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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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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伦敦希斯罗机场。贵宾室。

“哦,我是个星探——你能做我的男主角吗?哈哈哈哈,小少爷,我真是被您老人家彻底打败了。您,您真笑死我了。”卡兰笑得肆无忌惮,差点打着滚滚到地上,“老套,太老套了。难怪人家当场幻影显形,溜之大吉。”

是,很老套很俗气很丢脸。我的一世英名——如果有的话。艾因他们几个也在一旁偷笑。我狠狠一眼瞪过去,他们反而变本加厉,跟卡兰一样,大笑出声。

“诸位诸位,算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别笑了。刚吃过饭也不怕岔气。”我无奈得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卡兰。这次除了我,也就您跟他照过面。还麻烦您帮我多多留心。”

“哟,说话这么客气。看来这回是真上心了——这张脸也差太多了!鼻子要再高一点点。眼睛可不是纯黑的,嗯,大概是偏红又带点鸽子灰。面部线条也要更硬朗些。”卡兰笑嘻嘻的挤坐到我身边,指指点点。

“果然!……可是气质上始终差太多。怎么看都是两个人。”我鼠标连点,摇头叹息。

“你们不是发明了记忆照相机?直接拍下来。”卡兰提议道。

我继续摇头:“早试过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魔法,底片统统曝光。要不您试试?”

卡兰连连摆手:“免了免了。小少爷您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尽力游说着:“试试看又没损失……晚上好,表哥。我听艾因汇报说下午的听证会你出彩透了,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拿下全场。他们只需要在边上喝茶聊天……恭喜恭喜!”

“哼。”

好吗,连话都懒得说。看来我这次算是彻底把他给惹恼了。托马斯表哥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一眼扫过我正在做的电子模拟画像,口气不咸不淡。

“这就是你跑去追的人?长得也不怎么样。”

“因为画得根本不像。”我用铅笔敲着脑袋,“电子模拟画像根本画不出他的气质。而我的素描——老实说,我对绘画可不在行。”

“你会画素描?”托马斯果断出手,抢走我的素描本仔细查看。

沉默。

再沉默。

“你画得根本是只怪兽。”托马斯极为淡定的陈述道。

“对此我深有同感。”我极为淡定的表示赞同。还是被奥特曼打残的。

“那么说说看,试着用语言描述一下。”托马斯稍加思索,提议道,“你怎么看那个男巫?又是怎么被他——吸引的。”

“怎么被吸引?这种东西最好说得出来。我试试看。”我十指紧握,尽力回忆第一眼时内心的感触。

“最初被吸引是那样快如闪电,梦幻般的一瞬间。我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渴望仿佛都在那一刻化作现实,自己的世界仿佛因他的出现有了完整的可能。每一个细节都是艺术之神的杰作,每一个表情都惹人欢笑叹息。他对我是如此适合,是的,即使并不是世间最好,却是最适合的——蓝胖子,我很感谢你的热心帮助,可拜托你下次直接用说的好吗?另外那是个男巫,不是你家哆啦A梦!”我无语的读着网络另一端,正在跟我们即时多人语音聊天的布鲁托·莱勒打出来的文字,翻个白眼道。

众人再次哄堂。托马斯本来听得出神,至此头上青筋毕露,用力一拍桌子:“够了!凯文,今天的事你给我好好解释。不解释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艾因和苏比含笑不语。朱莉一撩长发,懒洋洋凭在沙发上:“哟,这是在威胁老板呢。我好怕。”

“别怕别怕,表哥跟大家开玩笑呢。”我赶忙息事宁人。表哥也真是的,不看看场合。这帮家伙骨子里可都是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脾气上来连我的话都不大听。真打起来——谁吃了亏我都不好做。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托马斯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我头大如斗。亏我今天上午还在心里夸你温柔体贴识大体,这才一天不到,就又原形毕露,咄咄逼人。

烦死啦!

“OK,我解释。”卯足劲儿瞪了托马斯一眼,我无奈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看上了一个男巫,跑去追他追了一下午。结果反而被发现揭穿,交涉不成人家溜了。就这样。”

“就这样?”托马斯脸上阴晴不定。

“就这样。至于对外解释——艾因,就按照我那个扯谈的借口发布。”我叹口气,“好的,我在为下一部电影客串星探。大家会相信的:无比扯谈才是凯文·泰勒的做事风格!”

屋顶都快要被笑声掀开了。托马斯单手支起额头:“你真是够了。……跟我说说那个人。还有你所谓的看上。”

我的心悄悄一跳:“看上就是看上,字面意思。至于那个男巫——感觉上他或许是贵族巫师?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世家子弟:装束上颇有点低调奢华的味道。口音偏北爱尔兰。黑发黑眼,净身高约185厘米,体重77到80公斤之间,三围……”

“三围?!”托马斯难以置信的瞪着我。

“这是最基本的目测技能。”我尽可能无视托马斯,硬着头皮继续道,“三围55,107,99。简直可以做模特。或许真应该让他做我下部电影的男主角。这样也比较好安排后续事宜,一举两得。夏洛特,《预言家日报》一个版面多少钱?”

“头版五千加隆,其他版面三千。”扬声器中传来我的金融管理人夏洛特·林顿的声音。与此同时,经蓝胖子整合后的数据正源源不断的传来,构造出新的3D模型刷新着我的屏幕。

“从明天起头版包一周。根据这个模型让艺术家做几张侧面和背面的素描。放图时注意节奏,每天添加新的细节描述来吸引大众的眼球。悬赏金额五万,不,十万加隆。我要全英魔法界跟我一起找他。”我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托马斯满头黑线。贝拉摇摇欲坠。

“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身材还真不错。我怎么那么不走运,没看见那张脸。”朱莉走到我的身后,啧啧称赞,“根据老板您的说法,想必帅得可以拿去当信用卡。”

“也没有特别英俊的感觉。只是,很合适,合适的不可思议。”鉴于托马斯在场,我稍稍收敛了点,斟酌着每个用词。

“哟,这会子又矜持起来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朱莉一只手指点着下巴,目光流转,停在托马斯脸上,“怎么着,还怕教坏了小朋友不成?还是说,您担心有人会为了这种事……”

“朱莉,别胡闹!”艾因厉声道。

“怕什么!”朱莉一旋身转到托马斯面前,“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家老板对那个男巫一见钟情,所以今天上午甩了你跑去追他。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简直要无力捂脸。朱莉,我知道你一直看托马斯不顺眼。可这件事,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说得稍微委婉一点吗?我还没正式出柜。到今天上午见到那个人为止,更是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面对性取向有异常人,是否出柜这类麻烦的问题。

怎奈世事难料。明明连那个男巫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我就是看上他,喜欢上他了。在他幻影显形逃走时突然明白。那种喜爱是那么明确,不带一点犹豫一点彷徨。你看着他,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毫无疑问。

“一见钟情!?”托马斯目瞪口呆。

“是,一见钟情,我爱上他了。”说开就说开,反正托马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轮不着我教坏。

“那是个男人!”

“这点我很清楚,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我之前只对腰细腿长前凸后翘的成熟女性感兴趣!我是真的没办法。”我试着令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认真想想,我并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单纯的喜欢他,是的,一见钟情。我爱他。”

“爱……迷情剂或者夺魂咒?你没有这样怀疑过?他或许是个黑巫师。”沉默片刻,托马斯表哥突兀的问道。

被接受了?意料之外。我悄悄舒口气:“再黑还能比我的案底黑?迷情剂什么绝无可能,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卡兰也帮我检查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找,找到他就跟他表白;表白不成功就死缠烂打;要是耍赖皮都不行就骗。”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总之要把他拐回家结婚。家世人品我有自信配得上任何一个巫师。”

“结婚?!”贝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不成熟的恋爱。麻瓜世界还没有国家允许同性恋结婚。(注:荷兰是第一个,2000年通过,文中时间1992)好在他是个男巫。”该做的调查我都做过了,回答起来一个顿都不打,“同性结婚是在整个巫师界都是合法的。”

托马斯整张脸硬邦邦的:“你下周也才15岁。”

“泰勒家族15岁就算成年了。巫师也不过17岁成年。……唯一的困难是,我要先找到他。”我的眼中流动着希翼的光彩,“再次见到他。”

“我还是想问,真的就这么决定?”看得出托马斯也很是认真,字斟句酌,“你只见过他一两面。”

“只要感觉对就没问题。我只怕他嫌我太小,我又用不了增龄剂。我很喜欢他。跟其他任何一种喜欢都不同,毫无疑问的喜欢。我爱他。”

“你们才说过几句话?都算不上认识。”

“可以今后慢慢认识吗!而且我总有种感觉:在他真正出现之前,我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心口又有点砰砰砰的跳起来,我脸上或许还有点红?算了,反正今天已经丢人丢到家,不在乎多这一笔。

“……真傻。”托马斯的手覆上我的头顶,忽而发力,将我的头发彻底揉乱。我龇着牙正要反抗,却意外的发现,他的眼睛里竟有着一点一点的,反光?

喂喂,这可真是我,看错了吧?莫非托马斯也会有——啊,女儿长大要出嫁这类感情?呸呸呸,谁要出嫁啊!

“真是个满脑子豆腐渣的——傻瓜。”托马斯重复着这句话站起身,淡然道。我失去了观察他表情的角度。

“那你这个傻瓜就去找吧。想怎么找就怎么找。这可不容易。找到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让我认识认识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小傻瓜开了窍。”感觉上他在笑?我不知该怎么答,只是茫然点头。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自己写信告诉我。无论什么都会帮你准备的。我就不送你上飞机了。两个月后,霍格沃茨再见。”托马斯又说。

“再见。”我回答,目送他离开。

听声音,最后表哥他是真的笑了,以托马斯表哥的脾气,他这究竟是气极反笑还是在真心祝福?而我竟仿佛有点失望?心里空空落落,抓不住实地。为什么?

不能再想了。意大利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在等着我!为了避免思维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滑落,我慌忙转身,另起话头,“飞机还没到吗?”

笔记本传来“滴”的一声:“这里是飞行员艾莫斯·迪维斯,本航班一切正常,预计三十四分钟后,十点正点到达伦敦希斯罗机场。这里是飞行员艾莫斯·迪维斯向您报告。完毕。”

“那么拜托了,谢谢,完毕。”

1992年7月1日,属于我和真正的伏地魔的时间,从这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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