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上官冉一脸的警惕,对于这个南王,他深知其狠辣,只怕的是,让他借着这次的口实对熯刑宫不利。
南王似乎看出他的隐忧,继续不安分的绕着青丝:“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不叫那个该死的称呼——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喜欢。”翘起嘴角满意地看着对方又一次变得窘迫的脸,半响,终于强迫自己回身,说道:“下面的事情就要上官大人去传个口信了,哦,或者说……是本王的口谕——按照我旗下的规矩,战败者死,赢着补亡者缺位,就让那千陌赢将那头狼,乖乖给本王献来吧……”
“什——”
上官冉愕然,让一头狼替补那多日纳的位置?!这种事……
就见南王望着窗外,狭长眼眸中流光溢彩,慢慢的,却被那夜色氤氲上一层的黑雾,终究都已不见。
他这个表情,说明了他又在预谋着什么……而且,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他是不会改变的。压制下心里一阵阵无名的烦躁,上官冉抱拳,沉默一下,才缓缓说道:“草民……告退……”
“啪——”
狄越倰一身怒火就要往外冲,被朗衣一把扯住,又按回座位,一屋子的人表情冷峻,沉默不语。
看了一眼神色镇定的千陌赢,上官冉为难地皱着眉头,小心地问:“主上,要不……属下再去和……”
“不必。”千陌赢开口,依旧沉稳,“那个人是对于已经决定的事情即使不择手段也会完成的,所以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成,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鬼面——”
“在。”
刚刚用轻功在院子里落地的鬼面迅速进到屋子内,略一作揖,说道:“无法探明,而且,附近有眼线。”
“看,我们早就是人家的掌中玩物了……”千陌赢用手支着头,眼底隐去一抹赤红,再看狼,后者无知无觉地趴在门口晒太阳,时不时喷一下鼻子,闲散的像一个老人。千陌赢被气乐了:“得,咱们在这里呕心,那小子倒是轻松——上官。”
“属下在。”
“去告诉南王,就说……我要见殊跋。”
大概是第一次,千陌赢妥协了,没有坚持,上官冉吃惊了一下,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那头狼,点了点头,抱拳退下了。
“主公你——”狄越倰见千陌赢要把狼送去,脸色都苍白起来,毕竟被人家救过命,潜意识里面觉得这头狼就是熯刑宫一员,眼下要为了这种事把他当礼物送出去……他不服,更加不理解。朗衣脸色同样不好看,但是他不像狄越倰那样一根神经通到底,将宫中的事务与狼放在一起,他的天平更倾重于前者,将手搭在了狄越倰肩上,没有说什么。
千陌赢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歪着头望着那头狼,深秋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狼将下颚放在门槛上,眯着眼睛,左眼的伤疤愈合的不错,尽管留下一道灰白色疤痕,但是眼睛终究是保住了——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千陌赢想,
不想让他走,却留不住——不知道来时的那种预感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想来落寞,却对着那个灰色身影温柔的笑。
乌日格,翻译过来是使命的意思,也是南王旗下一支勇猛先锋,队伍人数与军队相比不算多,但是各个精悍,身怀绝技,只是今天傍晚的聚会,让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因为南王亲自宣布,有人要替补多日纳的位置,且替补的——是一头狼。眼看着那头灰毛狼坐在台阶下蹭蹭耳朵抓抓脸,所有人无语。当然对于南王的决定他们无权干涉,只得满头黑线地看着一位侍者端着一盘鱼肉引那头狼入座到属于他的位置。
多日纳在乌日格里面排行第九,数来楼映臣刚好在第二排的倒数第二个位置,这让他周围的人神经很是紧张,毕竟狼再通人性也是畜生,大多情况下人不怕和人打,因为人有起码的安全观念,除了死斗都会留一些余地,但是狼不然,狼会厮杀,力度速度都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毕竟人家四条腿在跑。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会吃人。想到这里连向来骁勇的多日格成员也有些食而不知其味,味同嚼蜡地撕咬桌上烤肉,眼睛耳朵却全面开启监视着危险之源。
“有必要吗?”
楼映臣无奈地看着身边肌肉紧绷,随时会拔出武器干架的人,大快朵颐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甚至连酒杯里面的烈酒也舔了一点。别人想什么与他无关,他所坚持的是——吃饭皇帝大,只是,不悦于被那么多眼睛盯着,他扫视一眼上面空荡荡的座位,好心地决定还是离开——惹这么多人不敢专心吃饭实在是罪过,当然也不排除他讨厌被人盯着进食,为了弥补稍稍受了伤的心灵,毫不客气扑向身旁的人,那人啊的一声大叫跳开,身体倒是轻盈,可惜楼映臣没兴趣和他玩打架,无视于身边一圈站立起身的人的警惕目光,把那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动的鱼肉吃掉,叼着一段烤羊腿大摇大摆离开了大厅。
动物一般都会有一种奇异的预感,楼映臣叼着那根羊腿在一条条交错的路上转悠,心里越发强烈了那种很快会回去的感觉,两分惶恐,八分期待。
已经很久没有去想那群狼的事情了,狼王,风起,还有雷落,浮川……还有月莤,当然,也包括那个痞子似的银狼。他们在做什么,是否在灾难中存活,是否也来到这里,是否……
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这么伤感,楼映臣决定还是顺其自然,自己毕竟没有那里实力去挑战南王,留着命才可以有机会逃走。心里稍微释怀一点,他将骨头咬碎,舔干净里面的骨髓,这才从藏身的花丛起身,只是刚要走,就听到一阵脚步,接着,看到南王拉扯着上官冉走来过来。
额……还是等一下再出去了……
不过两个人明显不是来找他的,并没有发现花丛中的家伙,推搡着进了屋子。
原来南王提前离开是找上官冉去了——难怪……一直觉得那个上官冉似乎有什么隐瞒,该不会说他们俩……有预谋什么吧?不过有和自己有啥关系?楼映臣现在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抬腿准备从后面钻出去,就听到屋内啪拉拉一阵,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这两个到底在搞什么?楼映臣单纯是下意识在心里想了一下,只是从打开的窗户入眼的画面让他唿的将头又缩了回去——
南王,吻了上官冉。
那个……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