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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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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自是第一时间便辨出了来者身份,他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动作却表现的异常自然。只见他噌地从沈延风身上一跃而下,接着踱着步子主动靠近宫熙花身边,虽然甩起尾巴,侧着脖子,用身体蹭着对方,已示讨好。

宫熙花因为临水第一次主动亲近的行为而一愣,接着想到自己刚才的言辞颇为不妥,不动声色的收敛了那股子冷冽,换上以往一径的温和。

他蹲下身子,也不忌讳的就这样勾手搂住临水,拍了拍怀里的那颗豹子脑袋。

“臣也看不出,殿下对临水如此有好感。”沈延风看着眼前的情景,微一皱眉,心底是说不出的烦闷,却又不好当着宫熙花的面发作。何况,他对自己的这突然而来的烦闷情绪也有些莫名,他实在不知为何而来。于是,挤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句话。至于话中之意,只能由俩位自己去斟酌了。

“那今日,沈将军算是看到了。”

宫熙花如此坦白的话,倒是让沈延风再也接不下口。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宫熙花玩耍着怀中临水的两只前爪,逗着它和自己闹腾。

“沈将军,今日细作之事如何了?”宫熙花一般和临水玩,一边不经意的问。他的表情被掩藏在面具之下,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临水身上。可那话却是直冲着沈延风而去的。

沈延风沉吟片刻,随后走近了那一人一豹,也跟着蹲下身子,围在临水屁股后头。他伸手搭上临水的尾巴,一边摸一边压低了声音。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

宫熙花未马上接话,倒是拎起临水两只脚爪,装着人类拍手的姿势互相击打着。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刻,接着清冷的音韵便从那薄唇中逸出:“噢?呵呵,那延风你的打算呢?”

延风?这样的称呼不禁让沈延风错楞的顿住手中动作,也让一直任由俩人把玩的临水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臣……”沈延风突然就不自在起来,他明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算来我与将军的渊源也可追溯到上一辈,本殿的娘亲与将军的祖奶奶也算是一家,怎么说你们家还带着远亲。私底下便不要这么拘束了。”宫熙花适时替沈延风解围:“你唤我一声季卿便可,出游在外,我向来从母亲姓季。”

宫熙花说完,自然地伸手搭上沈延风的肩膀。“还是延风觉得,我这没权没势的三皇子,不值得?”

“绝无此事!”沈延风当下大惊,义正言辞答得果断。

“如此便好。”宫熙花拍了拍那厚实的肩膀。

沈延风这才松缓下表情,也才想起关于三皇子的一些传闻。三皇子的母亲甄妃,容貌天下无双,才学出众。然而却因为一次后宫之乱中,被打入冷宫。罪名是企图迫害其他妃子腹中龙种。皇上因为不舍赐死,才从轻发落。可自此,年幼的三皇子便乏人问津,一直备受冷落。直到其十六岁自动请求外出游历,皇上才再次正视了自己的这个三子。

再次,便是自己祖母与甄妃的一些渊源,自己也曾听父亲提起。三皇子算来的确与自己有些亲缘。如今虽心底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也曾几度犹豫,但几日接触下来,沈延风确实敬佩他的为人作风。

“季……卿。”虽然不习惯,沈延风还是勉强唤了声。随后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毕竟身份之隔,我还要习惯一阵子。”

“无妨。”宫熙花撤手再揉了揉临水,接着站起身来。“若是你我没料错,怕是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沈延风也随之站起来。他收起笑容,露出严肃的表情。话还未出口,便听得一声急唤朝这边而来。

“将军,樊原自杀了!幸好将军先有准备,才没让他成功。”

但见吴风一路赶来通报,近了才发现一旁站立的男子,急忙要下跪行礼,却叫宫熙花伸手阻了去。“事情紧急,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走,去看看。”沈延风对上宫熙花的眼神,俩人心中一切了然。他先一步向牢营而去,身后的临水紧紧跟着。

吴风心中焦急,自然也随沈延风疾步而去。只有宫熙花淡然的站在原地,许久才淡淡唤了声:“西。”

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在宫熙花身前,随后恭敬的跪侯在他身前,静默的一语不发。

“差不多,是时候回京了,就这几日。”宫熙花闭了闭双目,接着缓缓睁开:“京里的安排可以开始动作了。”说完,也不待驱人离开,便想刚才沈延风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那黑影俯身接命,随后再次静静的消失在黑夜中。

来到营牢之中,一股压抑之感迎面而来。虽则是在军营之中,但审问人的地方不管古今中外,在哪个地方,都相差不多。

临水跟在沈延风身后,距离了半个身子。他的目光一进营牢便落于那被几名士兵围拢的男子身上。意外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外伤,只是身形看上去格外狼狈。

低头一咧嘴角,露出个奇怪的表情暗叹:果然是沈延风的作风,连得审问犯人还那么斯文。

“樊原。”沈延风看着昔日的爱将,如今变得这般模样,心中就有说不出的痛。“既然认罪了,为何还寻短见?你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要以死抵罪,却也并非你说了便能算的。”

武将之人,当战死沙场,忠守家国。如今樊原的举动,不过是让自己蒙羞,让他人不齿。他必然是知道,才会想到自杀一路吧。

临水无奈的晃了晃头,蹲坐在角落默默的看着情况的发展。只见那樊原不知是无法开口抑或是不想开口,那杂乱的头发下,他只是紧闭着双眼,面容有些痛苦与扭曲。

“吴风,让弟兄们出去吧。张瑞,你和他留下。”沈延风迅速的下了命令,一行人立马执行。最后那营牢中除了临水和沈延风,剩下的只有张瑞和另一名面容陌生的小兵。

临水看着沈延风默默的静立在那儿,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淡淡开口:“跟着本将那么久,你的为人本将还是知道的。”

就这么轻缓的一句话,令得那樊原猛地抬头,那乱发下的面容隐约可见激动之色。但片刻,便被强行压下,徒留冷漠。

“还是不愿跟我坦诚吗?可即便如此,我却也容不得那人。”

咦?临水奇怪,沈延风现在说的又是哪出?转着眼珠想了想,难道……

“既然沈将军不说,那便由本殿来说。樊原,顶罪固然是你的决定,可抓住那细作之人却是我们必然为之之事。”

临水倏地回头,便见那一袭白衣的面具男子恬然的从帐外掀帘入内。

他话中的意思是——樊原并非真正的奸细?这是怎么回事?但临水心底的吃惊并不大,他早觉得事情有古怪,如今不过是应证了自己的感觉罢了。

“殿下。”一行人恭敬的行礼,而临水无意间的一瞥,便也了然这真正的细作会是哪个。

呵呵,不愧是沈延风和宫熙花,这俩只狐狸看来是早就串通好的了。临水自发的挪了挪位置,以备不时之需。

宫熙花挥了挥手,免了众人的礼。接着在沈延风身侧站定。他看着樊原,突然面露笑意:“不过是个情字,值得樊副将落魄至此吗?”

便是这一句,让樊原彻底失了冷静。他猛地抬头,干裂的唇微微颤抖着,开合了许久,才勉强迸出一句:“我认为值。”

“痴情种啊。”宫熙花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么现在,樊副将是否还坚持说自己是那名细作呢?”

是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之前沈延风的话,他不搭理,那还好说。宫熙花进营时的那一句,他不搭理,那也实属正常。可现在回了宫熙花这一句,不就证明樊原他真的不是细作,而只是冒名顶替吗?

宫熙花果然是宫熙花……

“我!”樊原也自知失言,只能咬紧了牙,闭目一言不发。

“你虽不是细作,可企图刺杀本殿,一样是死路一条。还是说,你就想这么背负着这些罪名,被天下人耻笑?你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可曾想过你的行为会为他们带来怎样的痛苦?”宫熙花话锋一转,冷冽之气便顿时蔓延:“天下自私者何甚,却不料出自沈家军。那么沈将军,本殿即是连你一并判了,也不、为、过。”

沈延风面不改色,只是倏地单膝跪地,垂头不发一言。

“将军……”倒是一旁的张瑞面露紧张之情,和那小兵跟着沈延风一并跪了下去。

“本是我一人之事,何必牵扯到将军。将军为人,大家心底清楚。是我个人之失,与将军无关!”那头的樊原激动起来,挣着被缚的双手,死瞪着宫熙花。

“上梁不正下梁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樊原,连坐之罪你可曾听得?”宫熙花嘴角微挑,一抹冷凝的笑挂在脸上。“别说今日你尚在人世,即便你以死谢罪,也改不了本殿的决定!”

“你!”樊原痛苦之极,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一点是他的坚持,绝对要保住那心中之人,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可此刻,樊原却不禁双目赤红,面容痛苦地流下泪来。

“别再逼他了!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便是那细作!”一道清亮却坚定的声音自营中响起,引得几人纷纷露出各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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