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扎骤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巧看到他身边的埃蒙递给了他一张课程表:“隔壁房间。”
萨拉扎会意地随着埃蒙走入男生寝室的通道,这位热爱数据的男生突如其来的话语,避免了他去回答那个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啧,眼镜见眼镜,立刻出感情啊。”戈德里克酸溜溜地说道,低头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萨拉扎脚边的罗加喊道,“罗加,上。”
然而吃饱喝足了的罗加只是懒洋洋地跟在萨拉扎的脚后,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不久后,埃蒙将萨拉扎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而后指了指靠近入口的隔壁房间说道:“有事敲门。”
在得到萨拉扎肯定的答复后,埃蒙才满意地推了推眼镜离开。
“虽然古怪了点,但其实也是个好孩子。”戈德里克撇了撇嘴,看在这孩子这么照顾他家萨拉扎的份上,他决定让自己已经宽博如海的度量再宽广点。
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一样,历年来的新生都不是很多,这就造就了很多学生是二个人一个房间,偶尔也有新生是一个人一个房间的,而萨拉扎很明显是今年的幸运儿,不过这样也好。
萨拉扎无奈地看着身旁那个迫不及待从眼镜中弹出来的白痴,如果和其他人合住的话,这个笨蛋肯定会郁闷到吐血吧,死于郁闷的霍格沃兹创始人?这可真是一个冷笑话,唔,比刚才那个鹰的问题还要冷。
“闷死我了。”戈德里克歪了歪脖子,做了做伸展运动,而后张开双手从后方抱住了萨拉扎,稍显高昂的声音在萨拉扎的耳边持续响起,“这间寝室还真有罗伊娜的个人风格啊。”
萨拉扎有些无奈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又看了看手中的课程表,它的背面清晰地列出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其中第一条就是,拉文克劳的寝室是完全要靠自己装饰的。
掏出魔杖挥舞了一下,顿时,一面水蓝色的光幕就出现在了萨拉扎的面前,书橱,书桌,衣柜,床……一系列的选项出现在了萨拉扎的面前,这个魔法的选项会随着拉文克劳学生要求的增多而不断添加,翻到最后,萨拉扎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室内温泉、百米跑道以及麻瓜的电玩中心等选项,当然,这些选项都暗淡着,意味着它们都暂时无法被实现。
“人类的想象力果然是无穷的啊。”戈德里克惊叹地看着光床一项的分支就多达700多条,其中甚至有长七米宽五米的巨无霸,也有会随着气候而改变温度的水床,更有全部用蕾丝和红玫瑰铺就而成的圆形床铺,“这个,选这个吧,萨拉扎。”
萨拉扎看着戈德里克十分中意的那张床,顿时头上挂满了黑线,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奥特曼模型,这是哪个宅男的产物?
“啊,萨拉扎,你也知道宅男了啊,我好感动。”戈德里克一眼惊讶地看向萨拉扎,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如同见到了所谓的“同好”一般。
“……”如果你一天到晚被别人用岛国漫画毒害的话,你也肯定会知道。
直接无视了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选项,杖尖轻点着光幕,顿时,一个与他庄园一模一样的卧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这些选择,也被录入了光幕的选项之中。
“萨拉扎,你还真是没情调。”戈德里克撇了撇嘴,弯腰摸了摸罗加,却被一爪子拍翻在了地上。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又往光幕上点了一下,顿时,一张小床和一个小篮子出现在了房间中。
“是给我的吗?”戈德里克从地上爬起来,飞扑到小床上,有些疑惑地抬头,“好像有点小。”
萨拉扎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让戈德里克毛骨悚然的微笑:“这个是给罗加的。”
“你的,在那里。”
萨拉扎手指的方向,正是那个位于墙角边的小篮子,里面还铺着银绿色的小毯子。
戈德里克皱了皱眉,万分不满地看向萨拉扎:“我还是更喜欢金红色。”于是,他完全忘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而后,立刻被扑上床的罗加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罗加……”
“喵~”
来到霍格沃兹的第一个夜晚,萨拉扎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进入了梦乡,出奇地没有被吵闹地失眠,正好相反,那些随着夜晚的来临蓦然涌起的记忆和思绪,就在这样的喧闹声中,慢慢沉淀,再次回到了它们原来所在的角落。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后不久,一人一猫也对瞪着停止了大战,而那个金发的青年赤着足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心地越过他所设下的防御咒语,拿下他手中的书,俯身对着他浅浅微笑,湛蓝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那张稚嫩的脸庞。
半长的黑发如乌木般散落在洁白的枕上,修长的眉即使熟睡间也有些皱紧,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拿手去抚平,绿眸紧闭,乌黑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了一片弧形的暗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颜色浅淡的唇紧紧抿住,如本人的性格一般坚毅。
戈德里克情不自禁地微微靠近了这张脸孔,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与萨拉扎的气交缠在了一起,再无可分。
“晚安,萨拉扎。”
这一晚,很少做梦的萨拉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是霍格沃兹刚刚建立后不久,他们刚刚对第一批学生发出了入学邀请,而后,在做完一切准备工作的那个下午,他们在湖边办了一场宴会。
一切再次在梦中重复,独角兽的环绕,香樟树的淡淡清香,罗伊娜的歌声还有赫尔加的馅饼,他惬意地靠躺在充满了阳光暖味的碧草地上,细数着天空飘过的云朵,享受着难得的清净时光。
不知何时,一只温暖的手慢慢移到他的手边,手指一根根地缠上了他的,如往日那人经常带着笑做的游戏一般,然而,那一次,他奇妙地没有躲开,只是任由两个温度缓缓叠加,如同,被柔和到让人眩晕的阳光,迷惑了一般。
从来不知道,带着心跳的暖意,也是能让人几乎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