是莫芸溪唱得很好听,一点调子都没跑,可是听在景皓宇的耳中却同乌鸦嚎叫一样令人接受不了。

当莫芸溪一首歌唱完后,景皓宇额头上已经嘏满了汗,他脸色很难看,双眼直直地瞪着莫芸溪,含着满满地控诉,那眼神分明写着:你若再唱这么难听的歌,我就掐死你!

“你瞪我做甚?我唱这歌又不是为了让你爱听的。”莫芸溪扮无辜道。有一点她自己也也很奇怪,那就是在景皓宇面前,她从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她当着他的面说出的话很不符合这个时代人的风格,可是她却不怕被他发觉出她的另类,就像现代歌曲是不能轻易唱给古代人听一样,追究起来很麻烦,可是她却没想着要防着景皓宇。

“难听死了!”景皓宇瞪了莫芸溪一眼后,以着极其低的声音嘟哝道。

“你嘀咕什么?”莫芸溪问。

景皓宇不想理会莫芸溪,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视她。

“爱说不说,谁稀罕是怎的。”莫芸溪站累了,于是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她刚坐下没多久,景夫人便来了,她来得略显匆忙,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宇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景夫人几步来到景皓宇床边后坐下问。

景皓宇闻言张开了双眼望向景夫人,眼神颇为复杂,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喊出一声娘亲来。

“听说你将饭菜都摔到地上了?你为何不吃饭?为娘千盼万盼,好容易盼到你醒来了,可你为何在醒来后不吃不喝呢?你还想让我这个当娘的操心到何时!”景夫人痛声说道,她进来时没让丫

环跟来,而是让她们守在门口,所以屋内只有三个人在。

“我……”

“宇儿,你发生这种事,一时间承受不了,这点娘都懂。可是你能不能吃点东西?你爹人脉广,

还怕找不到神医来治好你的腿吗?你要坚强些,就算为了娘,你也坚强一些好不好?你难道想让何姨娘看笑话吗?最近她已经很风光了,若非为娘有着正室的身份,怕都被她踩到泥里了。”景夫人谈起何姨娘时,牙咬得紧紧的。

景皓宇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颇为受伤地望着景夫人。不过显然景夫人没看出儿子心中的委屈,依然在自说自话。

“最近你爹已经栽培起你二弟来了,若宇儿你不快些振作起来,以后我们景家的家业真要成了你二弟的了,到时景家可还会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若到时你爹有个……那个何氏最先做的事,便是想法子将我们母子两个赶出去!你忍心让娘亲以后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吗?”景夫人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景皓宇低下头,以着极为平淡的语调说道:“孩儿知道了。”

“你知道了?以后可会镇定起来?”

“孩儿会吃饭、吃药,不过要由她来喂。”景皓宇的手指突然指向莫芸溪。

莫芸溪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望着景皓宇。

“好,只要宇儿能好好吃饭,娘什么都答应你。”景夫人颇为高兴,她转头对呆住的莫芸溪说道,“溪儿,以后你就负责宇儿的饮食吧。”

“芸溪知道。”

“嗯。”景夫人眼神没在莫芸溪身上逗留太久,又看向景皓宇,“你要争气,让自己赶紧好起来,到时你爹就不会再那么用心地栽培你二弟了。”

景皓宇听到父亲栽培起景皓轩的话,头又低了下来,双手忍不住握起了拳,他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景夫人没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又叮嘱了一番话后便急急离开了,因为丫环在门外传话说景老爷有急事找她。

屋内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景皓宇低着头,整个人都笼罩在强烈的低落与失望中,瘦得快皮包骨的身子此时透露出一种悲凉感。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这个样子,心中忍不住涌出那么一点点怜悯来。她是局外人,刚刚一直在一边看着,所以他细微的表情她都看得很清楚。他之所以低落,是因为景夫人反复说着要他坚强起来,好让她在何姨娘面前有脸面,好让她以后的生活有保障的话。

这对一名刚从死神那里抢回一条命,迫切需要至亲温暖安慰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自己的娘亲盼着他赶紧好起来为她撑腰,在景夫人心中,她在景府的地位怕是比景皓宇这个人重要多了,也许在她心中,这个儿子就是她用来巩固自己在景府中的地位的。

景老爷以往最为重视景皓宇,一直在栽培他,结果现在转而栽培景皓轩去了。这对心高气傲的景皓宇来说同样是致命的打击,景老爷那么做,基本已经算是将这个长子视为了普通人,不再看重他。

一时间,两种打击双管齐下,景皓宇便陷入了这种悲哀的境地,他低着头,眼中涌出的均是浓浓的难过与自我厌弃。

“现在可想吃饭了?我去厨房给你端些东西来,一会儿本小姐亲自伺候你,可不能再给我摔盆子,若是你敢摔,我就将盘子扣你头上去。”莫芸溪不忍再看景皓宇这副模样,于是威胁了几句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端了一碗一碟进来,依然是清粥等物,因为景皓宇昏迷太久,不宜醒来便吃米饭之类的东西。

莫芸溪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然后坐在床边拿起碗来要喂景皓宇,谁知这个大少爷在答应完景夫人要吃饭后,居然还不甩她。

“吃饭了,你低头做什么?床上可有黄金?”

景皓宇扫了眼等在唇前的勺子,然后头一扭,望向墙壁去了。

“不吃饭可是要死人的,你难道想让娘没了儿子后被何姨娘欺负?”

莫芸溪的话起了作用,景皓宇表情愣忡了起来。

“快吃啊,姐姐我亲自喂你呢,再不吃我用强了!”

景皓宇望向莫芸溪,眉头轻皱,眼神疑惑地在她脸上研究了一番,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姐姐我正常得很。”莫芸溪没想到他会骂自己,气得杏眼圆睁。

“正常就不会自称为姐姐。”

“你个小屁孩儿,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幼稚死了,喊你弟弟一点都不过分。”

“你!”骄傲惯了的人哪里容得下自己被人说幼稚,景皓宇黑着脸道,“先伺候我洗脸洗手再吃饭。”

“哼,今天看在你刚醒的份儿上,先由得你。”莫芸溪将粥放下后便去外面喊人端温水进来,不一会儿,水便端来了。

莫芸溪将脸盆端到床边来试了下水温,然后抓起景皓宇的手往水盆里放,一边洗着一边说:“这手真瘦,看起来跟鸡爪子似的,难看死了。”

洗完了手,莫芸溪用干手巾将之擦干。她将水盆端了出去后,又让丫环换一盆干净的温水来。

新的水上来后,莫芸溪将手巾放到水里投了一遍,拧得八成干,然后拿着手巾要给景皓宇擦脸。

“你这个笨蛋下手轻点儿。”景皓宇颇为嫌弃地望着莫芸溪的手,显然被她伺候得不满意。

“嫌我伺候不好,找静香去。”

“你来景家就是来伺候我,快给我擦脸。”景皓宇心情烦闷,所以语气不怎么好。

莫芸溪闻言眼一瞪:“我让你再凶!”说完就将毛巾往景皓宇头上一罩,然后倾身上前双手开始胡乱地给景皓宇擦起来,那动作就跟擦玻璃似的。

“你做什么?滚开。”景皓宇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怒声一吼。

“我得伺候完大爷你洗完脸喂完饭才能走,这可是你吩咐的。”莫芸溪擦了一通后,将手巾又扔

到水里投了一遍,而后再次地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儿似的胡乱给景皓宇擦了一通。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孩子。”景皓宇彻底发怒,抢过手巾就扔到地上去了。

“我这‘没教养’的可是你景家坚持要娶来的呢!你当我爱嫁过来?你又不是才华横溢的‘健康’的美男子!我可是被逼着代你那个‘原配’嫁进来的。”莫芸溪被景皓宇惹得也犯起了脾气,她平时最讨厌不听话的小孩儿了,这个景皓宇根本就是其中之最。

“我给你写一纸休书,你滚回莫家去吧。”

“只有我莫芸溪自己离开的份儿,你想休了我?没门儿!”

两人争吵了一番后,莫芸溪端起碗来要喂景皓宇吃饭,结果一个不注意,碗就被景皓宇打翻在地。

“你敢打翻我的碗!你这个臭小子!”莫芸溪见状蹭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冲到方桌旁将装着凉茶的茶杯拿过来,然后走到床前将茶一股脑儿地全数倒在了正瞪着她的景皓宇的头上,“我警告过你不能摔我碗了,是你偏要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时间突然静止了,一滴滴的茶水从景皓宇的头上流下来,滑过脸庞,最后均没入了白色的中衣内。

本还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景皓宇,突然间变得狼狈起来。若是方才他眼中的怒火将将能吓到胆子小的下人的话,那此时他眼中的怒火大到能令一个胆大的成年人害怕,那眼中散发出来的怒意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要燃着了一样。

“你做什么!”一声暴吼自景皓宇嘴中喊出来,语气中的恼意大到恨不得要将莫芸溪生嚼了一般。

吼声一传出,外面的静香和王嬷嬷便冲了进来。

莫芸溪一看到她们进来,一反方才兴灾乐祸及解气的模样,顿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盈盈大眼泛起点点水气,无辜又可怜地望向来人,声带哽咽地说:“我、我要喂夫君喝茶,在他想打翻茶杯时,我端着茶杯的双手一使力,茶杯没被夫君打翻在地,可里面的茶却因为他那一挥,全洒到他头上去了。”

“我要休了你!”这一句,景皓宇喊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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