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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牛车上人更多,几乎挤不下。好不容易回到村子里的时候,齐达觉得自己都快被挤扁了。

虽然如此,下车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相互祝贺着过年好后,大家便各自回家去了。从这天起,过年就算正式开始了。学堂里上学的娃子们也都放回家了,村里的人家从此都在家里专心准备过年的东西,不再随便去别人家。不过,如果是至亲好友,则会在这几天抓紧时间往来,相互帮助打豆腐,打年糕,砍桃木,摘柏叶,一起做过年的准备。

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一起打豆腐,所以齐达干脆直接把自家买的黄豆撂到了根生家里,就等着二十五那天一起打豆腐。

十八那天,三家人约好了一起做年粑。

这里的年粑和齐达前世的年糕有些像,但又不尽是年糕。年粑分两种,一种叫做粉粑,一种叫做糍粑。糍粑和齐达记忆中的年糕差不多的做法,也是用糯米蒸熟然后用粑锤敲打,直到糯米饭被打成糯米泥,然后揪成一小团一团的压扁,等冷透定型之后就可以收起来了。至于,粉粑,还有一种俗称叫做“印盒粑”,则是齐达前世从未涉及过的,虽然脑海中隐隐有些印象,但是只是些记忆而已,因此齐达对做印盒粑格外用心。

粉粑是用一半粳米一半糯米做成的,当然,做的人也可以依据自己口味斟酌,比如喜欢粳米细滑口感的可以酌情多一些粳米少用点糯米,喜欢香粘松软口感的可以稍稍增加一些糯米减少一下粳米,总之,二者的成分并不是那么不可变,只是也不可以太过就是了。

不过,根生大毛都是比较正统的人——其实主要是根生,齐达也不准备尝试那些新鲜做法,所以三家人都选了正统的做法:一半粳米一半糯米。

齐达前世做年糕的时候,因为集市上已经随时有得卖了,所以做年糕也只是应个景,一般随随便便做个十来斤二十来斤的就是了。可是这里做年粑是大事,根生大毛家各自拿出了三担米做粑。这还只是做粉粑。齐达看着那六担米,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只想做个三五斗米的话来。

最后,浸米的时候,齐达还是咬牙拿出了一担米。

米是头天晚上浸的。一起浸下的除了做粉粑的米,还是做糍粑的糯米。只是三家人家都对糍粑不怎么重视(其实齐达已经相当重视了,只是还达不到他们重视的水准,所以也沦落成为不重视了),所以单独浸泡的糯米加起来也才一担。

十八那天早上,齐达早早起了抱着弟弟到了根生家。大毛与根生已经去挑着浸好的米打粉去了,村里就几家人家有磨子,许多人家都在做粑,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水秀挽着袖子帮于氏弄早饭,齐达什么也插不上手,干脆笼着手在一边火塘上烤火,顺便逗小又子玩。

没过多久,去井边洗甑子和印盒的二狗子回来了。用冻得通红的手狠狠的呵了齐达两下,二狗子对齐达的晚到很是不满,“怎么这时候才过来?我们都忙了好一半天了。”

齐达指指身边正在玩火的齐又,“我总不能扔下他一个人来吧。”

“也是。”二狗子点点头,转头,一伸手把小家伙从火塘边抱过来高高举起,“又子,喊哥哥。”

齐又愤怒的看着这个打断自己玩耍的家伙,一张嘴,“突突”的对着二狗子吐出两口口水,然后转头,对着齐达伸出手,“可可,抱。”

“哈哈哈哈!”刚好看到这一幕的两个女人哈哈大笑。

于氏早饭快要做好的时候,大毛他们回来了。

一起吃过早饭,就要开始做粑了。

先是勾芡,因为粉实在太多,所以勾了二十碗水的芡,准确说是勾了一大锅的芡,而且限于锅子大小,等会儿肯定还要再勾芡。

趁着勾芡的功夫,齐达二狗子两个小孩子被赶去洗粑板、甑子、印盒等待会儿会用到的

芡好后,于氏给两个男人各自盛了一瓢芡过来,用粉包着,然后两个男人开始在簸箕里揉粑。这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极费力气不说,才从锅子里打出的芡也是非常烫的,可是偏生揉粑还真得趁这个时候,不然芡冷了吃不起粉就不好揉了,而且那样揉出的粑吃起来不好吃看起来也不好看。

许久,根生拿起自己揉得差不多了的粑团一撕,看到粑团被均匀撕开而不断的时候,方才一擦头上的汗水,“可以了,你们来起粑吧。”

话音刚落,二狗子就蹦出门去洗手,待会儿就要印粑了,自然要先洗手。齐达摇摇头,慢慢跟着出去洗手。

于氏接过粑团,在粑板上揉了几下,将之搓成长条状,然后揪成大小差不多的团子,再用手心揉成浑圆,然后就可以印粑了。

齐达二狗子从门外洗手回来,拿起印盒开始印粑。把于氏起好的粑放到印盒凹下的圆当中,然后用力按下去,保证圆凹里每一个凹点每一丝细纹都被按实了,而且朝上的一面也要按平整,然后把印盒翻过来,把印盒在粑板上敲两下,印好的粑自动从印盒里脱落,到此,一个完美的印盒粑成型。

齐达有些惊奇的看着圆圆的印盒粑上面栩栩如生的喜鹊串梅,这印盒上的花雕得太生动了。再看看二狗子,他却是左右开弓,左边一个和齐达差不多的印盒,只不过印出来的粑上面的花纹是蝴蝶戏花,右边印盒做的却是鱼儿形状,印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活灵活现的鱼!

齐达仔细看了看二狗子的动作,一放,一按,一拍,然后完成。果然很快!

齐达仔细看了二狗子做了两回,然后动手,按照二狗子的姿势,放粑,按粑,拍粑,大功告成。齐达得意一笑,将做出来的粑放到旁边甑子里。

那边,水秀又给两个男人送来了两团用粉包好的芡,刚刚伸了个懒腰的男人们再次投入劳碌之中。

旁边的齐又见大家都忙自己的没人理他,于是蹒跚着走到了甑子边,摆弄起了里面摆好的粑叶,片刻功夫就将里面摆好的用来放粑的粑叶弄得一团糟。

“又子——”发现这里情况的水秀头疼的抱起小家伙,“这个不是你玩的,来,跟婶娘到灶屋去弄菜菜。”

“煮菜菜,做黑粑!”齐又拍着手乖巧的任由水秀抱起,两个月的共同生活,使得齐又对水秀很有好感。

“好,煮菜菜做黑粑!”水秀抱着齐又往灶屋走去,她还要勾一锅菜粑芡。

菜粑芡是在勾芡的时候加入舂好的粑菜——一种田间路旁随处可见的乳白色细长叶子开黄色小花的小草,这样子做出来的粑是黑色的,黑色程度随着芡里粑菜的增多而加深。

接下来的半天,水秀成功哄住了齐又不再捣乱。而齐达他们,则把水秀勾的芡全部用完了,做了整整三甑子的粑。粑蒸熟后,摊开来冷的时候,根生家院子全被摆满了。以至于根生不得不把家里的鸡和狗都关起来免得它们捣乱。

粉粑之后,是糍粑。

女人们把昨晚浸的糯米上蒸笼,蒸熟,取出,然后就是男人们的事了。

根生把取出的糯米放在早准备好的大石头上,然后用粑锤——一个特制的大木锤,不断地击打。大毛则在手上沾了黄油,每当糯米团粘到粑锤上根生打不动的时候,大毛就帮忙把糯米团扒拉下来。

当糯米饭完全被锤烂成泥后,大毛把糍团从粑锤上取下来,递给于氏。

于氏没有像之前做粉粑那样把糍团弄成长条状,而是直接从上面揪团子,稍稍搓揉过后一团一团的放到粑板上。然后把之前就卸下来洗干净了的门板放到粑板上面,让齐达与二狗子一起踩到了上面。

那一边,根生与大毛已经开始了下一轮的工作。

最后,当所有的粑做好以后,时间已经是深夜。水秀已经在天黑之前就被大毛送回了家,因为怀孕之人不宜走夜路。离开的时候,大毛执意先把齐达兄弟送回家,然后才甩着火把回自己家。

齐达关上大门的时候,因充满睡意而迟钝的脑子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看着随着大毛大步离去而一明一灭的火光,哦,自己刚才似乎忘了向大毛叔道谢呢。

算了,明天吧!反正明天不是还要到根生伯伯家分粑么?今天实在是累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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