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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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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女子当家,力气活儿都是男的干,不过穷苦人家可不养闲人,纵是当家的,也一样要下地干活,只不过旁的人都要听她指挥罢了。林大娘却不肯让林阡陌沾到半点泥腥,她偶尔习字久了,出门想要帮着做点什么时,总是才握了农具便被家人抢了下来,就连屋里的活儿也沾上半分,自有二爹一人操持着。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似这个家的女儿,倒像是主子,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不过弟弟们一口一声姐地叫着,父慈母爱的,她仔细察言观色,又不觉得有异样,只得叹林大娘太疼自己这个独生女儿了,想想前世那些同学,差不多都是独生子女,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当宝似地养着,想来是一个道理,也就释然。只是因此压力也更显得大了,家人对她这么好,如若不能早日搏个功名,脱离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恁对不起疼爱她的父母兄弟。

她问林大娘,日子困难怎么不想到卖了那块玉,一说起这个林大娘就红了眼。

“若不是娘没用,家败落成这样,你也不至于给人退了亲,还被打成那般,差点……”

林阡陌见她说着便要落泪,吓得连忙住口,将话扯了开去,这才稍安,自此不再提这事。那韩筝她见过一面,倒是个俊俏的,不过在她眼中还只是个孩子,何况人都爱攀高枝,她家穷成这样,自己又是个长得不咋样的,人家看不上那也说得过去,就这点来说,她并不怪韩筝。只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该下那样重的手,为了赖掉亲事,竟然下狠手将林阡陌活生生打死,若不是她这个冒牌祸的到来,世上早没了林阡陌这号人物存在。心里对韩家就存了鄙视之心,更坚定了出人头地的念想,只盼着有朝一日能玉带锦袍,为林家、为林阡陌争口气。

可惜世间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林阡陌埋头苦读,天天从早读到晚,写字写得手上都磨起了老茧,到了秋试时却名落孙山。

这些日子以来,林大娘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好的尽皆用在她的身上,怕二爹做的衣裳林阡陌不中意,还专门进城为她订制了一身的行头,里里外外全换了个遍,一家人高高兴兴地送她出了村,试考完了,她自觉题也答得不错,尤其是诗词一项,还怕自己现学的太差劲不保险,抄了曾经知道的名家名段,和同窗的几位对了一番答案,始终觉得自己的不算差,没想到十日后官衙发了公告,同窗一位作文狗屁不通的都上了榜,她却连最末一名也没捞上。

“阡陌,怎么可能呢?你看张月影都考上了,你在我们几个中算是强的,却不见你的名字,该不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问话的人叫秋霁,也是此次的考生,她们家境都不算好,同租了城郊的一住民宅,考试前一月就聚在了一处,彼此经历相似,聊得投机,就成了朋友。

林阡陌摇了摇头,心下也觉疑惑,却不得其解。原想着自己救过县郡大人的少爷,考上了去拜访之时,若是大人对这名字有那么一点印象,凭这点关系,想来也可以被指派个好差事,对将来的再继续深造,于仕途一道大有益处,没想到根本连见县郡大人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她打听过,金陵国的秋试国家很是重视,目的就是为了选拔真正的人才,参与到国家管理当中,这个国家纪律严明,考核官员的标准不仅看官员的政绩,还要看在任时所选拔的人才是否符合标准,人才越强,越多,官员升迁的机会越大,所以弄虚作假那一套很少,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但若发现,惩罚很是严厉,所涉案官员永不再用,所以一向很少有人有这种胆子搞关系走后门,除非有绝对的把握。而蒲县的县郡元大人,一向以清廉出名,往年有考生曾向她行贿,被她直接举报到上级那里,那名考生被打了一顿板子不说,还被罚五年内不得参加秋试。

考卷是密封的,评卷的考官并不知道谁是谁,评卷后,要多选出三分之一的人来,送到县郡大人之处,最终的名次县郡大人定夺。林阡陌与县郡大人不仅无怨,反而对元少爷有救命之恩,听说县郡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再无所出,宝贝得比什么都厉害,所以才会养得这么胖,就凭这一点,县郡大人见到她的名字,人情分多少总得给点吧,这是人之常情,至少她这个考生德行这方面总能加上两分。可是她落榜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比她差的张月影都上榜了,她却没有。难道是张月影的其他考题答得好?林阡陌想了想不可能,作诗都狗屁不通的人,文章还能好到哪里去?所以最可能的是她的考卷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县郡大人的眼前,这位地方官根本不知道她的治下有一名考生曾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要不要去登门去找县郡大人陈述一下事情,给自己一个机会?

林阡陌思忖半天,不知道这方法可行不。这里并没有查卷制度,纵然哪里错了,事实已定,又能怎么样呢?何况县郡大人会理会她吗?也许人家根本不在乎那所谓的救命之恩?她挠头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放弃。若是自己才高八斗,她可能会奋力一试,可惜肚子里有几两墨水,自己最清楚不过,懊恼之余,唯有一声叹息,只当这次是来锻炼的,再学一年,来年本事练硬了再来吧,大不了,再卖了另一块玉佩。

落寞之余,林阡陌向秋霁告辞,待要回去。为了节约开支,这次她是一个人住在城中,家人并未同行,林大娘见她行事稳重,送了她来,见有同伴,打了个招呼让她们互相关照着些,便回去了,正是收成的季节,地里的活儿多,她也没有多的时间陪着林阡陌。

秋霁听说她要走,硬要拉着上酒楼吃一顿,为她饯行。她与林阡陌都是不拘礼之人,行事洒脱,颇为惺惺相惜,见她落榜,也为之难过。

“多谢!秋姐姐高中,应当我请你,权作恭贺才对。酒是该吃的,不过说好由我请客,否则就不必提起。”秋霁大她三岁,身量高出一截,她抬眼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来年阡陌高中,再由我作东请你。”秋霁也不推脱,洒脱一笑,两人相邀到了城东的悦然酒楼。

“秋姐姐莫嫌我,坐不起包厢,咱们就在大堂点一桌?”林阡陌歪头笑道,脸上已无忧色。

“那当然,咱们不是那挥霍无度的主,只要饭菜能填饱肚子,坐哪里不是一样!”秋霁笑道。

两人找了张干净桌子,唤店家上了四菜一汤,打了一斤蒲城梅子酒,对坐喝了起来。林阡陌酒量本就不行,她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头还是难过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喝醉,所以才两杯下肚,就有了醉意,秋霁见此情形,说是既然林阡陌请酒,一定要喝个痛快,抢着将余下的酒喝了个精光,出门的时候两人都醉了,互相搀扶着,呵呵傻乐。

“阡陌,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当姐姐的,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秋霁大着舌头说道。她的性格颇有些男儿气,很见豪爽。

“我有事,当然跑不了你的!”林阡陌个子比她小,费力地勾着她的肩,另一只半握成拳,对着当空的明月,笑嘻嘻地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你我再干一杯!”

秋霁哈哈笑着握住她的拳头,凑到眼前端详着,哈哈笑道:“这哪里是金樽,明明是木勺,看,还有柄呢。”说着摸了摸林阡陌的手臂。

“果然是木勺,我拿错了!”林阡陌摇了摇头,“等将来换了金樽,再请你喝。”

“我等着,不许赖啊!”秋霁打着酒嗝说道。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身旁经过,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苏三掀起了车帘向外看去,只见着两人摇摇晃晃的背影离马车越来越远。他放下车帘,身边的小厮青儿笑道:“想必是今秋赶考的学子,公子不是要给小少爷请先生么,要不要下车问问?”

苏三摇了摇头,笑道:“青儿好没眼色,说得如此好句,又岂会是落榜的,中了的就是官家之人了,要入职的,谁会来教咱家的孩儿,我也只能请个落榜的了,都不知人家肯不肯上门……”

“依着公子的品貌,想上咱家门的人多了去,不过公子你不肯罢了。”青儿说道。

苏三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那些人……又有几个是好心?能放她们进屋么?纵然我不在乎什么,可是瑞儿,他将来,总不能走我的老路,我的瑞儿,将来定要找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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