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戴面具,嘴角挂上戏谑的笑,目光清淡随意,她好像没有刻意注意任何一边,却给他一种能探知任何细微变化的敏锐感。火空黑夏左手执剑,右手掌弓,腰边挂鞘与短刀。剑细而长,淡银色泽,不见铭文,不见剑托,简单古朴。弯弓褐黄,轻巧而比寻常弓箭要长,又不若弩般粗糙骨架大,它的厉害他刚才领教过,从破坏力和速度上看来,都是一张绝佳的好弓。腰边长鞘坚韧异常,不似金石所制,紧挨着的短刀上缠了一条红色穗带,表明她为暗部部长直属部队的身份。
长剑、长弓、短刀,不知何物所制的鞘,且不管那些看不见的苦无、爆炸符、千本、手里剑以及等等,这个女人身上都是武器。
火空黑夏,暗部第三队队长,伊贺钦最忠诚的暗杀部队核心人物。佐助拧紧眉头,回忆之前收集关于她的资料。
之前刺杀伊贺钦时,他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其中的一项就是收集关于她身边最亲密人的情报。然而真的见到了她,他多少有些意外,这个家伙虽然是她的心腹,却很少见光。前两次他的行动都有意识绕开这个麻烦的人物,没想到这一次被撞个正着。
“你不说些什么?既然火空停下来等待你的指令。”对于卓越然的不表态,鼬反而有些不适应。
“也不是……”她露出令他眼熟的迷茫表情,说出令他不熟悉的话,“不过,我觉得她似乎没有要动真格的样子。”
“为何?”
“她刚才砍出的那一下子……好像用的是鞘。”
他颔首,点点头。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犀利——也或者说一直便是如此么?仅仅是被忽略而已。
这个卓越然……
“火空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评价。
褐发女子闻声侧目,对他轻笑,“我这能当做是表扬么?宇智波队长。”收剑入鞘,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佐助微怔,看向面前窈窕女子。能坐上暗部队长位置的人果然不可小觑,仅凭着声音就判断出是鼬了么?眼看站在一边的卓越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不由皱眉。这个女人紧张什么?既然是自己的心腹就应该非常了解,让鼬戴上面具,穿上暗部服装还以为她胸有成竹能搞定一切,居然立马被自己的下属当场戳穿这样的事情,会是伊贺钦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做出的么?
“你凭什么叫他队长?”他皱眉,感到她暂时没有攻击的企图,也稍稍挽起自己的剑。
“鼬前辈曾经是我所在第三队的队长。”
他领悟什么转而看向自己哥哥道:“那么说你以前也是第三队……”
“不错,是团藏大人直属暗部第三队‘根’的队长。”火空黑夏代他答了,剪水般眸子望向沉默不语的鼬,“我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队长你打断我左侧第三第四根、右侧第二根肋骨,令我右膝盖骨裂,多处软组织受伤,外加轻微脑震荡……”(卓越然一抖)“不过放心好啦,”火空队长挥一挥手,刮起一阵阴风,柔和一笑,“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我靠,你还没放在心上啊!卓越然心里嘀咕,居然连伤到哪根肋骨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个记仇的主。
“那时立场未明,下手略重,抱歉。”
“哪里,我技不如人。”她笑,很美,美得让人觉得担当不起。
卓越然困惑地皱眉:鼬打伤自己人?
褐发女子转而向佐助,随意一瞥,问道:“敌人?”
后者冷哼没有放松手里的草雉。
“自己人?”
冷哼更甚,佐助用清冷眸子凝望她。
“不会是路过吧?”她笑,神色自如一点也不着恼。
远处的鼬开了口:“他是我弟弟。”
“我知道。”
火空还是笑,比起同样爱笑的紫竹来,这笑意倒是真实许多,亲和许多,那样子实在看不出前一刻还是拔剑相向的对手。
这女人果然犀利,佐助暗想,她不仅认出了鼬,还马上将自己也猜了出来。虽然没有见过面,凭着敏锐洞察力,她马上掌握局面。怪不得大蛇丸视伊贺钦为平生最大障碍却又无法除掉。如果这个剑士在她身边,的确会造成不小的麻烦。现在她是想要确认自己的立场吧。
“你想怎么样?”他直截了当问她。
褐发女子侧首一笑:“如果你是敌人,我马上砍你;是自己人,当然放你走;是路人,就只能带你去见卡卡西当家的。不过在这之前,”她向卓越然看去,“当然要先问问老大的意思。她是要我把你当做什么人。”
“自己人!”卓越然破口而出,一边的佐助愣了一愣,眯起双眼看她,然而最终没有表态,保持了沉默。卓越然先前就担心局势越来越坏,所谓刀剑无眼,要是伤着谁了她都看不下去。终于有人来问她意见,她迫不及待摆明立场。“他现在是己人,所以不要刀剑相向。”
“那就没问题。”
她莞尔,举起右手,身后众暗部黑影一晃,骤然向四方消散,顷刻间无影无踪。
没料到她会如此爽气,佐助微怔,继而不动声色将草雉收回。
卓越然心情放松下来,她跟九皇一样听话啊!安心走到火空黑夏身边:“谢……”忽而收口,对了,她想到,我是她上司,说什么谢谢,她肯定会觉得我抽风得一塌糊涂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沉稳,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那个……火空,既然你找到我了,就先回去吧,有鼬在这边不打紧,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火空露出一丝诧异,视线在她和鼬身上兜兜转转,又看看佐助,看样子大脑是在飞速运转要想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弄清状况。
“老大,半年不见怎么如此生分了?你不叫我小夏了?”首先问出的是这个问题。
佐助没有错过卓越然脸上划过的僵硬,她用一种难以解释的自然笑容将之轻巧化解,摆摆手道:“是了,我这几天忙晕过头,大概是你回来我太高兴了!”
“原来如此。”剑士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三个字,却也困惑于她的这种表情,于是不便追问,这个话题就此掠过。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伊贺老大,你如果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的话,那么告诉我要怎么回复火影?”
“回复火影?”她呆。
“你这一个下午突然间失踪,因为过了火影会议的时间,我才回来就被派出找你。”她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就好。不过你现在还参加火影会议么?”
“火影会议!”是了!今天下午是听见那个谁谁通报过来的,她几乎完全忘记!
“那个会议……怕是结束了吧?”完蛋了!卡卡西肯定要抓狂了!因为她总是推辞他的会议,所以这一次重要会议,他三番两次找人来提醒她,她居然还是缺席……这后果……
“结束倒是好了。问题是风之国当家的亲自来参加这次会议,坚持道暗部部长出席是必要的,因此从下午三时起,大家就一直在等你了。据说喝了下午茶,晚饭都吃过了,我觉得你要是再不出现,待会火影就该招待风影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