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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喜闻乐见的终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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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河与玄霄战成一团,分合数次,最后分开时,云天河也满身狼狈,显然修为远远不及玄霄。

尽管落入下风的是云天河,玄霄却十分吃惊:“天河,当初在禁地授你凝冰诀,如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竟能修炼出与凝冰诀融合一体的灼烈阳气!能够抵御甚至吸纳我的攻击,阻拦我到这种地步,看来日后修为必定胜于我!”

云天河猛然摇头,道:“我不管什么修为不修为,也不在乎能不能胜过你,我现在只希望你冷静下来!玄霄,娘说这样能帮你,你好点了没有?”

“……天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玄霄剑指前方,发上赤色略微消去了些,眼中红光褪去,神色恢复了些许清明与冷静,“只不过,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不清醒过!既然不能用双剑升仙,不用便是!但要剥夺我苦修得来的修为,却是绝不可能!我玄霄绝不会任人宰割!”

云天河却欣喜道:“真的!大哥神智清明了好多,娘说的话是对的!”他欢呼一声,干劲大涨,又扑了上去,再次跟玄霄开战。

我看到这情形,饶是觉得形势严峻,也忍不住乐了,云天河根本无视了玄霄的话,认定了多打打就可以把玄霄打清醒过来,估计自认清醒的玄霄要被他郁闷到吐血。眼看转机在即,我自然不会放过,也拿着流光加入了战局。

玄霄修为远胜云天河,但是耐不住云天河也是奇才,一边吸取战斗经验,一边收纳转化他的狂躁灵气,居然渐渐能战成平手。玄霄本身也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兼之越打越是清醒,慢慢地这场交手竟然变成了类似切磋的性质。现在我加入了进来,本来我的修为只比玄霄全力施为时差上少许,两个人一起夹击玄霄,顿时他便落入了下风。

我想到的法子确实有用,随着狂躁灵气的逐渐被吸走,玄霄慢慢冷静了下来,羲和对他的影响不再那么大了。但是只要羲和还在他手上,灵气就会源源不断地被羲和影响,玄霄又会慢慢变回去!

所以,必须夺走羲和剑,让玄霄不要再被羲和影响到!

适时天河一剑朝玄霄砍了过去,玄霄架住,手中发力,将天河的剑挑开。为了消去力道,天河后退两步,让开位置,由我接上。玄霄力道犹未尽,朝我砍了过来,我便趁着他这旧势已尽、新招未出之刻,拼着挨一下羲和剑,也要把羲和抢过来!

羲和剑毫无阻碍地砍入了我的左肩,玄霄本以为我能接住剑招,完全没料到我竟会吃下他一剑,不由愣了愣。我左手死死捏住羲和剑身,在他愣神之际,右手直接劈手甩出流光,直逼他面门,然后伸手抓向羲和剑柄,试图夺剑!

流光往玄霄面门飞去,玄霄反应过来,意欲收剑后撤,躲开这一击,但是羲和却被我紧紧抓住了。我痛得脸色惨白,咬着牙,左手抓着剑身,右手紧紧握住羲和剑柄,用力抢夺,死也不肯松手。此时的玄霄,要么松手弃剑,要么被流光打中脑袋,无奈之下,他只得松开了手,往后退去。

云天河也没料到这个变故,顿时大惊失色:“娘!你受伤了!”

羲和已经认主,此时在玄霄的召唤下,抖了抖剑身,就要往玄霄身边飞去。我顾不得许多,左手手掌死死抓住剑身,掌上被锋锐的剑锋割开了两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滑落,跌在地下。这一番挣扎,羲和在我左肩上留下的伤口更深了,我半边身子都染上了血,看起来非常可怕。

看云天河在旁边都惊呆了,我痛得大骂道:“傻小子!快抓住羲和!别让羲和被玄霄收走了!”

云天河这时才恍然大悟,赶紧跑过来抓住羲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然后朝我道:“娘,你没事吧?身上好多血!”

没事才怪!这傻小子要是早点反应过来,帮我按住羲和,至少这左手上的伤口就不会这么惨!我翻着白眼,直想把云天河骂上一顿。

“小灰!”看见我们这边分出胜负,我付出重伤的代价抢走了羲和剑,云天青急忙赶了上来,看着我血流如注的伤口,脸色都急白了,“你怎么这么胡闹!”

我哼哼道:“不付出点代价,能抢走羲和吗?你看看玄霄,被我们吸走了身上狂躁灵气,又没有羲和影响,现在已经好多了吧?”

“你真是……”云天青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看我满脸献宝的表情,又不好出声骂我,最终只得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赶紧让人替你治下伤!”

柳梦璃匆匆赶来,运转灵力,替我治伤,但伤口太深,她也只能止住流血,皱眉道:“沈姨伤口太深,我只能止血,要完全愈合,恐怕还需灵药配合。”

被柳梦璃治疗了下,我感觉好了一点,虽然还是很疼,却没有刚才那种撕裂般的感受了,不由咧了咧嘴:“没事,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在我们这边同玄霄打了一场,并分出胜负,抢走羲和之时,夙瑶那边的事情也了结了。九天玄女将琼华派众人的罪过清点了一番,按轻重程度施与了不同程度的惩罚。最严重的带头者夙瑶,被剥夺了所有修为,并记入生死簿受十世福薄寿短之苦;参与事情的众位弟子或修为全废,或修为被削,没有参与并且反对事情的弟子,则没有责罚。

听闻琼华变故,玄女显灵,原本下山或者准备下山的弟子陆续回来了,见到事情发展,不由唏嘘不已。

夙瑶修为被废后,唤来了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慕容紫英,对他道:“紫英……琼华险些毁于我手,我实在无颜面对历代祖师……从前,我确实妒你才华,不再让你修习高深仙术,实乃目光短浅,望你能原谅我……”

“掌门……”慕容紫英垂下眼帘,目光黯然,胸中百般滋味陈杂,不知该如何劝慰夙瑶。

“掌门之位,便交与你了,望你能继续努力,将琼华发扬光大……务必任贤用能,心胸宽阔,莫要再走上我的老路……”夙瑶将掌门令牌交给了慕容紫英,叹息着摇了摇头,往山下走去,“紫英,一切都交给你了,望你好自为之。”

“是。”慕容紫英望着夙瑶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令牌。

解决完琼华诸事,九天玄女终于看向了我们,淡淡道:“阿绛,你们可曾解决了?”目光转向玄霄,九天玄女脸上有着淡淡的不快,“玄霄,你此世注定不能修行成仙,不如让我废去修为,轮回簿上的罪名,方能减轻。否则,等待你的,将是百世福薄寿短、寡亲缘情缘之命。”

“我已说过,修为乃我自行修炼得来,我宁可死,也绝不会乖乖交出修为,任人宰割!”玄霄已经恢复清明,然而骄傲如旧,冷冷回道,“你道我不能成功,我便一定不能成功?我之命运,由我自己定夺,不劳他人置喙!”

“哦?却是有趣。”玄女挑起了眉,神色中带了些兴味,“既敢放出狂言,你便证明给本座看看。”

“百年之后,我必得上天庭!”玄霄断然道,满是自信。

“你可要想清楚了,今生若执意修仙,成仙之时必遭天劫。而你此生作孽良多,全部报应,便会在天劫之时应验。如若殒身天劫之下,只有魂飞魄散一途,连转世投胎都不再可能。”玄女道。

“若落到如此下场,自是玄霄罪有应得,绝不怪罪他人!”玄霄道。

见玄女对玄霄产生了些许兴趣,恐怕不会再执意削去玄霄修为,玄霄也不会一意顽抗,我顿时松了口气。毕竟,现在敢于挑战天庭神威的凡人,并不多见,对玄女来说,可能就像一只蚂蚁对人说,我要挑战你,虽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确实有点好奇,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果然,玄女道:“也罢,日后你自有天道制裁,我不必多管闲事。”她对我点了点头,身形慢慢消散,“今日既已功毕,阿绛,我便返回神界去了。”

“玄女姨,再见!”我朝她猛挥手,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我会记得去神界找你玩的!”

黄衫女子朝我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最终消散在了空中,再也不见痕迹。

我摸了摸伤口,心有余悸,转头对已经安静下来的玄霄道:“玄霄,你感受到了吧?羲和剑的确会影响到你的心性,让你变得嗜血狂乱,你却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清醒的……”

玄霄默然不答,旁边紧紧抓住羲和一刻亦不敢松手的云天河,见玄霄恢复正常,激动不已地道:“……大哥!”

听到云天河叫自己大哥,玄霄神色略微动了动,沉默了会儿,最终道:“……天河,到头来,能有你这个兄弟,确是玄霄此生幸事。”

云天青一边扶着我,一边转过头,看着玄霄,虽然心里着急,不免也有点欣慰:“师兄,见你放下执念,不再执着双剑升仙,我便放心了。”他想了想,道,“我同意你的话,师兄,你尽管继续修炼,以你的资质,总有一天能修炼成仙!事在人为,不管那天劫有多可怕,若是因为害怕便退避三舍,岂非太过可惜!”

玄霄缓缓点了点头:“我必不会放弃。”他眼神凝在云天青身上,忽然有了些恍惚,或许是想起了夙玉。

伤口火辣辣的疼,我不由龇牙咧嘴一番,又惹来了云天青的白眼,我朝他吐了吐舌头,道:“玄霄,羲和虽然厉害,却会影响到你的心智,说明它肯定有着缺陷!你看,我们家那么多宝贝,比羲和好的多了去了,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我眨了眨眼,劝他道,“羲和这么大缺陷,肯定不好再用了,但你修炼羲和已久,放弃它肯定不舍得吧。不如,你跟我回南禹山,我爹娘炼器都很厉害,我让爹娘帮你看看羲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搞不好能修好呢!”

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如果玄霄去了南禹山,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玄霄这臭家伙,总共砍了我三剑,现在有求于我,我非得让他在南禹山干足三年的苦力不可!

想到得意处,我不由眉飞色舞,偷偷笑了起来,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顿时乐极生悲,再次苦了脸,扯着云天青哀哀叫唤:“好痛啊啊啊啊啊!”

“叫你胡来!”云天青瞪了我一眼,又朝玄霄道,“师兄,小灰所说,确实是个好办法,不如便听她的吧。”

云天河也劝道:“是啊,大哥,我不想让你再变成那个样子了,所以跟我们去南禹山吧,一定会有办法的!”

被轮番劝了一通,玄霄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玄霄终于同意,云天青心急火燎地道:“那我们速速动身吧,小灰这身伤,也耽搁不得,还是赶紧回去治伤比较好。”

我们商议完毕,决定返回南禹山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和云天河,还有韩菱纱,慕容紫英因为刚刚接受掌门之位,事务缠身,必须尽快安抚人心,将琼华事务推向正轨,便无法随我们前往。而柳梦璃,因为剑柱撤去,必须尽快赶回妖界,继续主持事务。

慕容紫英代琼华众弟子向代表妖界的柳梦璃道歉,因为诸位弟子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柳梦璃也没有再追究,琼华与妖界成功和解。

此时双剑剑柱撤去,妖界挣脱了束缚,重回轨道。夙瑶和一批被废修为的弟子下山,慕容紫英成为新任掌门,带领着剩下的弟子以及重归师门的弟子,决意重振琼华,而青阳重光长老卸下心中大石,又回了清风涧隐居。万事得以解决,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们顿时轻松了很多,对慕容紫英道了别,笑着约定不久后再见,以及跟柳梦璃说好每十九年重会一次,便往南禹山方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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