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那个每晚都会来探望马特的人影在卧室前站了一会儿,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并没听到任何动静。门外的人似乎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想必那几个人相互牵制,倒是便宜了自己。毕竟像自己这种身份不方便和那些小辈斤斤计较。
没错,此时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就是这座王宫的主人,肯特公爵爱德华奥图斯图亲王殿下。虽然公爵阁下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但是作为皇室成员从小吃穿用度、保养方法就极其讲究,再加上公爵在军队锻炼出的健壮体魄,这让爱德华亲王殿下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出头。
爱德华亲王慢慢推开房门,可是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亲王殿下的预计。只见马特右边躺着福尔摩斯,左边靠坐这达西,而自己最忠实的护卫团团长威廉居然也在床尾占据了一角,没想到这帮人一下子全都来齐了。而且这三人怎么一脸心虚的看着自己,难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三位先生,真是好兴致啊。据然选这样一个夜深人静之际访友吗?”爱德华亲王看着卧室里的三人说道,“还有,你们那心虚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对马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爱德华亲王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事不可能发生,可还是不爽的警告对方不要做的太出格。
“呃……大人,我们只是,只是来看望马特少爷。”威廉看到来人是公爵大人,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哼……威廉,你的事天亮后我再好好审问你,关于肯辛顿宫的守备问题。”爱德华亲王狠狠的看了威廉一眼,这个家伙为了偷跑来探视马特,居然擅自更改守备状况,真是不可原谅。“哦?探望马特,我怎么不知道探病需要深夜进行,而不是白天。这有什么说法吗?”
“呃……”威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要自己和公爵大人坦白,因为大人工作扔给自己,导致自己白天完全没有时间去看马特少爷,而公爵大人却霸占着整个夜晚,所以自己只能另辟它途。
“……”达西先生本来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所以听到公爵大人的话只能保持沉默。
“哦?照阁下怎么说,那您的行为又怎么解释呢?”福尔摩斯可不管对方的身份,照旧开口询问
“呵,这是本公爵的卧室,本公爵晚上回卧室休息需要解释什么,倒是你们…未经同意,擅自闯入。难道威廉没和你们提起吗?,本公爵的卧室是王宫的禁地。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爱德华亲王完全不把福尔摩斯的话当成一回事。
威廉觉得自己冷汗直流,上帝啊,自己怎么会忘记公爵大人的习惯,未经同意,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这间卧室。就连公爵大人的前妻维多利亚郡主也无法自由出入这间卧室。可是,现在这里居然聚集着这么多闲杂人……威廉暗自后悔,自己怎么挑这么倒霉的一天来看马特少爷,也不知道,现在向大人认罪是否还来得及。
“什么……”达西先生暗自惊讶,这间居然是肯特公爵阁下的卧室,也就是说,他们没来的那几天这位大人天天晚上和马特同床共枕,这真是……达西先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推测让自己不爽,甚至暗自生出‘要睡也是和自己睡,’这样令自己惊悚的想法。
“呵,难道身份高贵的人都喜欢玩这一套,要是阁下真的想治罪的话,早就派亲兵把我们抓起来了,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说那么多废话。我们这样聚集起来,说不定效果更好。你不是也想让班内特早点醒来吗,这不是正合您的心意。”福尔摩斯没有丝毫的慌张,淡淡的说。
“不愧是名侦探福尔摩斯,不过你这些话如果能坐起来说的话,我相信会更加有气势。”爱德华亲王不满的看着睡在马特身旁的福尔摩斯。该死的,自己的床可连前妻都没有睡过,要不是情况特殊,自己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如此不敬,真是便宜他们了。
“……”众人听到公爵大人的话又一次集体无语的状态。
特别是福尔摩斯,由衷的感到疑惑和不解。到底怎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抓着自己不放,不就睡在班内特身边吗?有什么不满的,要是你们想,也可以睡啊。可是只是这样想想,福尔摩斯也感到心里一阵不爽,似乎不满别人占据了自己的位置。不过,福尔摩斯把这归结于因为在班内特身边睡眠质量比较好,所以不想把这个难得好眠的位置让给别人。
“呵呵……”就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中,一声极其微弱、沙哑的笑声,像平地的惊雷炸醒了卧室里的四位先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马特最近的福尔摩斯,他极其迅猛的俯下身,观察班内特的异动。可惜的是,身边的人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福尔摩斯并不死心,一会儿掐掐班内特的脸颊;一会儿又翻翻对方的眼睑,然后猛然的掀开班内特的被子,把手很自然的滑进班内特的睡袍……
众人被突而其来的声音弄得愣了神,毫无反应的看着福尔摩斯折腾马特,但是,当福尔摩斯的动作朝着诡异的方向进展并且越来越离谱时,坐着马特另一边的达西先生即刻反应过来,一把拉开福尔摩斯的手,伸手拉起棉被往马特身上一裹,狠狠的说,“住手!该死的……福尔摩斯。”
站在一旁的公爵阁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福尔摩斯,你能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原因吗?”显然他也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
“嗯……”福尔摩斯颇为遗憾的把手收回来,这么难得的一个实验机会,就那么白白的飞了。这几天,福尔摩斯在肯辛顿宫巨大的书房内找到一些编外的医学书籍,介绍一些并没有经过医学界证实的奇怪疾病,其中正好有一种唤醒因不明原因导致昏睡病人的方法,“我查过一些资料,记载这强刺激会使部分昏迷的人醒过来,既然班内特会发出笑声,说明他至少能接受外界的信息,我只是想给他来点别的刺激。”
“呃……”威廉不确定的问,“福尔摩斯你所谓的别的刺激是指……”
“这还用说吗?最好的刺激当然是疼痛刺激,我只是想在班内特的腰部掐一把而已,嗯……其实腋下也是个很好的部位。”福尔摩斯说完,看着另外三位微微心动的样子,暗自得意。一把抢过被达西先生裹成一条并且抱在怀里的班内特。迅速的又一次掀开班内特的被子,把手伸到对方敏感的腰眼处,找好位置、摆好姿势,刚刚准备下手……
“这样不行……”这次是威廉,一把拉过马特少爷,重新把他抱严实。虽然知道福尔摩斯这么做是为了马特少爷好,自己的理智也认可福尔摩斯这么做,可是,福尔摩斯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让人很黑线、很崩溃;所以,威廉出于本能的再一次从福尔摩斯的魔掌中把马特少爷夺了回来。
爱德华亲王叹口气,揉揉胀痛的额角,看来自己如果不插手,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眼前几个人真是精明的侦探、守礼的贵族和严谨的上校吗?不过亲王殿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和这三位闹成一团,“别挣了,威廉去把当值的御医叫来。”
很快年迈的宫廷御医被威廉连拖带拽的带到公爵大人的卧室,几乎断气的说道,“公爵…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为…阁下效劳?”
“Dr. 菲尔德,快看看,马特好像有反应了。”亲王大人亲自下令。
老御医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看着依旧霸占在马特少爷左右边的两位先生,“两位先生可否让在下检查一下班内特先生的情况。”
福尔摩斯和达西相互看着对方,最后,达西先生为了让马特尽快得到诊治而让到一旁,而福尔摩斯想争取亲自动手实验的目的,依然毫不在意的坐在班内特身边。
经过一番检查,“公爵大人,在下可以确定班内特先生对外界的刺激确实有反应。随时都可能清醒过来。”
“好,做得不错Dr. 菲尔德。需要注意些什么吗?”爱德华亲王听到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需要为患者准备一些易消化、有营养的流质食物,还有热水,能加快班内特长期制动的肢体的恢复。”老者缓缓的说
“威廉你听到了吧,立即把医生说的话吩咐下去。随便送Dr. 菲尔德出去。还有,把王宫的守备恢复原状。”爱德华亲王快速的把任务布置下去。
福尔摩斯自己观察着身旁的班内特,许久才淡淡呼了一口气。“的确,我发现班内特眼睑的颤动,随时都有要醒的迹象。”
达西先生终于放下心来,在刚得知马特状况后,胸口那难以言明的恐惧和疼痛如同幻觉般消失得无影无终。达西先生出神的按住胸口,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一样,这种感觉比失去亲人的感觉更加强烈,虽然同样的痛苦,但是得知马特昏迷的那一瞬,巨大的无助、恐惧、痛苦瞬间向自己袭来,那种如同堕入无尽痛苦深渊般的感觉,马特显然在潜移默化下变成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至于是怎么的存在,达西先生不敢细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要是想清楚了,就会失去马特似得。
福尔摩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慢慢把左手伸进班内特的被子。在旁人看来,还以为这位先生还是不死心。可是只有福尔摩斯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伸手去掐班内特,而是轻轻抚摸班内特刚才被Dr. 菲尔德用针扎的地方。福尔摩斯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和班内特可以说是还没相见,已经相知。可是,就算相识相知这么多年。福尔摩斯还是无法看清眼前这个人。每当觉得已经够了解对方时,班内特总会又给自己带来一些新的刺激很感觉。
本以为班内特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可对方却用他的智慧和才华让自己另眼相看。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才华横溢的孩子;对方却能毫不畏惧的对抗英国最残忍、狡猾的罪犯。更别提他那惊人经商天赋。当福尔摩斯把班内特看得和自己一样时,却得知马特就是自己寻找了许久的授业恩人。可是,当福尔摩斯觉得班内特几乎无所不能时,对方却被一个小小的刺激打倒。
此时,福尔摩斯坐在班内特身旁,前后巨大的反差感虽然让福尔摩斯不太满意,但是内心却意外的觉得格外的踏实。
爱德华亲王懒得搭理在自己卧室愣神的俩人,转身走进隔壁的副卧室,那个曾经是自己前妻维多利亚郡主的卧室。连续几天的寝食不安,就算身体健壮的公爵大人也有些受不了。公爵大人决定在马特醒来前好好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