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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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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来金陵的消息不比长了翅膀的鸟飞的慢。

当然有人会告诉杨叛。

晨露熹微,他才刚从床上起身。天气不错,碧蓝如洗,眨眼间就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是弄人。

他懊恼起来,咬着手指。谁都知道西门吹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陆小凤?

白愁飞这种败类怎么会和他们结交上?

尽管早就知道白愁飞和陆小凤交情匪浅,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这两人也算自诩江湖正道,白愁飞可是背着几百条人命的暴徒!

现在可容不得他发笑,既然西门吹雪是打着孙秀青的名义而来,那就给他孙秀青,也好堵人口舌。两个姑娘安安稳稳的住在黄楼,吃住比他这个楼主都要好,被人侍奉着,是不是大大出人意料呢?

金陵城乱,金风细雨楼不过是尽地主之谊,为防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姑娘被奸人所害,略施援手,难道不算道义么?

一旦那二人没了借口,势就在他这一方!

杨叛这样想着,随意的敛了件黑色锦衣,优雅的披到身上。他得瞧瞧孙秀青,问问她的近况如何,顺带去一趟青楼。

去找隐默娘,交代和交流些事情,她是个聪慧又美好的女子,要比那个只知吃喝玩乐又胆小如鼠的花扶摇强得多。

更重要的是,顾远也在青楼。

杨叛想到这,突然笑了。五魁书生不是傻子,他想进朝堂,金风细雨楼只是过眼云烟,做助力,杨叛和白愁飞毫无区别。

白愁飞知道不知道,他走了一步错棋呢?

还有霍天青,他竟然把闫铁珊藏了起来,闫铁珊是小,珠光宝气阁的金银可大的多。杨叛的眼中寒星闪现,一个朝秦幕楚的狗,真当自己是主人了么?

不可不除。

可惜时候未到,杨叛只能忍下这口气,等待罢了。

白愁飞缩在小摇荷馆里,但他的消息依旧灵通。西门吹雪来金陵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只是并没有因为西门吹雪担心他的安危而感到高兴。

相反,白愁飞心情愈发的糟糕。

西门吹雪得找点理由,这点白愁飞想到了,他打的是来救孙秀青的名义,这点白愁飞也能理解,可是他万万没有猜到的是西门吹雪来救孙秀青的同时,还朝江湖上宣扬了什么!

他救的是万梅山庄的女主人,

他的,

未婚妻!

这简直让白愁飞怒火中烧。

孙秀青必须死!

毫无理由,嫉妒不需要理由!

他的怒火忽而褪去,一个十分大胆且疯狂的计划清晰的浮了出来。

她要死的有价值。

几乎是瞬间,白愁飞心情又好的几乎要笑出来。

白衣的公子掷了颗石子往河水里,石子连打出两个水涡后沉下了河道底。水面还泛着波纹,白愁飞就靠在柳树边,慢摇着手上的扇子,看着秦淮河上密布的船只画舫,听着画舫里遥遥传来的歌声,点破艳阳天的琵琶曲。

几个窈窕侍女在身边服侍着,有人端茶,有人撑伞,奢侈无比,风雅至极,谁又会想到这么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在计算着这样残忍的事情呢?

他开始细数着日子,判断着西门吹雪到达金陵的时间。

在见到他之前,白愁飞还有些事情要料理。

第二天,白愁飞从小摇荷馆里出来,绕道向城里最脏乱的地方走去。那是前些年走水烧坏的一片老街,朝廷一直没剥下银子去修,自然而然就荒废了。

一路上蹲着不少的乞丐,白愁飞绕开了他们,往一栋破屋的后门去。

这里是丐帮弟子的一个小小分坛。

他推开一扇基本上什么也防不住的破木门,看见一个褐衣老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晒太阳。

他是这个分坛的坛主,也是金风细雨楼的总管之一,领白楼的闻言公。

老者在门声响起的时候,就猜到了客人会是谁。他转过头,费力的站起身,拄着一截木杖,缓缓地走,像极了一个垂垂老朽。

一个人查的,看的,记的,想的事情太多了,心神消耗的也就太多,身体绝不会是太好。谁又会想到,这个名满天下的老人不过才到知天命的岁数?

他一步步蹭到了白愁飞的身边,弯下腰,花白的胡子抖动的像是雪地里和了煤渣。他缓缓道了一声:“楼主。”

白愁飞一反常态的扶住了闻言公,神色颇有些恭敬。

他不可能不恭敬,也没胆子不恭敬!

笑话,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可以说是整个金风细雨楼的命脉,大智大通尚且自愧不如,不说那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探子密哨,光他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就要比皇帝宝库里的珠宝值钱的多。

珠宝尚有许多,闻言公却只有一个!

闻言公看了眼白愁飞,收起他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摸了下胡子,慢慢说道:“楼主是想问孙秀青和石秀雪那两位姑娘么?

白愁飞点点头。

“她们在隐默娘那里。”

白愁飞微一正怔,道:“她们怎么样?”

闻言公道:“大概比皇帝还要快活些。”

白愁飞有些动容:“杨叛打的好算盘。”

闻言公笑道:“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算盘。”

白愁飞也笑道:“您的意思是?”

闻言公反问道:“楼主的意思呢?”

“可惜,”白愁飞假惺惺的叹息道,似乎他怜香惜玉的心又回来了,“花样的年华,却留不得了。”

闻言公笑着摇摇头:“一入江湖,命那里还是自己的?”他一躬身,又道:“楼主若无事,我便去准备了。”

白愁飞忽道:“要激怒天下人。”

闻言公一愣,疑道:“怎样?”

白愁飞似讥笑的说道:“不是西门吹雪未过门的媳妇么?让杨叛的手下帮他当次新郎,怎么样?”

闻言公明白过来,无可奈何的叹道:“少年心性。”这话中没有责怪的意思,让人听了,只以为是长者宠溺孩子,舍不得怪罪他的捣乱。

白愁飞傲笑道:“有何不好?谁不想总年轻着?”

“也是,年少轻狂不是什么坏事,更有人说,无毒不丈夫。”

闻言公缓缓走回他之前坐着的石暾,提起木杖磕了三下,石墩梆梆作响,声音传出去老远。没过多久,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跑了进来,其中一个孩子的手里还攥着半只鸡腿。

他们朝闻言公一阵点头哈腰,一个孩子眼角的余光却不停扫向傲立在那的白愁飞。

“爷爷,什么事?”

闻言公转而对这两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平日里只知道花钱买酒吃烧鸡,今天交代你们些正事。”

那个看起来机灵些的乞丐反而笑得更灿烂了,道:“爷爷您吩咐,小子们一定喝汤扑火,活吃兔子也得给您办成。”

只一句话的功夫,闻言公的脸色变了又变,口中不住骂道:“臭小子,豆大的字不识一筐,还卖弄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白愁飞的嘴角不可见的抽动了两下,好不容易忍住了笑,眼见老人抬起拐杖就要打人,便开口便了个顺水人情:“小孩子还小,活的那么辛苦做什么,在长长,以后好好教养便是了。”

闻言公摇摇头:“他们这辈子也就是这个样了,半个字也不愿意念的人,能有多大出息?”

他说罢,胖墩墩的男孩憨傻接道:“爷爷你说的挺对的,你不高兴了打我就成,我皮糙肉厚,吃两顿就好了。可千万别让我看书,我脑子里装不了那玩意……我又不想当状元郎娶大宰相的女儿,那么多墨水得淹死我啦……”

“哎呦,你能不提这事嘛?”个子高点,看着也机灵些的那个男孩捂住了眼睛。

老者气的瞪眼,狠狠踩了两脚地,才长叹一声,道:“你们去成福记沽二斤的羊羔酒,在卖点下酒的小菜。记着要买刚出锅的牛肉,在多带些炸炒的花生,”说罢,他从袖子里摸出了张五两银子的银票,银票上旧的泛黄,边角上也多有折损,看起来是倒手了不知多少人的。顺手塞给了那机灵些的小丐,道:“快滚,记得把钱找回来!再敢私吞,小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两个小乞丐小跑着出了院子,胖墩墩的小丐才问道:“你说,爷爷这次又有什么计策?我看着银票上也没什么暗号啊?”

那拿着银票的乞丐骂道:“要是让你看出来了,还叫做暗号?爷爷是什么人,他吩咐了你做便是了,多嘴什么!”

他疾跑了几步,甩开了身后的人。

胖小子嘟了嘟嘴,紧赶慢赶的追了上去:“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是也不知道……就知道骂我……我傻,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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