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从屋外传来,那是女人的声音。花满楼的脸色白了几分,竟然率先跃出了窗子。
这时那被伤到的女子已倒在西门吹雪身上,西门吹雪突然用手将她的腰一揽,又一送,推入了白愁飞的怀里。另一只手已反腕拔剑,剑光一闪,他的人和剑竟似已合为一体,突然间已穿窗而出。
陆小凤却早巳从另一扇窗于里掠出,只听另两个女孩也怒喝着,跟着追了出来。
白愁飞看了眼怀里的两个女人,皱了皱眉头,松开手,放开那个没什么事情的女孩,又把受伤的姑娘轻轻放在了地上。瞧着那姑娘痛苦的神色,他索性便脱下了白袍子,给她披在了身上。
被救的姑娘立在他的身边,红霞早就飞满了脸颊,她偷偷瞧着白愁飞,眼神里一丁点之前的怨恨愤懑都不见了。
这姑娘女孩大概以为白愁飞不会发现自己的眼神,白愁飞却不巧的从眼角余光里看得一清二楚。他在心里叹了声,女孩子就是这么奇怪,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让人弄不懂。
“没事了,那人被我伤着了,决计逃不出他们的追捕。”
那获救的女孩一听,便涨红着脸,眼睛直盯着地面,小声道:“谢谢,”她又猛然抬头,回首向地上那受伤女子看去,“我二姐她怎么样了?”
白愁飞微皱着眉,淡淡道:“那暗算之人已经中了自己的暗器,跑不了。”
他扫了眼那女子,又道:“不用担心。”
“我叫石秀雪,受伤的是我二师姐孙秀青,”她松下一口气,带着点窃喜,轻声道:“出去追敌的是马秀真和叶秀珠。”
“青衣楼在珠光宝气阁?”
“恩,我师父就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才会来这里的。”她说着,垂下了泪。
白愁飞看着美人垂泪,也随着她叹了口气,踱了两步,便将头转向窗外。
夜色深沉,月色迷蒙,晚风吹着窗后的菜园。
酒店的主人躲在屋角,面上已无人色。
西门吹雪的剑光反着月色,眨眼睛又晃入眼帘。一个黑衣的娇小身影被他提在手中,一看便知那还是个女孩子。
随后白愁飞便看见了花满楼那张一贯平静的脸上堆满了痛苦,陆小凤的眉宇间也是满不自在。随后而进的马秀真、叶秀珠两人,咬着牙,瞪着眼,清秀的小脸都扭曲了。
“怎么了?”白愁飞问道。
陆小凤没答他,花满楼也未说话。
白愁飞迷惑着,就着月色看清了那黑衣女孩的脸,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得温柔而甜蜜。即使她现在的脸上写满了恐慌,可她依旧是美得接近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梦想。
她努力抬起头,看着白愁飞。她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已将他当做她在这世上惟一的男人,同时让他也觉得她就是惟一的女人。
白衣的楼主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又叹息了一声。他从来都喜欢美的东西,自她出现在眼前起,便一直凝视着她的蔷薇似的脸颊,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西门吹雪将她扔在地上,反手抓起她的腕子,冷冷道:“解药!”
那女孩只是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西门吹雪的人越来越冷,窗外的月色也越来越冰。他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那姑娘痛的掉下了眼泪,却仍然不肯吐出一句话。
“搜身吧,简单些,”白愁飞的眼神闪了闪,他微笑道,“要我代劳么?”
那女孩的脸上和孙秀青一样,出现一种可怕的死灰色。听了白愁飞的话,又惨白了几分。
白愁飞笑的愈发优雅,道:“放心,我与西门吹雪不同,一贯是怜香惜玉的。”说罢,俯下身去,将手伸向她的衣襟。
女孩突然撕声道:“你就算搜我的身,找到了药,就知道吃那个么?也许全是□□呢!”
白愁飞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领口,笑道:“先喂你吃些,若是死也是你先去探那黄泉路,孙姑娘大概也是觉得不亏。”
他边说,手边探了进去,触到了女孩柔软的胸膛。
“我给你!你先放开我!”女孩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她先是对白愁飞大声道,又侧头对着西门吹雪喊道。西门吹雪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只见她飞快的从白愁飞的手中挣脱开,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白的瓷瓶,扒开盖子,倒出了几颗红色小丸,自己吃了一颗,便扔给了白愁飞。
白愁飞有些扫兴,随手把瓶子给了石秀雪。石秀雪匆忙的把药喂给孙秀青,她在死的边缘徘徊了一圈,又徘徊了回来。
白愁飞站起身,拍了拍崭白的袍子上不存在的尘土,指着那姑娘对陆小凤道:“你看,这像不像你的丹凤公主?”
陆小凤听了这话,苦笑了下,竟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花满楼。
这个温文如玉的年轻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可是陆小凤知道,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所有他有点生气:“你都知道还不告诉我!”
白愁飞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却仍是笑着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不栽跟头,永远记不住。”
他又道:“就恐怕这吃了亏你也记不住。”
陆小凤闷声道:“你当我是猪么?”
白愁飞道:“碰到女人的时候,你已经把自己当成猪了,任人宰割。”
“上官飞燕?”白愁飞又道,“你若是用这副相貌去诱惑陆小凤,效果恐怕要好得多。”
这时候,他把目光看向花满楼,带着点怜悯。然后转向陆小凤,道:“青衣楼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底下,好好去找吧,霍休可是个吝啬的枭雄。”
陆小凤摸了摸刚长出来的两撇胡子,叹道:“他已经很有钱了。就和你说的一样,人总是越有钱越想要钱。”
“贪欲而已,越有权的人,就越放不下权。同样,越有钱的人便越贪钱,”白愁飞说完,反问陆小凤道,“这女孩子还真是很美,怎么,你留着还有用处么?”
陆小凤刚叹了声霍休,听了白愁飞话,就怪异的看了眼他,道:“你想做什么?”
白愁飞笑道:“她确实很美,我不缺美人,但是我手下的兄弟们众多,没准有人看上了呢?至于这性子嘛,□□一番便老实了。”
上官飞燕瞪圆了眼睛盯着白愁飞,呸了一声。
他好像把这漂亮的姑娘惹毛了,索性又俯下身,捏起了她的下巴,认真端详起她的容貌。
他的手劲有点大了,上官飞燕发出不舒服的声音。
花满楼听到了,面露不忍,低声道:“放了她吧。”
白愁飞饶有兴致的把她看了又看,抬起头对花满楼说道:“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不把男人当做人,总认为女人让男人受罪是活该,男人让女人受罪就该死。”
他松开了手,站起来说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总认为女人就该被宠着被溺着被人原谅着,却忘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是人。男人犯了错就该死,女人犯了错就应该被原谅,这是哪门子道理?”
“你们不忍心,那我便替被她害死的人讨点债好了,所以不如……”白愁飞的话戛然而止。
几声草木的悉索声。
一道青色人影自窗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