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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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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面对选择的人是你,你会如何决定?”她问她,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么没有意义的事呢?时间是无法挽回的。那个晚上无论有多么漫长,也仅仅是一个晚上。所以在黎明之前,我做出了决定。”

她看着她,轻轻呢喃:“你选择了……团藏。”

“或许可以这么说。”冰蓝色的眸光望向黑暗的屋子,透过黑暗,透过时间,去看见更多的东西……

“每个人都可以变得很绝然,如果你尝试过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你眼前。当极致的痛苦让你决定了心的方向,你便不会回头,不能回头。”镜中人平静地说着,“爷爷早就为我想好了出路。倘若我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死不作为,同样我也可以漠然的忍受战争,下定决心选择鼬背叛所有站在他对立面的人和事,甚至整个村子。背叛者只有做得彻底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然而,倘若我放不下至亲的死,那么我同样不能忍受他死得毫无意义,我便能忍受自己和鼬共同背负弑族的罪名,为了村子坚定的走下去。”

“可是佐助……”

“是的,佐助。”

嘴角上扬,她打断她,淡然微笑。

当她笑起来,月光闯不进的冷色眸光中流动着微光,双目就跟着莹亮起来,明知道那双眼中毫无情绪,她却觉得那流转在眼中的微光……很像泪光。

“我花了一根蜡烛的时间思考,最后选择了团藏。然后,我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她侧首,仿佛陷入沉思,轻语着,“整个晚上,我对我自己说,既然作出了选择,那么就必须听从爷爷的话,鼬的弟弟虽然很无辜,但杀了他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我花了整个晚上的时间来思考,关于佐助的事情。”

毫无疑问的……

“可是仍然我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我无法下手,不仅如此,我还纵容鼬对他做出的安排。”她笑:“鼬决定行动的那个晚上,我在慰灵碑前对着爷爷的名字发誓,就一次,就这一次违背他的教训,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再脆弱手软,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的意志贯彻到底。”

“如果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我是否还会这么选择呢?”镜中的人轻声问着自己,所有的思量和挣扎最终化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她看着她,轻柔地说道,“思前想后,唉声叹气又有什么用?最终还是会面对现实。讽刺的是,我们只能活在属于自己的现实中。所有关于回忆也好,思考也好,意志也好,谁都看不见,我们独自活在这个世界,表面下的东西,谁又能完全理解?对于我的真实,可能在别人的眼中都是浮光掠影的假象,承诺所谓的永远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我们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现实中,分不清哪些才是真实,哪些才是虚假,有什么立场去谈承诺和永远。”

“我曾经以为鼬永远不会欺骗我,可是在他的现实中,或许欺骗才能维持现况。而曾经以为不被欺骗的我,也渐渐明白了自己要面对的东西,变得像他一样擅长欺骗隐瞒。呵呵……”她笑出了声,带动了肩膀,微微轻颤,“当那个晚上,他来找我告诉我不用担心,他已经决定执行暗部的任务。你能想象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听他把话说完?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我只能告诉他‘我理解’阻止他再说出什么我不能承受的话,因为我不确定我的笑容最后会不会在他的面前崩溃。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欺骗者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视线落在她的眼中,她问她:“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温柔的你的话,你会告诉他吗?当鼬背负长刀,站在你的面前平静的告诉你,我会杀死自己的族人成全木叶想要的和平。你会告诉他,其实侩子手不仅仅是他,是你选择把一切摆在他面前?当他带着恳切的语气告诉你,请你原谅他的自私,他想要救弟弟的心情,你是否会告诉他,你曾经是如何想着杀掉佐助?”

“那个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闭上眼睛,她轻轻默念,“钦,留下佐助是我自己的私心,如果你因此而恨我……呵呵,他不明白,他不明白,我不会让他明白,即使是就这样和他赴死,我也会把秘密带入地下,呵呵……佐助说要复仇,他倒真的没有找错对象。”

她轻轻默念:“他并没有找错对象……”

“可是他并不知道,佐助并不知道,你为他做的一切。你可以——”

“我可以?”

“你可以……”

“可以怎样?”

澄清?跟谁?解释?从哪里开始?——是啊,跟谁……又从哪里开始……

视线渐渐从光滑的镜面上收回,垂向地面。她感到无形的压力降临在身上,抬不起头,挺不起肩膀,只能弯下脊梁。

“于是你听到了故事的开头,在那个战场上,我丢弃了弟弟,丢弃了过去,丢弃了对自己一切的记忆,遇见的那个人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给了我一个家和亲人,赋予了我新的身份。”

轻轻地,在黑暗的世界里,她看着她,问着她。

“你说,这算不算是个美丽的故事?”

嘴角轻轻上扬,她露出一个微笑。

不是微笑,没有亲切;不是嘲笑,没有讥诮;不是冷笑,没有恨意;不是诡笑,并非歇斯底里。那只是一个笑,好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无声,超脱于一切之外,不顾生死,无牵无挂。

一直以来这样的笑容,她看了很多次。

唯独这一次,她的笑容深深印刻进她的脑海。

唯独这一次,她看懂了。

好像在说:就这样,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面前的这个人被洗净了很多的东西。

无法一一罗列,无法清楚计算,那都是一些无论如何都无法被衡量的东西。

她明白,微笑的这个女子失去的,比说出口的更多。

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微笑淡然的默念着,就这样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一切就只能这样了吧。

从没有想过要对谁诉说,只是坚定得按照自己的逻辑走下去。面对常常能置人于死地的现实,笑一笑,然后走下去。

这算是怎样的人生呢?

故事的开头是相聚,之后,一步又一步,走向堕落的分离。

她是想问她如果知道了这样的结局还会作出当初那样的选择吗?是想向她确定自己究竟是作出了怎样的决定?

这些从来都无法对人诉说的事……

“你在想什么?”她打断她的思绪。

“我在想……这是个怎样的故事。”

“那么,你得出结论了吗?”

她摇摇头:“你还没有告诉我故事的下半部,不过我大致能猜出一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对你而言究竟哪一部分会让人更痛一点,但这一定是个痛苦的故事。”

“痛苦的故事……”她重复一遍,微笑。

不,不仅仅是痛苦,她也明白。

然而那些更加深沉的东西过于阴暗沉重让人不敢碰触,也难以描述。

痛苦,并高于痛苦的,那样深沉的东西。

从根本上的完全颠覆……

“痛苦并不可怕。”

用平缓而淡漠的语调,她的眸光落在她的脸庞。

“那个时候的我选择了痛苦,成全我以为自己要面对的现实。”

“忍耐、牺牲、名誉、将来,我放下一些东西,承受一些东西,我以为我在捍卫着村子,捍卫着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所有的代价和未来比起来都变得微不足道……是啊……微不足道。”

“可惜人生并不如我们以为的那样,往往最后都不尽如人意。呵呵……”

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莹然有光,她看见她平静深海一般的瞳仁中透露冷金属般锐利冷酷的光泽。

“有一天,梦醒了。”

轻轻的呢喃,她似乎在对自己说着。

梦醒了。

止水的术因为他的死亡而变得越发的薄弱。

琐碎的片段开始浮出水面,在夜里,在梦中,在偶尔回忆起的场景里,渐渐苏醒。

“现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要接受的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呢?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这样问我自己。”

“我突然不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顿了一顿。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我根本就不是伊贺钦。”

“不,我不是伊贺钦,不是伊贺忍的孙女,我甚至不是火之国的人。”

镜外的人怔了一怔:“你说什么?你不是火之国……可是你是从战场——那么说……”

“没错,我的家乡在水之国,是木叶的敌人。”

“还想听更加讽刺的么?”她淡然微笑。

“你听说过源氏一族吗?我出生在源氏家族的旁系。那一年的战场上,我们战败之后,被宇智波一族灭族,在逃跑的途中我失手杀了我的弟弟。”

“而制定那场突袭计划的人,是伊贺忍。”

微凉的风吹过她的耳边将她的声音轻柔的带过。

“你说,所谓的现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是否只能活在属于自己的现实中,所有关于回忆也好,思考也好,意志也好,表面下的东西,没有人能完全理解?

所谓的真实,可能在别人的眼中都是浮光掠影的假象,

如果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还要不要那么死心塌地?

你能问答我吗,温柔的人。

还要不要那么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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