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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多妖孽(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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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多妖孽。不知道是不是太平盛世绵延太久的缘故,这十几年间,天下突然出现了许多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其数量之多,质量之高,足足比得上过往几百年的总和。

姑且不论五王玉玦能够号令的五位惊世王者,以及各门各派实力雄厚的前辈高人,光是门派出身不可考、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就多到令人惊叹的地步。除去被人统称为墨门的强者外,还有一批行事作风分外引人瞩目的神秘高手。

在这批神秘高手中,出道较久、名气最显的有以下两位:

“八面玲珑”莫言:于二十年前初现江湖,第一次出手就在落鹤山天下棋会破解千年未解的玲珑棋局。莫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因而被冠以八面玲珑的雅号。此人与前任唐皇、武林盟主、太平城主、各派教主等显赫人士来往密切,当时盛传的“天下谁人不识君”说的就是这位风流人物。只是十八年前武林盟主威傲天遇刺后,当夜拜访过威家的莫言突然失踪,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起悬而未解的疑案也因此断了线索,无从查起。从他失踪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十八年里,却没有一位后起之秀的风头能够盖过此人。

“鬼斧神工”君无命:君无命和莫言出现在江湖上的时间十分接近,前者只比后者晚了四年。和江湖名人榜上的其他人不同,他是唯一一个不靠武功成名的人物。世人皆传君无命乃神匠鲁班后人,世界上只有他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他做不出的东西。不论是兵刃盔甲、暗器义肢、甚至锅碗瓢盆生活杂物,只要出自他手必然会受到天下人追捧。只可惜君无命居无定所,每年至多出手10种商品(数量不定),每次都通过夜郎城的拍卖会脱手,很难有人从商品流通渠道上找到此人的下落,因此君无命也是名人榜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此外,还有几位新近出道但风头丝毫不弱的年轻高手,只不过令人扼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世风日下的关系,这几年来出现的无派高手虽然武艺高强令人惊叹,但不是中立神秘,就是行事邪肆,或者心狠手辣,甚至杀人如麻,拿专业的说法来讲,就是有成魔倾向、准魔头、魔头和大魔头的四种程度。

“剑神”西门泠:此君武功鬼神莫测,传闻已经达到数百年无人涉足的“凝器”境界。出道四年到处挑战天下英豪,嗜武如命的性情和一袭斗笠面纱的冰冷形象同样深入人心,几年来未尝一败。更为可怕的是,自称“剑客”的他从来没有在对决中使用过武器,是不擅用器还是不屑使用?恐怕只有在他遇到真正能够与之比肩的敌手时,世人才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锦衣夜行”张子谦:在所有神偷同行中,张子谦应该算是最为特别的一个。他摈弃了梁上君子这个行业的传统工作服,每次出行都会穿上最华丽的衣服,戴上最昂贵的首饰,活脱脱一副豪门贵公子形象。只不过他犯下的累累要案显然和外表的形象十分不符,短短四年之间,被他光顾过的名门大派就有六个,小门派更是不计其数,官府记录在册的显贵豪门报案次数有一百二十三次,那些因为丢了亏心黑货而哑巴吃黄连的受害人更是数不胜数。此人功夫平平,交过手的武林人士甚至可以断定他还没有达到御气境界,只不过这厮一身轻功无以伦比,又和血雨慕容狼狈为奸,使得追踪者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血雨”慕容雨:在江湖女魔头中,这是极为少见的没有以荒/淫好色或憎恶男人出名的一个。四年前血洗龙兴镖队一战成名后,此女多次犯下惊天大案,最为著名的有:抢劫唐皇贺岁“生辰纲”,烧毁少林藏经阁,剃光武当名侠江涵须发,砸烂狮王府门口标志性金狮(碎裂金块被全城百姓哄抢而光)……与张子谦联手盗窃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犯案后她都会在现场留下鲜血染成的慕容两字。江湖传言此女很可能精神状态有问题,危险指数甚至高过其他成名已久的魔头,是邪道人物之中不多见的御气级年轻高手。

“腥风”司徒风:此人武功诡异!手段残忍!杀人如麻!极度危险!三年前上阳镇屠镇血案后为人所知,此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下灭门血案,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因遇害者身体像是被旋风瞬间切成碎片而得名,讨伐此魔的江湖中人前仆后继,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江湖中人之所以将司徒风和慕容雨合称为腥风血雨只是因为两人名号接近,而且出道时间也相邻,事实上如果说慕容雨的邪恶程度是“妖”的话,那么司徒风就是当之无愧的“魔中之魔”,灭绝人性!

以上几位师门不详的年轻高手都是在近四年时间里名显江湖的,因此又被人称为天邢四煞(四年前正是天邢年,也就是地球意义上的闰年)。

就在江湖中人为世道太乱、邪道气长揣揣不安的时候,天邢四煞中的两位煞星,名号可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夜行和血雨慕容,前者正抱着草料和倔脾气的棕红马较劲,后者则光着小脚丫站在木盆里用踩踏的方式洗衣服。

“该死!再不乖乖吃草我就把你做成马肉火锅!”差点被马蹄踢飞后,张子谦终于按捺不住丢下草料,掐着马脖子拼命摇晃起来,一副你不吃饭我就跟你拼命的样子。

眼看棕红马口吐白沫快要只剩出的气了,南小翠凉凉地瞥他一眼,提醒道:“我记得城东蔡老板家里就只有这么一匹西域大马吧?你掐死了它下次租哪匹马来伪装西域行商的坐骑?”

锦衣夜行的武功虽然不咋的,轻功可是鲜有敌手,就连已经积满400万点恶行值的她,都没办法追上他的背影。以这小子的水准,完全可以跑上几天几夜不带喘气,根本用不上坐骑这种走起来慢得要死、侍候起来烦得要命的累赘。

也只有南谷雨那个傻大哥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什么连夜赶路差点累死在西域黄沙里,仔细留意一下棕红大马簇新的马蹄铁,就知道根本没这回事!

张子谦居然还真严肃考虑起来:“唔,说的也是。下次就租毛驴好了,吃得少价格还便宜许多,说不定谷雨那小子看在我落魄潦倒连马都卖掉的份上,会给我多加几个菜补补身子。”

南小翠一把将搓衣板丢了过去,系统升级后她可以在普通状态下保留善恶模式10%的力量,足够平时的自保:“想得美啊你!这几天的住宿费和饭钱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开始得寸进尺了?”

张子谦被搓衣板的冲势推得后退两步,他从木板后探出头来:“喂!这么大力是想扔死人啊!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往家里搬的东西都够买下好几座城池了!”

南小翠掏了掏耳朵,跳出据说是从某王爷家里顺来的古董漆木盆,坐在用已经失传的丝竹镂空编织工艺编成的竹椅上,拿起传闻能够抵御刀枪剑戟的龙山织锦擦干脚,然后懒洋洋地回讽:“这些破铜烂铁长得这么难看,我没问你收废物弃置费就不错了。”

“要不是你只肯收外表平平不容易被人认出的古董,我早就把这里堆成宝窟了。”

张子谦不是在说大话,这四年来,锦衣夜行早就取代了销声匿迹许久的“鬼影儿”,坐上江湖第一大盗的宝座。

他搬过一条紫金木凳坐下,然后开始搓起衣服来。

微风轻轻拂过庭院,如果不知道两人的身份,这幅兄长洗衣妹妹旁观的家常画面倒也十分温馨。

只不过南小翠一开口,温馨气氛就被破坏得荡然无存:“废话少说,你这次出去有什么新情报么?”

“啊,没错……”用满是泡沫的手摸摸脸,张子谦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南小翠把搓衣板从地上捡回来递过去:“用这个搓衣服比较快。你先说坏消息吧。”

张子谦接过搓衣板架上木盆,从水里拎起一双袜子熟练地揉搓起来:“你的竞争对手司徒风又屠尽一家富商满门了,和上次一样,还是个书画商。”

张子谦很早就知道她的目标是成为天下第一大恶人,因此也没有奇怪为什么她特别关心司徒风的消息,每次出去“行商”都会帮忙打探一番。

他并不清楚,南小翠如此留心司徒风的行踪,和四年前发生在南家的惨剧有关。

听到司徒风的消息,南小翠心口一跳,慢慢皱起眉头。

那个围着过大的披风不断咳嗽的削瘦人影浮现在她的脑海,骨节分明的大手留在头顶的触觉仿佛就在昨天。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她绝对不相信一个会在那种场合安慰婴孩的男人,居然会是传闻中的杀人狂魔司徒风。

“你不是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大魔头吗?再不努力点可不行哦,别说那些成名多年的恶人,就连和你同期出道的司徒风都名气大过你啦。”

“为了帮你打响名声,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弄到了两张为期三个月的太平城通行证,你想,如果能够在太平城做上几起大案然后全身而退,名扬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什么?”南小翠吃了一惊,“你不会是从别人那偷的吧?别忘了,用非法手段进入太平城也会被太平碑诅咒的!”

太平城对人口进出控制得非常严格,没有通行证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抢几张通行证并不难,问题是如果用伪造的身份进入太平城,就会受到太平碑的惩罚。据说十几年前就有一名凝器级别的高手死在太平天罚之下。

这也是他们在吴宁城住了四年,却没有好好进太平城一逛的原因。

“放心吧,这两张东西绝对来路正当。”张子谦将搓好的袜子挂在一边,然后又捞起一条长裤继续搓洗,一边问道,“喂,你究竟去不去?”

“当然要去!”

南小翠的终极目标之一太平碑就在城中,她怎么会放过这个实地勘探的机会?

“很好,通行证上的进城时间是三天后,在那之前,找点别的乐子吧。”张子谦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如果忽视他捏在手里拧水的裤子,这个表情确实很有大恶人的范儿。

“早知道你安分不了几天。”南小翠将装满井水的木桶放到洗衣盆边,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珠,用比他邪恶百倍的笑容回答,“没问题!我早就踩好点了,林知府家新进了一对夜光白玉兔,据说是唐皇的赏赐……”

就在这时,南谷雨的声音在木屋里传来:“张大哥,小翠,可以吃饭了!”

南小翠和张子谦立马收起邪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上纯洁善良的无害表情,朝从客厅窗户探出头来的南谷雨应道:“诶!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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