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贺钦的人生是□□。
卓越然的人生果然最后……也算是□□了。
她环顾一下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众人的中间，无形中已经占据了主导的位置。周围的人都一语不发，目不转睛盯着她，等待着。
这个就是伊贺钦说的气场？当你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沉默，你扫视他们一遍，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垂下头，悉听尊便的那种神秘能量？
她深吸一口气，扫视众人一遍。
没有人垂下头。
只有夕颜公主一脸好奇得不得了的样子。
好吧……这些人的气场，她没一个压得住。
她盘算了一下才道：“现在的情况比较混乱，所以我们先沟通一下各自的进展和情报。我想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小樱。我有必要先向小樱交代一下。”她顿了顿，看向佐助，淡淡冲小樱笑了笑，“那个……我知道目前佐助是各国通缉的要犯，所以不得已用了非常的手段之前向你隐瞒了他的身份……其中故事非常曲折说来话长。不过一些事实必须向这里各位澄清，第一、对夕颜公主。”她又冲夕颜路出一个自认为和蔼至极的笑容：“夕颜公主，近日来让你受惊了。那时候在殿上您也看见了，那个刺客根本与佐助无关。”
夕颜点了点头：“自然，这点我还在努力游说父上大人，伊贺大人放心，我绝对站在你和真爱（？）面前。不过话说伊贺大人果然现在已经明确是和佐助……”“咳咳，那个，刚才我说到有几件事情要澄清，”意识到夕颜要拐到不妙的话题上，卓越然赶紧打断继续道，“第二、是关于鼬的你也看到他还没死。这个……也比较曲折，目前他正和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所以他其实是自始至终站在……暗部的立场。”
“你……果然是宇智波鼬？”小樱不禁脱口而出，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忍者她并不熟悉，如果算上通缉令上的照片也不过有个印象而已。先前他和火空黑夏从天而降她就心生警觉，觉得此人非常危险，当剑士突然叫出他名字的时候，她简直愣到腿脚僵硬！
“如果鼬是站在暗部的立场的话，那么佐助……”她看着黑暗中的少年，路出一脸期盼的神情，“那么佐助……”
“鼬是鼬，我是我，他选择站在哪一边跟我无关。”少年淡淡回答，看向叹了一口气的部长大人。
“不过至少你不是和我，我是说和目前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哦，”卓越然小心翼翼补充，“你和现在的我至少不站在对立面，对吧？”唉，气场，果然是很难培养的东西啊！
佐助不耐烦的哼了一下，当做默认。
算是阶段性胜利吧。
“连被强吻也没怎么样，能敌对到哪里去……”火空黑夏在一边嘟囔着。
卓越然无言再度扶额。看上去这个话题她今生也不会放过了。看着剑士这一身狼狈相，她很难想象她这一路上是怎么和宇智波鼬走过来的。抬眼注意到小樱稍稍垂下了修长的睫毛，她还想张口解释什么，却怕被剑士渲染的更加糟糕，硬是憋在肚子里。
小樱并未再露出特别失意的神情，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问出一个重要问题：“伊贺大人，你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了？自从你离开木叶没几天之后就失去了行踪。我们最近得到的是火空……队长的情报，说你遇上了袭击。”
诶？小夏跟他们怎么说的？
“要说变故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她感叹着苦笑道，“这也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故事了，等局势再缓和一点或许我会对你解释。总之，现在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在宫殿里遇上的事情。”
“你是说……”小樱想了想道，“有人假扮佐助想要劫持公主的事情？”
美少女很聪明啊，一点就通了。
“是的，更加严重的是那个人拥有写轮眼，或者说，类似于写轮眼的东西，这是我和鼬亲眼见到的，必须尽快让火影水影大人知道。”
“说到水影大人，其实……”小樱看向一脸无碍的剑士道，“水影目前还在捉拿火空队长。”
“啊？”卓越然惊讶道，“为什么？”
“我来解释。”剑士一挥手，刚想开口却被宇智波鼬抢了先。“简单来说，为了找你和佐助，她不仅动用了暗部，并且因为被水影遇见而展开了战斗。结果杀了对方己方数名忍者。”
“你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火空黑夏瞪了某人一眼，才对卓越然道：“老大，我发现了这小子的行踪之后，连夜带人想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全部歼灭，没想到让这小子逃走不说，水影正巧挡了我的路，所以我就砍了她和那些碍事的人几下。几个不济的死了，不过肯定没死光。”
卓越然暗自摇头：小夏，怎么你解释的版本比起鼬来听上去更加糟糕，还不如他说的呢……
她看着月光下的剑士，凌乱的发难以掩去她丝毫的美丽，依然毫无女子专有的温柔，依然故我的任意妄为——这个女子跳脱在一切法则之外，却比任何人都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律。没有愧疚的杀戮心，没有大是大非的判断力，甚至没有纠结上任何恩怨情仇……所谓遵循本能的活着，大概就是说的这个人。因为没有牵挂，所以漠视生命，因为没有原则，所以漠视原则。
对于鼬而言是巨大不安定的因素，对于伊贺钦，她却是最为理想的工具。
突然她明白了关于这个女人的那些纷扰。鼬和钦的分歧在她的身上显得多么鲜明！对于有序世界有着强烈向往的宇智波鼬和善于在游戏规则内玩弄权术的伊贺钦。一个在寻求避免陷入混乱不安定的世界，一个却企图在无序中寻求投机机会而让在乎的人和事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想要兼爱，一个想要独善。
一个愿意牺牲，一个擅长利用。
他们两个人的战场不止于在木叶，在宇智波家族，在和平与战争的选择中，而是投影在所有周围的人身上。
看来我也被卷入其中了吧。
她垂首，轻声道：“那些为木叶牺牲的人，我会安排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至于水影那里，我只能先去和火影解释这件事情再看要怎么办了。”
“那么我师妹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看向神情冷漠的千利博彦，想了想道：“小夏暂时不能再做暗部队长了。”
“为何，”美人扬了扬眉梢，“她杀下属并不是第一次，从没有哪次你会夺去她的职务。”
她愣了一愣，看向一边表情自在的火空黑夏。
“你笑什么。”妖人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我是在笑这个世界产生了很多奇怪的人。”她叹了一口气，苦笑。
有的人看上去很冷淡，心却是热的。有的人表情很丰富，内心却是根深蒂固的冷漠——“你不会明白的，关于剑士”，那个时候的伊贺钦已经非常犀利的说尽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无知。
“现在是在谈小夏的事情，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妖人不耐烦催促道。
卓越然看了一眼佐助，淡淡道：“我不管以前是如何处理小夏的事情的，从现在起，我会更改一些事，何况这是木叶暗部的内部问题，所以我想应该是没有向你交代的必要。”
千利博彦皱了皱眉，还要张口，却被火空黑夏打断：“行了，就这样吧。反正老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某人妖沉默了片刻倒是没有特别坚持，“好。”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他从袖中抽出一把扇子，轻轻敲了敲手掌心，侧首看了看卓越然，道，“我师妹在你这里的事情我确实管不着，那么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遗留问题，如何？”
正当卓越然疑惑的当口，他又从长袖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在开始说宫殿刺客的那件事情之前，我们先来说说之前的契约。”抖开白纸在卓越然面前晾了晾，“这张契约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上面的签名虽然不是‘伊贺钦’，但我可以找人笔迹鉴定确认是你亲手所写。所以，你想要赖我的账是不可能的。”
甫一看到这张催命符一样的卖身契，卓越然顿时头皮发麻，背冒冷汗——
天啊！！之前发生太多事情却忘记了人妖奸商本质！！
她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看向宇智波鼬，发现以屋内的昏暗，以宇智波鼬的这个角度，以人妖举着契约的朝向，哥哥大人应该是看不清楚那张爬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纸上究竟写得是什么。
“我，我付赎金……赎身可以吧……”她听见自己颤抖的说道，同时觉察出身边佐助貌似有所举动。
“我做生意素来一码归一码，你既然先卖给我了，现在赎不赎身由不得你。我不管你是伊贺钦还是火影，总之人我肯定是要先带走的。”
“什，什么……”她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离了。
天雷哟……劈死我算了吧！
“可是……当时情况比较危急……”思路一片混乱，她只觉自己舌头突然僵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火空黑夏眉头一皱，插口道：“等等，契约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老大，你卖谁了？”
卓越然看着一脸困惑的剑士，想到某人之前的没心没肺表现，彻底不淡定了：“卖……那个，那个……事急从权……你看……”
“没错，事急从权。”人妖拍着手中的扇子道，“做我这行的，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卖身侍人，我本来就是做这类生意的，你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
“娘娘腔，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老大缺钱你借给她就可以了，你竟然要她卖身？”
千利博彦将眉梢抬得更高一些：“谁说我要她……”
“无论如何，现在这张契约都不成立了。”宇智波鼬突然打断了他，“无论你说什么，在这里带走任何人都不可能。”
卓越然偷偷瞥了佐助一眼，心里往下一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美少年这表情……好恐怖……
妖人语气一寒：“你们敢不认账？”
有鼬撑腰，卓越然壮了壮胆子道：“什么认不认账，之前的钱你不是都要回去了么，既然……既然钱没有付，买卖当然不成立……”
“你跟我强词夺理？是你骗我在先，我只是取回这些钱挽回一些损失，没要你的命已经不错了。”
“所以说，”火空黑夏再度插口，并且这一次非常诡异地看了看佐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老大骗你什么了？老大，你到底卖的是自己，还是……”
“一万两！”卓越然听见自己颤声几乎是尖叫道，“我给你一万两，卖身契别提了！”妈呀！佐助在拔刀，他在拔刀啊！
“你以为我是乞丐想打发我么？”千利博彦抿着嘴，“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总之人我今天肯定……”
“两万两！”
“两万两？你倒是真那么有钱？”有些犹豫的声音，“不过……”
“三，三万两……”她在疯狂回忆自己的那点家当卖掉能值多少钱……
“哦，你要是真有诚意还能再加点么？”人妖有了兴趣。
“四……”她实在开不了口了，感觉心在滴血，“四……那个，三万五千两，再多我真的没有了……”奸商啊，混蛋你这个奸商！
“三万五千两这数比起我的损失可不算多。”某人看着手指甲，漫不经心道。
坐地起价啊，你这个混蛋死人妖！
“五万两。”这次开口的是火空黑夏，“我出五万两。”
卓越然看向替她开口的某剑士：小夏？“五万两，这张卖身契归我。”某剑士笑着看了看卓越然，“老大，这点小钱不用在意，我付就好了。”
咦？卓越然愣了愣：“小夏……你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我可以去黑市卖人头么，”某人笑着道，“这点小钱赚得很快的。”
小钱……原来这个是小钱啊！
“五万两，丫头，你能现付给我？”
“娘娘腔，我给你钱已经不错了，你想怎样？”火空黑夏眯着眼睛。
千利博彦沉默了片刻，终于淡淡道：“我说过多少遍了，叫师兄。”
“那么……”卓越然伸手去取他手上捏着的契约。
“等一下。契约是卖给我师妹的。”人妖将白纸仔细叠好，伸手交给了火空黑夏，“五万两，随你怎么付都行，记得给我就行。”
咦？卓越然呆愣地看着某剑士接过契约看也不看地收入怀中，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这下佐助的卖身契不是到了小夏这里了么？
是小夏这里诶……
是和鼬，八、字、不、合、的、火、空、黑、夏、耶！！！
天雷啊，你、为、什、么、还、没、劈、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