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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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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宝山的范围极大,而九宝山镇,不过是最靠近九宝山的小镇,这次学校组织的登山活动,是到距离九宝山镇约五公里之外的龙角峰极限基地去,由那里的极限爱好者们带领这些家里有些闲钱的富家少爷小姐攀登龙角峰。时间是三天两夜,让那些宝贝疙瘩好好体验一把体质强健的好处,顺便学习一些简单的健身方法。

寒潮记挂着那个神神叨叨的柴老头儿,我也答应了会在登山开始之前借口不舒服要他陪伴,然后找机会溜回镇上,远远地看看泓威医馆的情形。我不知道现在那头死棕熊还有没有继续派人盯着这里,所以大摇大摆地回去是不太可能的,寒潮倒也乖巧,保证自己绝不会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本不打算登山的我和寒潮,在隐约看见一条神情倨傲、趾高气扬的土狗傲然站在基地人员那边,带着轻蔑表情左右张望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乖乖地站到了正声嘶力竭组织学生排队的老师面前,交换了一个带着些兴奋的眼神————像这样的活动,除了随行的学校校医,自然还会从附近临时聘请几位擅长推拿、处理跌打损伤的医护人员,而除了柴老头儿和杨震,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至于那条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而懒洋洋地卧了下来的土狗,不是之前最凶悍的白白又是谁?登山的时候带着这样的犬,倒不是为了带路,反而是借助它们灵敏的嗅觉及早发现隐藏的危险更重要一些,看白白现在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段时间一定过得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杨震…………他的恐犬症好了没有…………

也许是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寒潮握着我的右手,突然笑得很奸诈,我带着纵容的笑意摇了摇头,伸出空着的左手去拿水壶————因为登山时不允许带什么多余的东西,我和寒潮只带了两只水壶,然后就是两条擦汗的手巾、以及轻巧的水果刀、火柴和指南针。那些为了以防万一而需要配备的药品,都在随行的医护人员身上,我们自己倒是不用操心。刚刚将水壶的背带勾着拎起,勾住那肩带的中指与食指便有些吃不住力,掌心蓦然一痛,我下意识地一翻手腕,将水壶松开,任凭它往地上落下。

“荆梓?”寒潮眼疾手快地伸手一勾,抢在水壶着地前抓住了背带,见我的动作有异,立刻拉住了我之前去拎水壶的左手,一叠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连水壶都拿不住?这一上午可只能靠这壶水撑过去呢!啊…………你的手…………”

之前划在掌心的伤痕,狰狞地出现在寒潮眼前,寒潮的双眼立刻就红了一圈,“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看刀口,是前两天的事吧?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你竟然连包扎都省了!不知道伤口会感染吗?你、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拜托,伤的是我的手,你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行不行?”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他手里那只原本属于我的水壶抢了回来,斜挎在肩上,“之前忙着收拾东西搬家啊!见它没有流血了,自然不去理它了。你这两天躲我躲得那么凶,霸占着我的房间好象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我哪里有机会告诉你?”

“我…………”寒潮一时语塞,伸手硬是将我肩上的水壶又夺了过去,“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就罚我负重登山好了!来,东西都给我!”

寒潮的体质比我好太多,之前住在小镇的时候,负重登山也不是没试过,而且柴老头儿可是一向都是直接冲着他的体能极限去的,这些零碎的小东西,还真不放在寒潮眼里,我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可寒潮的下一个动作,就让我有点儿…………

“你的手还伤着,可不许去摸那些脏兮兮的树木、扶手!来,我拉着你,你不准松手哦!我会一口气把你拉到山顶去的!不许伸手去拉别的什么东西!”寒潮一边说着,一边将水壶负到了右肩,空着的左手一把拉住我的右手,一副打死都不会松开的表情!

拜托!我是哥哥好不好?你居然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皮又痒了是不是?我气得满脸通红,尽管明明知道他是为我着想,可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顾及着自己目前的柔美女性装扮,我只好忍了又忍,低下头不理会这小鬼的嚣张。

不过,显然我的表情被其他的孩子误会了,都是半大的年纪,没心没肺地开始起哄,“羞羞羞,男生爱女生!羞羞羞,男生爱女生!”

哄堂大笑中,寒潮似乎有些懵了,看了看周围那些说不清是恶意还是起哄的孩子们,又看看他自己死死握住我的手,蓦然将手收得死紧,可脸上却也染上了一片红霞,那羞涩的红一直漫延到他的脖子根,说不定连身上都是红的!

见一向好脾气的寒潮不吱声,他的那些同学们起哄得更厉害。看着寒潮少有的软弱表现,我挑了挑眉,渐渐平静下自己之前的激动,高傲地昂起头,目光凌厉的扫过那些兴奋得乱跳乱叫的孩子,用极轻蔑不屑的语气冷哼一声,大大方方地往寒潮身边一靠,“男生爱女生又怎么样?总比那些没人爱的要强吧?哼!”

我承认,用稍稍被催眠术增强了气势的犀利眼神去对付这些小孩子,是有些胜之不武,不过,我乐意!寒潮是我弟弟,我欺负他可以,别人可没有这个资格!谁敢嘲笑他、欺负他,我可不答应!

那些起哄得最厉害的孩子们立刻僵住了,脸上仍是无知而伤人的笑容,可眼底已经有了恐惧的神色,他们都是煽动着其他的孩子起哄的那一小部分人,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和寒潮身上,所以我对他们的影响也最大。不过,我才刚刚能够做到用催眠术瞬间增强某种情绪的地步,所以对他们不会有多大的伤害,那种恐惧感,两三秒钟就会消失。倒是我自己的精神变得有些萎靡不振,正好老师到这里来带队准备出发,我把头靠在寒潮的肩上,做出一副与他相当亲昵的模样,减缓一些疲劳。

“不要理他们!他们是在嫉妒我能够独占荆梓呢!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怎么说!荆梓也不要在乎!”寒潮低声说着,任凭我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加诸在他身上,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只觉得头有些昏沉,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机械地配合着他的步伐,慢慢跟着前面领路的基地教练向山路进发。

虽然并没有真正修筑成路,但安全措施却是极为到位,无论是安全绳、索扣、登山锥…………等等,全都一应俱全,而且长时间有人行走的山路,也已经基本有了路的雏形,除了没有浇筑混凝土、在路的两边搭起扶手之外,与真正的山中通道也没什么区别。一路上都有不少极限基地的教练,纠正那些孩子们的错误行为及动作,同时也小心地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不大一会儿,土狗白白趾高气扬地从前面山上跑了下来,一路慢悠悠地撒着四条腿,同时密切关注着小路的两边,当看到有好奇的孩子靠近小路的左右边缘时,便会迅速窜上前去,呲牙咧嘴地皱起鼻翼,从喉咙里发出犬类警告时的那种呜咽低吼,摆出一副“不听话就咬死你”的凶恶表情,吓得不少孩子缩了缩身子,再不敢靠近小路边的陡峭荒地。

“荆梓…………那个,应该是白白吧?它从前也这么凶么?”寒潮搀扶着我,好笑地看着那条耀武扬威的大白狗,目光中流露出纯粹的欣喜与惊讶————他对这些小东西很是喜爱,隔段时间便会去买些排骨或大骨来给它们“改善生活”,即使它们有时疯闹得过分些,弄坏了家里的什么东西,只要寒潮在家,他必定会拦着我,不让我修理它们,让它们长长记性。时间一长,这些狡猾的家伙对寒潮比对我这个成天负责照顾它们的人还要亲热!现在,看见曾经那么狼狈的白白,竟然能够意气风发到这种地步,寒潮的高兴也是必然的吧?

“白白来的时候那副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休息了一会儿,我的精神好了许多,极自然地离开了他的身边,只是被他牵着的右手怎么也抽不出来,只好任他继续拉着我走了。听到他的问话,我不禁好笑,“一看就知道它不是什么喜欢宁静生活的品种,喜欢冒险,喜欢争斗,现在给它这么一个肆意放纵的机会,它怎么会不好好把握?白白、花子和小灰,都是非常聪明的!”

“没有我把它们捡回来,你又怎么会知道它们聪明?哎…………看来我是很有眼光的哟!对不对?荆梓?”寒潮大言不惭地得意炫耀,我却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看到了杨震!当然,既然委托他照顾的白白在这里,能够看到他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他正和一个明显比登山的孩子们略高一些的少年一起前行,而那个少年却是一个我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我前两天才刚刚见过的那个神秘“少爷”:弗雷德里克!

“你在看什么啊?荆梓。”平日说大话,都会被哥哥敲边鼓脑袋的寒潮,这次却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他很快注意到荆梓的失神,顺着荆梓有些惊诧的目光望向他们队伍的左前方,当然也发现了杨震,不过,惊喜过后,他却没有立刻呼唤这个一直叫他大哥的小弟。寒潮皱了皱眉,敏感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仅仅是看见杨震,荆梓绝对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既然不是因为杨震,那就是因为那个金发碧眼的人罗?寒潮心底微微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好象胸口有点闷闷的,刚才还觉得那个人与身边的荆梓有着相似的气质,可现在…………那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荆梓!你在看什么?”我被寒潮略带些粗鲁的动作惊回了意识,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好拿杨震当挡箭牌,抬手指了指杨震的方向道,“那个人,好象是寒潮弟弟你的小弟哟!不知道现在他还认不你!”

“他敢!”寒潮傲然昂了昂头,“荆梓,可不要小看我哟!你不知道吗?之前如果不是我们离开得太早,柴师傅已经开始让我代他教杨震了!他可是得叫我‘师兄’的!你要是不信,我马上把他拎过来,让你亲自问问!”

我一把按住寒潮,左手又疼得让我皱了皱眉头,但我仍是微笑着说道,“先不急,他不是在和别人说话吗?我们等一会儿好了。嗯,你猜,他能不能认出我啊!要不,你自己去和他聊聊,我就不过去了,他可是知道我是你哥哥的!”

“可是…………”寒潮有些迟疑,扭捏着不肯离开我半步,“可是你的手还伤着呢!而且水啊什么的都在我身上,万一他们走得太快,把你落在后面怎么办?反正上了山也有机会见到杨震的,不必现在就去和他打什么招呼吧?晚点儿再说也可以啊!”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我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杨震和弗雷德里克,百分之二百地确定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登山者在向基地教练请教问题的态度————弗雷德里克,依然是之前那种恬淡的神情,即不张扬也不含蓄,他本身就是气质出众的人,虽然容貌平常,但那头耀眼的金发和那双清亮幽蓝的眼眸,却还是吸引了不少孩子好奇与喜爱的目光。

但是杨震的表情————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有迹可寻的兴奋、望向弗雷德时毫不掩饰的崇拜敬畏、毕恭毕敬的态度…………那架式,就好象是疯狂的追星族遇到了自己疯狂崇拜的明星,而且还意外发现,“啊!原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棒啊!”

可是,这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交集啊!我苦恼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有种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到底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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