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她站在洞穴外,背后是火空黑夏不自信的嘀咕声:“右转之后……又左转了?是左边?不对,应该是右边……嗯。该死!”
和记忆中的几乎完全一样。
只是这一次黑魆魆的洞穴里没有燃起蜡烛,只有火空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着,显示这里空气流通性并不佳。佐助住的地方原来比起一般的据点设施更加深入地底,也没有充足的照明,就算是小夏举着火把,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这么压抑的地方,怎么住人呢?
“老大,这是什么地方?你认识?”
“嗯,有点印象。”
她接过火把,小心翼翼的步入内部,寻找着记忆中的烛台。它果然还在石桌上,燃尽了一半的蜡点点落在桌面上,在火把的光晕下,露出柔和的光泽。
点燃蜡烛,小小的石室被点亮。
简易的石床,与洞壁连接成一体的橱柜,周围的环境远比佐助记忆里的更加真实,周边的黑暗与其说是虚无更加接近于某种黑沉沉的东西,它们能死死地压在人的肩膀,堵住人的胸口,教人喘不过气。
这里几乎是空无一物。
美少年对于生存的要求倒真是不高啊。看他平日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冷傲样子,原来那么吃得起苦。
除了睡觉吃饭的地方就是黑暗,真够压抑的……
她边想着,手指抚过冷硬滑腻的石桌,说是石桌也不过是一整块大点的石头,上面放着简易的笔筒和久置肮脏的纸。没有什么能被称之为生活的痕迹。走过石桌,就是橱柜了。记得那个时候佐助就是站在这里,然后……她不由脸红了红。卓越然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把手搭在厚实的石把手上,她用力拉开门。顺手接过小夏递过来的蜡烛往里面照了照。
几乎空空如也。
莫名其妙地感到消沉。
她原本只想看看佐助曾经住过的地方,或许还能找到一点点关于他的痕迹。可是她总是忘记这个世界与自己曾经所在的多不一样,那些所谓活过的证据都是如此沉重。
还想着说不定佐助会随时出现,把她带离这个可怕地地方。
还想着说不定鼬也可能出现,告诉她可以什么也别管,一切都由他处理。
多么荒唐的想法。
这里的现实总是冰冷又残酷,纵然本领能力再高强,也不是陷于黑暗,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跟这些人比起来,自己可真是太天真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所经历的混乱一切都划上句号——部长大人这么说。
然而我几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光靠我一个,是无法完成的。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应该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了吧。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你不能认同,也可以理解吧。
你愿意帮助我吗?
一时间胸口堵得慌。
那么有个性我行我素的部长大人居然也开始问她愿不愿意帮她……
估计又是不走寻常路的这一套了。
其实她早就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老老实实地按照伊贺钦的方式去做。在最后的关头,不管能否成功,她一定要阻止一切的发生。至少,她要想办法别让佐助卷进来,避免让他受伤。
可是要怎样才能避免让他卷进来呢?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
不由自主手按在了腰侧藏匿的匕首上。
如果最后一切都无法控制的话……
边想着边小心关上橱门。
沉沉的石头小门发出咕咕的声音,之后似乎是抵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没法完全合上。
咦?
她用力按了按,果然有什么东西抵在了石门上面。把蜡烛举到眼前,仔细向接缝处照去,才发现那黑不溜秋的软软的东西,竟是一卷卷轴。
对了。她突然想道,这东西不就是之前药师兜交给佐助的关于伊贺钦情报的那个卷轴吗?
它竟然还在啊!
好奇心瞬间泛上心头。
伸手将之取出,她才发现这玩意比一般她在暗部看到的报告卷轴长了一些,外面是深黑色类似缎面的材料,沉甸甸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从那绳子系法上看,似乎是被看过了之后又随意的丢弃在这个橱柜里面了。
貌似价值不大的样子。
不过谁知道呢。反正打开看看了解一下也好。
于是走到石台前,让小夏把烛台点亮,卓越然将卷轴放上,小心解开系绳,将之展开。
充满期待的探头一看。
只见一米长半米宽的这幅卷轴除了正中的一道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我摔……
写一下字会死啊,连卷轴都歧视我不会忍术么!
她泄气地摇了摇头,收回手。
“小夏,我们走吧。”
转身,背后空无一人。
咦?
“小……”
“我以为这一次来的是谁呢,原来是个小丫头,嘶嘶。”
她定在原地。
喂喂,这声音沙哑低沉也算了,为什么还那么扭曲,那个尾音的“嘶嘶”是怎么回事?
小心翼翼地再度回头。
倒抽一口凉气。
这……不是真的吧。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环境变了,虽然视野里的还是洞窟,但却是那种天然形成毫无人工痕迹的洞穴。而赫然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竟是一条比她腰还粗的蛇!
只见它悠闲地抬起头,原先盘踞的身子慢慢抬升,很快就高出了她的头顶。用睥睨的姿态莹绿的双瞳打量着她,它吐出嘶嘶的红信:“那么说吧,暗号。”
什么时候被传送到这里的?那个诡异卷轴果然是不安好心!
卓越然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双眼紧盯眼前的巨蛇,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动物都那么暗黑系?就没有小猫小狗小兔子这种有爱的东西么?另外,它居然会说话,它在说话……
“快说暗号吧。”蛇头自上而下的探过来,逼近她眼前,微微眯起,用一种慵懒而又隐隐透着恶意的语调,它对她道:“暗号是什么?快点说了,我好去睡觉。”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起床气”么。
她保持惊呆状,绝望地依依呀呀了几声。
“太轻,听不见。”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巨蛇开始蠕动它的身体。她半崩溃的发现,不消一刻它已经围绕着她的周围转了几圈,那粗大的身躯贴着她的脚后跟小腿堆叠缠绕,令她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冷汗直流。
“那个……我好像走错门了,不好意思呀。”她听见自己虚弱地回答,嗓子都变调了。
“错,暗号没有那么长。”蛇头落在她眼前,露出一个奸恶的笑,“你还有一次机会。”
喂喂,这是不给暗号就要葬身蛇腹的节奏吗……
完蛋了!
她彻底绝望。
怎么这样!ATM机也给三次机会的!
小帅哥,你怎么可以乱放东西,你真是害死我了,下辈子我做鬼也要缠住你!
脑袋里连番播映着无比深刻的诅咒。
她嘴角抽搐一下,傻傻说道:“芝麻芝麻开门?”
“对了。”
“啊?真的是……”她心一轻。
“骗你的。”某蛇阴恻恻一笑。
咣当,心跌碎一地。
所以为什么这里的动物不仅暗黑系而且还那么腹黑!
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就见眼前呈三角形的脑袋先是向后微仰,接着就向她俯冲下来,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几乎能一口把她的人给生吞了!
然后,钢铁一般的尖牙在她脸庞前一公分不到的地方定住了。
她在彻底震惊恐惧中无法自拔。
肩膀传来沉沉的分量。
她继续保持生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时才露出的惊恐万状表情。
“越然……”熟悉的声音飘入她的耳边,她嘴里“啊啊”了两声,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
“吓呆了么?”
视野里出现那个一脸淡定的熟悉面容,她的思维开始运转,但还不是太正常,唯一的想法是:美少年他哥不愧是天才,一眼就看出她最本质的精神面貌……
她稍稍缓过劲,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可怜神情回望他。
“现在没事了,它中了我的定身术。”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大概是以示安慰的意思,“你不应该太担心,只要是精神层面的攻击,我都会因为之前下的禁制术出现。之前也不是启动过几次么?”
对哦!
她脑海一亮。
哎呀,怎么就会忘记这个事情了呢!又因为这个捡回一条命!
她神情一松,随即又一紧。
部长大人的话在脑海里面回响:一旦他知道你要做什么,就会彻底抹杀……
颤巍巍看向某人红艳略微消退的瞳仁。
心情再度消沉。
“你似乎也有点害怕看见我,”对方观察着她的神情说道,“钦可是对你说过我会对你构成威胁?”
“你,你怎么知道?”
“你这个人很诚实,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我靠,你和部长大人神同步哦……
另外,她的脸到底怎么了?真的有那么诚实么!
内心犹疑不定。
“其实我……”
突然脚下一阵震颤。
她立马噤声,本能地跳到他身边,朝四面张望。
只见被定住的大蛇背后,显现一道绘满了咒印的石门,那里原来的石壁缓缓地向前突出,起先移动得很缓慢因此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然而随着“哐当”一声的响动,整个洞穴都开始震颤起来。卓越然不犹紧张起来,反射性地躲到鼬背后,越过他肩膀向石门张望。
门离得石壁越来越远,几乎有一臂之距后,停止向前,只见原本整片的壁面上裂开一道缝隙,接着又是轰隆隆的响动,那缝隙越扯越大,越拉越开,很快就变成两片移门向左右打开,显出内里一副巨大的壁画。
她盯着壁画的眼睛慢慢睁大,睁圆。
这是……
一张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