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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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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艾家那两个孩子,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与什么人联系吗?”弗雷德里克含着笑,标准的汉语足以让大多数人汗颜。他轻松地一步一步踏着黄土飞扬的山路,保持着那份淡定从容,仿佛他正行走在华丽唯美的宫廷长廊中。

“当然,他们在这里住了一年多,除了镇上的邻居,就没什么人再去拜访那个小院了。”杨震激动而带着些好奇地望了望身边比自己似乎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总觉得与他走在一起,好象做梦一样,不过他可不敢怠慢这少年的问话,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寒潮大哥的哥哥荆梓有些孤僻,喜欢收留那些脏兮兮的流浪猫、流浪狗,所以镇上人一般也都不爱去搭理他。(清辞语:呸!什么叫我喜欢?明明是寒潮硬塞到这里来的好不好?同情心过度泛滥的人是他!)但是寒潮大哥很厉害,才跟了师傅一年多,就已经比我强很多了!”说到这里,杨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吗?那孩子真的那么出色?”弗雷德里克点了点头,蛮不在意地轻笑道,“完全不比我逊色的继承人呢!难怪柴长老要生我父亲的气了?因为没有通过柴长老而擅自行动,结果却打草惊蛇,吓跑了柴长老看中的继承人和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孩子。父亲…………嗯,还是有些太冲动了。”

这话杨震可不敢接茬儿,人家的儿子评论老子,自己多嘴可没什么好处,何况又是那样一个神秘的人?

“真想见见那对兄弟啊!”弗雷德里克望着参天古树间若隐若现的陡峭山峦,发出一声轻浅的低叹,“一个能让你乖乖叫‘大哥’的天才武者弟弟,一个心思细腻、思维缜密的年少老成哥哥。天才…………呵呵,多么令人向往与嫉妒的名词?不过,天才总是寂寞的呢…………真羡慕他们啊!”

杨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淡雅少年,虽然只比他大几岁,但从师傅口中,他却已经知道了这少年几乎可以用“难以置信”来形容的才华!文,那些诸如拿到某某学历的经历就不必细提了,因为身份的关系,那些学历全都是用不同名字参加的考试,不过师傅却亲眼见识过那厚厚一叠学历证明;武,即使是寒潮,也不过是师傅为面前这少年培养的班底!现在师傅根本就不和这位已经出师很久的徒弟过招了,师傅的理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把骨头经不起拆,还是算了吧!”

当然,那些实力还不至于让杨震对眼前的少年产生如此强烈的钦佩之情,然而,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巧妙安排布局让他的父亲成功进入杀手集团的上层,然后暗中利用杀手集团的情报网,解决了一大批素行不良的危险分子。最近,更是在手下势力中产生叛乱分子的情况下,硬是力挽狂澜,以雷霆手段镇压下杀手集团内的不和谐音,将他的父亲推上了主位,彻底掌握了整个集团!

杨震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成为名震一方的霸主,对于能够让一个杀手集团改朝换代的少年,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当柴师傅阴阳怪气地把这次的接待任务丢给他的时候,他兴奋得竟然睡不着觉!可是一想起早上出门时,柴师傅瞪着眼睛吼叫着要他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面前这位优雅少年时,杨震不禁有些头疼————以下是柴师傅的原话:“老子搞不定,就派儿子出来收拾残局?你告诉那帮混蛋!一天找不回寒潮,我就一天不理那头死熊!他也休想要我再为他去训练暗兵!”

杨震虽然不太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过多少也从这少年的话语里猜出了几分,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位中年大叔的出现吓跑了艾荆梓和艾寒潮兄弟俩,所以柴师傅正在气头上,至于“暗兵”是什么,就不是杨震现在所能知道的了。

身边的优雅少年弗雷德里克突然停下了脚步,令杨震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不禁微微有些脸红,连忙问道,“少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啊,不,没什么!”弗雷德里克半蹲下身,系着登山鞋上松开的鞋带,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向身边由最开始出发时的喧闹,到现在已经疲惫到再没有任何噪音发出的那些孩子们,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发现。但…………绝不会是错觉,刚才明明有人望了他好一会儿!如果只是那种因为他的外貌而对他心生好感的目光,绝不会引起他刚才那种悸动的感觉!而他对自己的第六感有着超强的信任!

不过,既然找不到,那就是对方不希望让他发现。没有任何危机感或是杀意,应该不会是那些讨厌的臭虫,他们追不到这里来,也不可能将本身对他的敌意掩饰得如此彻底,而且嘴里嚷嚷着不管事的柴长老,绝对不会坐视那些无法知悉身份或是属于敌对势力的人靠近九宝山区域,实在无法阻止的时候,也会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他。那么,不是敌人,就是不想与他见面的朋友罗?整理好鞋带,弗雷德里克站起身,跺了跺脚,继续向前走去,杨震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却没有发问。

“啊!对了,柴长老应该会托你带些话给我吧?”弗雷德里克貌似不经意地侧了侧身,锐利的眼神在身边的孩子们身上一扫而过,隐约看到一个纯白的身影在人群中闪过,似乎对方发现了他如此不明显的窥视。弗雷德里克先是一愣,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清秀俊雅、却隐藏着许多秘密的脸庞。一想到那个人,胸口莫名地一热,竟生出几分期盼的感觉来!会是他吗?

“师傅的话…………有些…………”听到优雅少年的问话,杨震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他不提起的话,自己还真没有勇气把那些很不客气的话完整地复述出来。

“没关系,你就说吧!柴长老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本来我父亲在他的地盘里擅做主张就令他很不高兴,再加上涉及到他视为衣钵传人的弟子,他就更是火大了。没什么好话也是自然的。”弗雷德里克浅笑,依然保持着贵族风范,但眼底却多了一抹黯然与警惕。暗自唾弃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不再去关注偷偷注视着自己的人,那个男扮女装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看来自己最近真的忙昏头了,怎么可以总是想着那个孩子?可不能这样下去了!这种不安与期待是很危险的!

杨震点了点头,别别扭扭地将柴师傅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同时很小心地看着身边这少年的脸色,生怕惹恼了他————尽管那些话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

“呼…………”好险!我小心翼翼地站直身子,看着那两个逐渐加快脚步,将这群孩子越抛越远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敏感到这种地步!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他就有所感应!看来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绝对不要轻易去招惹。那枚印信,还是赶紧找机会处理掉吧!太不安全了!

“荆梓,你为什么要怕他?”寒潮不解地望着我,对于我的躲闪,他理所当然地理解为“惧怕”。

“怕谁?我有怕什么人么?”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讨厌麻烦而已!”既然那个人上了山,也就意味着在山上还有与他撞上的可能,思及此,我毫不犹豫地一拉寒潮,“去跟老师请假,就说我不舒服,你要送我回山下的极限基地休息,我们在那里等这些登山的同学下山,然后一起回去。”

“好!”寒潮没有丝毫迟疑地左右看看,找到一位负责这一路段的老师,指了指脸色苍白的我,说明了情况。这种事情也没少遇见过,老师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基地教练,由他送我们下山。为了安全起见,那位教练还带上了救生犬。

这九宝山寒潮可是转了一年多的,对于哪里有近道、哪里路段不好走自然是熟门熟路,哪里需要人带路?于是拒绝了老师的好意,说担心我身体不舒服,然后拉着我逆着人群向山下走去。像我们这样走到半路就折返的孩子也有不少,例如————之前在寒潮学校里看到的那个拿着钱砸跟班一起来登山的孙姓胖子。

“咦?这位漂亮的妹妹,你好象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这不是艾家的傻小子吗?你快离这位高贵的小姐远一些!像我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亲近的!”胖子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将商人的市侩学了个十足十!

寒潮眯了眯眼睛,根本就不屑搭理他,我忍住笑,乖乖地跟在寒潮身边,觉得这胖子实在没什么商人的眼光————看我和寒潮手牵着手的亲密模样,也该知道我们关系不一般,竟然还说这种惹人讨厌的话,实在是…………

“喂!孙哥和你们说话呢!没听见么?耳朵聋了!”紧跟在孙胖子身边的那个削瘦狗腿子见我们没有理睬那孙胖子的意思,立刻跳了出来,狐假虎威地大声吼道,结果却惹来仍在努力攀登的孩子们的瞪视,他不由地缩了缩肩膀,躲到孙胖子背后去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啊!”孙胖子丝毫不为所动,立刻一瞪眯缝眼,把那些看过来的不悦眼神给瞪了回去,然后讪讪地笑道,“不想理我就算了,山不转水转,总有再碰头的时候嘛。”

我拉了拉寒潮,实在觉得这个人很宝,寒潮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拉着我加快了脚步,很快将这两个无聊人士抛在了身后,径直赶回极限基地去了。然而,我的平静还没维持多久,吃过简单的午餐之后,寒潮立刻做了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情————

虽然男生女生的住处是分开的,但我是自费参加这次活动的,自然是自己掏钱单独要了一个房间,寒潮无论如何不让我一个人睡,于是跑去和基地的服务人员说明了情况,然后大摇大摆地带着自己的小行礼钻进了我的房间。反正都是小孩子,我们报的又是表姐弟的关系,倒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什么。

不过,没多少人在意,并不表示我也不在意!刚刚从家里逃到九宝山镇的时候,因为顾虑着寒潮年纪太小,刚刚经历过巨大的打击,还是惊魂未定的时候,所以允许他跟我一起睡。可那段时间我几乎都是趁白天的时候睡觉,晚上瞪着眼睛过一夜————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哪怕耳边只有他睡得极沉的呼吸声,我还是会惊恐。所以,当他在柴老头儿那里学武开始,我就再不让他晚上跑进我的房间了!

“不行!寒潮,你不能和我睡一起!要么你老老实实地睡到外面沙发上,要么我睡到外面沙发上。”我毫不退让地再三申明,即使寒潮摆出一副颇受打击的表情也一点儿都不心疼。

“为什么嘛!那么大的床,两个人睡又不是睡不下?我会很乖的,绝对不会把你踢到床底下去的!好嘛,荆梓,你就答应我嘛!我都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了!”寒潮不屈不挠地继续磨蹭,由下向上呈45°角仰望着我,仿佛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好嘛!好嘛!荆梓,人家好不容易盼到可以和你一起出来玩!可以一起吃东西、可以一起玩有意思的游戏、可以和荆梓像从前那样睡在一起…………不要把我赶到外面去嘛!荆梓…………”

不行!绝对不能心软!我咬了咬牙,不再理会寒潮的哀求,自顾自地将一床被褥拖到外面房间那对现在的我来说足可以做床的沙发上,然后很严肃地看了寒潮一眼,“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怎么可以还像以前那么赖皮?我再说一次,这里,要么你睡,要么我睡!反正我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寒潮见我态度坚决,立刻蔫了半截,磨磨蹭蹭地走到沙发边,鼓起了腮帮子,眼底尽是浓浓的失望,“好嘛!我睡沙发好了。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荆梓一定要等我睡着了,才可以回到里面去睡觉!”

算是交换条件吗?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却突然一阵心悸,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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