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极必反。
这句话用在戈德里克的身上尤为合适,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打击之后,戈德里克终于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春”,没错,就是每年度必有的唱歌仪式。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
伴随着邓布利多的话语,萨拉扎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尤其是斯内普教授,那张脸阴沉的厉害,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位脸色苍白的奇洛教授,一边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一边悄悄地把板凳往右边的弗立维教授的身边挪了挪,在这一个瞬间,萨拉扎觉得自己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听见了奇怪的声音,然而当他闻声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
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
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
直到化为粪土。
这个歌词,萨拉扎再熟悉不过,这是当年戈德里克硬缠着他们三人,每人几句凑出来的,还将唱这个当做了连接霍格沃兹古魔法的仪式,不过当年戈德里克为它所谱的曲调,倒是没流传到今天。
听着某人的魔音贯耳,萨拉扎的额头迅速地爬起了几个小十字,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困扰,张秋迅速地念叨完歌词后递过来一副耳塞:“很难受吧?新生总是不知道要准备这个,以后就记得了。”
萨拉扎道谢后接过了耳塞,然而,任何款式的耳塞都无法阻止此刻他大脑中的喧嚣。
对面的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在所有人都唱完后,还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继续歌唱,而邓布利多居然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而萨拉扎的脑中,某人正在用奥特曼的主题曲进行歌唱,萨拉扎满头黑线地听着戈德里克几乎从英国拐到了德国再拐到西伯利亚的音调,联想起戈德里克在眼睛上摆上切成两半的鸡蛋,双手交叉大喊“十字死光”的情形,突然觉得,他自己已经快被拉文克劳同化了。
单方面地切断了与某人的交流,萨拉扎直接无视了邓布利多的那句:“音乐啊,“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
“此句出自阿不思·邓布利多,为霍格沃兹十大名言第九位,顺便说下,十大名言中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分别占了三句。”埃蒙跟随着所有小鹰的动作站起身,低声解说着。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十分体贴,老生们自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前面带路,而剩下的一部分走在最后,有效地防止了学生失散等情况的发生,要知道,霍格沃兹的楼梯们总是不那么老实,而拉文克劳居住的地方也相对较远,在城堡的最西边,经历了一段让人几乎头晕目眩的旋转楼梯,他们最终到达了一扇门前。
老生们大多分开站在了两旁,努力让所有新生们都能看清那扇门,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只有一块上了年头的光光的木板,上面有个鹰状的青铜门环。
一位金发的女生和一位黑发的男生分别站到了门的两旁。
“杰修·拉维斯,拉文克劳六年级男生级长,去年期末考试第一名获得者,擅长科目为草药学以及魔咒学,性格开朗,恋爱运不佳,一个月前与第十五个女朋友分手,目前单身中。”
“塞西尔·泰特,拉文克劳六年级女生级长,擅长科目为魔法史以及飞行课,性格严肃,非常厌恶男性,口头禅是“如果男人都像蚯蚓,那么女人将更加快乐”,和杰修·拉维斯的关系很差。”
“蚯蚓?”萨拉扎歪头看向身边比他稍高一点的埃蒙,微微皱眉。
埃蒙双手合上笔记本,很淡定地回答:“蚯蚓是雌雄同体。”
“……谢谢。”萨拉扎亦很淡定的道谢,倒是站在他们后面的一位新生几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大家注意,我们的公共休息室与其他学院不同,没有口令,想要进去的话,必须先回答问题,这些问题代表了拉文克劳的智慧,只有答对的人,才会获得拉文克劳的承认。”说话的是塞西尔·泰特,她瞪了一眼正盯着几个漂亮的新生发呆的杰修·拉维斯,伸出手,敲了敲门。
鹰嘴立刻张开了,但没有发出鸟叫,而是用一个温柔的、音乐般的声音说:“面包上究竟是蘸黄油好,还是蛋黄酱好?”
…………
一阵沉寂。
新生们都在努力思考着黄油面包与智慧的关系,有几个新生甚至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请教前辈。
“拉维斯,你这个混蛋。”塞西尔一把揪住杰修的衣领,“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对着它念菜谱。”
“好了,塞西尔,镇静,镇静。”杰修努力想将自己的衣领从塞西尔的手中解救出来,屡次失败后,他无奈地回头对门说道,“什么都不蘸最好。”
“有道理。”那声音说完,门就开了。
“好了,门也开了。”杰修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衣领,“塞西尔,新生们明天分寝室,拿课表……”
“什么意思?”
“啊?他们要回寝室收拾东西,不能耽误时间……”
“白痴,谁问你这个了。”塞西尔双手松开,气势汹汹地嚷道,“我是问你那个答案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啊。”杰修耸了耸肩,“因为黄油和蛋黄酱里都有加蛋啊,所有都不需要。”
“哈?”塞西尔怔住了。
“我都说过了,你有空练肌肉不如多读点书。”杰修颇为为难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鹰也是下蛋的动物啊,用蛋做菜多残忍啊。”
“……”
“好了,新生们,跟我来……啊……”
塞西尔拍了拍自己的手,对新生们展露了一个微笑:“好了,各位新生请跟我来。”
几乎所有新生都抖了抖,如果不看躺倒在门外的、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杰修,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位学姐是一个和蔼的人,然而……
空无一人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是一间很大的圆形屋子,房间是罗伊娜亲手布置的,它的风格比霍格沃茨的所有房间都更空灵。
墙上开着一扇扇雅致的拱形窗户,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的丝绸:在白天,拉文克劳的同学可以看见周围的群山,风景优美,而夜晚,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可以靠在窗边,在沁凉的夜风中描绘星月。
天花板是穹顶的,上面绘着星星,下面深蓝色的地毯上也布满星星。房间里有桌椅、书架,门对面的壁龛里立着一尊高高的白色大理石塑像,这雕像是一个女人,头戴一个用大理石复制的精致圆环,有点像电视上的麻瓜在婚礼上所用的那种,而脸上,正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揶揄微笑。
只需一眼萨拉扎便可认出,那是罗伊纳·拉文克劳,也只有这个自恋而皮厚的女人,才会将自己的雕像到处放。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这是那女人留下来的一句话,简直是胡扯,萨拉扎嗤之以鼻,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在听从家族的命令结婚前夕,还窝在他办公室里喝闷酒,一边灌一边对他傻笑:“萨拉扎,我告诉你,人啊,一定不能太聪明,麻瓜有句话怎么说的,叫‘傻人有福’,呵呵……哈哈……”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不记得了。
萨拉扎微微皱眉,对上那尊已相隔千年的大理石雕像,女子的笑容与从前一致,只是再也看不见她边笑边哭地对自己说:“萨拉扎,你也不要太聪明了,不过幸好有戈德里克那个白痴和你中和,所以,你一定会幸福的。”
满脸痛苦地祝福别人的幸福吗?
这种笨蛋女人,怎么会成为智慧的代言?
萨拉扎笑得有些讽刺,不觉间,刚才断开的链接再次联系上,有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萨拉扎,你在……怀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