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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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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沈老板书画双绝,上次得您相赠墨宝,今日阡陌想再求沈老板一幅画,不知……”林阡陌打的好如意算盘,先言明了之前的字是送的,摆明了是要画,生怕人家给他收钱。林二在一旁听得直眨眼,心道姐姐的脸皮原来也不薄啊。

沈慎燚心情不好,但让人前来是他的意思,心下有着歉意,也就寻思着满足了她,也好打发了她去,所以并未推辞,挥手唤书墨取了纸笔过来,问她:“不知林姑娘想画什么?”

“我想送一个朋友庆贺生辰,沈老板觉得什么合适就画什么吧。”林阡陌初见他颇有冷落之意,没想到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摸了摸鼻子,心想莫非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沈慎燚闻之,低头沉吟片刻,饱蘸浓墨,画了一幅青松寒梅图,落笔苍劲有力,松干挺拔,梅枝弯曲,又换了朱砂,点上红梅朵朵,整幅画顿时生动起来。不愧是画坛奇葩,画得快,画得绝,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整幅画已完工。

林阡陌看着画卷,爱不释手,连连称赞,不由自主地脱口说出想拜沈慎燚为师。

沈慎燚听她如此说,忍不住笑了起来:“拜师可使不得,互相切磋还差不多。”

林阡陌却不是说笑,她知道金陵皇族是惯附庸风雅之人,不然也不会搞出个什么金陵十二君的比赛来,整个金陵国的风气俨然如此,她多学一些,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首先是做学问,那个是一定要精的,其他的不能说一点也不懂,学一学修身养性也好,精不精倒在其次。

不过沈慎燚既然这么说了,她也求之不得,真拜师的话,还得行拜师礼,要给他下跪敬茶,身为自由社会的曾经一员,林阡陌可不怎么喜欢这种规矩,大家年纪差不了多少,能以朋友相交,那是最好不过,赶紧顺竿爬,说道:“如此说好了,我若上门请教,沈老板可不要借口推托。”

沈慎燚点头答应:“那是当然,教学相长,说不准我也有请教林姑娘的时候。”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太过客气,反倒生疏,我称你一声沈兄可使得?我小字意之,不如你叫我意之。”意之是林阡陌前世的名字,林大娘只给她取了名,并未有字,干脆顺手牵来,作了自己的字。

“如此甚好,我别号青莲,你亦可称我青莲,”沈慎燚点了点头,问她,“画上可要题字?”

林阡陌想了想,说道:“就题个联句吧,岁如松柏千秋远,人似梅花一样清。”在她看来,苏三正如那梅花仙子一般,清雅不食人间烟火。

沈慎燚落下最后一个字,让书墨拿到后面去请工匠裱了,趁这功夫,与林阡陌坐下说话,原想早些打发她走,没想到这一聊起来,两人越聊越投机,他暂且抛开了胸中的烦心事,专注与林阡陌辩起来。

他问林阡陌,古圣人说“百善孝为先”,那就意味着父母命,不可违,问她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从她的回答中摸索困绕他的问题,如果他违背母命,就是不孝,金陵国以孝立本,如果他一意孤行,与母亲反目不说,自己的名声也将尽毁。

林阡陌说道:“孝顺父母,当然是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但并不是说父母所说的一切都要听之任之,假如父母说的是错的,难道也要遵循吗?若是父母让你做违背国法大义的事,你违背了他们的命令,并不能说是不孝。”

“如果父母之命不违背律法,甚至与他人无忧,却为子女所不能接受呢?”沈慎燚听她说的与自己想的一致,遂问道。

“那就要试着去说服父母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对待子女,他们总是希望他好,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乎。其实圣人所说的孝,我的理解并非普通的孝道,而是大孝,即仁义之心,心存仁义,天下任何不正当的行为都不忍心去做,这才是孝为先的真谛。当一个人存有孝心时,做任何事都会先想是不是会给父母蒙羞,自己的行为会为父母带来称赞还是恶名,如此一来,必然会断绝恶行,以免令亲族蒙尘。”

“那就是说,如果自己的行为不令双亲蒙羞,纵使为他们所不喜,也不能算是不孝?”沈慎燚喃喃念道,皱眉思索。可惜亲事已定,只要是退了这门亲事,就足以令母亲背上个违信之名。

摇了摇头,甩开心头一丝凄然,与林阡陌说起了其他。过了一会儿,书墨拿着裱好的画出来了,林阡陌双手接过,再次对沈慎燚表达了谢意。

“慢着,”书墨见她似乎这就要走,伸手拦住,“林姑娘,您还没付银子呢。”

“啊?”林阡陌愣了愣,“对对对,装裱的钱是该付来着,小哥看看是多少?”

沈慎燚见她绝口不提画的价钱,眼珠子又滴溜溜转着,暗藏一丝狡黠,心中明白她的用意,不觉好笑,也不拦书墨,且看她如何应对。

“不光是装裱的钱,还有画呢,我家少爷的画,可是千金难求,不知姑娘可带够了银子?”

“之前我向青莲兄求画,并未说是买画,小哥如今要论价钱,岂不是让你家少爷陷于市侩,沾染了个俗字。”林阡陌笑着耍赖,她本就是来要画的,可没想过出银子。

“哟,听这话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书墨气呼呼地说道。

“那是,若我叫你家少爷一声沈老板,自是买家与卖家,合该货银两讫,如今我都唤他青莲兄了,你若再提钱,岂不是不妥,青莲兄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她一边说,一边笑盈盈地转头看向沈慎燚。

被他这么一说,沈慎燚还真的不好开口要银子,那岂不是应了她所言,让自己落了个市侩俗气的名声?其实原先他就没打算过要她的钱,见她如此心机,忍不住要难她一难,说道:“我出几个对子,若是意之对得上来,我画就送予你,连同装裱的钱也不收了,如何?”

“好!”林阡陌应道。

“人生惟有读书好。”沈慎燚出了上联,林阡陌不假思索,对道:“天下无如吃饭难。”

沈慎燚见她思维敏捷,脱口而出,点了点头,又出一对:“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林阡陌对道:“化民成俗,必再学乎?”

指了指墙上挂着售卖的扇面,沈慎燚说道:“画扇画鱼鱼跃浪,扇动鱼游。”林阡陌思索了片刻,眼珠乱转,低头看到了足上绣鞋,茅塞顿开,对道:“绣鞋绣凤凤穿衣,鞋行凤舞。”

两人你来我往,对了十来个对子,也没分出个输赢。见沈慎燚还要开口,林阡陌打断了他:“青莲兄,不会是为了银子要故意为难于我,直出题到我对不出来为止?”

沈慎燚哈哈大笑:“岂会,这画就送你了,改日有空咱们再对。”

“如此多谢!”林阡陌躬身谢罢,告辞而去,沈慎燚直送出大门。

书墨朝着林二说道:“林二,没想到你姐是个厚颜的,诓了我们少爷一幅画去。”

林二见他气鼓鼓地,嘻笑着上前搂住他的肩:“书墨哥哥消消气,他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何必操心。”

书墨心道,也是啊,少爷都无所谓,自个儿生什么闲气!再看进门来的沈慎燚,眉间忧色消散,唇角抿成一条线,正自浅笑,双眼中也多了几分光采。想到林阡陌虽得了便宜,便少爷也因与她一席话,似乎心情好了很多,心头便也不再计较,倒盼着林阡陌多来几次,只要少爷心情好,哪怕天天让她诓也是心甘情愿。

将画送给了苏三,他果然欢喜。

“沈青莲的画,千金难求,你是如何得到的,怕是费了不少银子吧?”他问林阡陌。

林阡陌笑道:“不觉得啊,青莲兄并不小气,我一说他就答应了,也没向我要半个大钱。”

“哦?”苏三听她称呼青莲兄,看她的眼眸不觉变得深沉起来,“你们原来有交情,怪不得……”

“交情也算不得,今日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我弟弟在他那里做工,反正他也算是个爽快人。”她抱着十二分的诚心对沈慎燚做了很高的评价,总不能告诉苏三这画是她连蒙带骗弄来的吧,只有让沈慎燚做回好人了。

“听闻沈青莲向来吝啬,对你却出手大方,还真没想到。”苏三微微一笑。

林阡陌见他肩头不知从何沾了一点灰,想到他素爱清洁,便伸手去帮他拍了拍,一边说道:“啊,你的衣衫上沾了灰。”

手才伸过去,他便皱起了眉,满脸嫌恶地急急后退。林阡陌伸出的手拍了个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就拍个灰吗?弄得像要谋杀他一样。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三很快恢复了神色,说道:“对了,桌上的帐请林姑娘尽快算好,我还有其他事,先失陪了。”说罢匆匆出门而去。

林阡陌呆立半晌,方才回到桌前坐定,她还陷在方才的情形中没有回过神来,苏三似乎很讨厌别人的触碰,也不对,不是所有人,单景瑞是他儿子,整天溺在他怀里,他也没厌恶过,单青经常为他更衣,肢体也会有碰触,也没见他不耐过,还有其他人。可是为什么对自己的碰触那么大反应呢?昨日要不是喝醉了,只怕她压根近不了他的身吧?或者说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叫澄玉的?叫这个名字的,应该是个女人没错。

林阡陌忽然想到了,对了,就是女人,他不是讨厌她,是讨厌与女人有所接触!回忆起以往,她想起当两人交接帐本时,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拿着帐本的另一头,生怕碰着了她的手指,去绸庄的时候,刘管事汇报事情也隔得他远远的,但凡有什么物事要交给他,从来都是由单青转一道手,从来他都没有和女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讨厌女人?林阡陌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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