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之后,我下意识地去找了潘西,结果就看到她和扎比尼在前排有说有笑地打闹着。恍惚间,她似乎是看到了我,并远远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回了她一个笑,知道她是故意给我创造机会好跟马尔福多多接触,争取得到他的承认。
我会加油的!
暗暗地给自己打了一下气,我告诉自己这机会得来不易,也说不定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
收回视线,我特意挑了一个偏前的座位,正如他以前坐的地方一样。仔细地用我的手帕拂了一下,然后坐了下去。
课前,麦格教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硬币,上面刻着梅林的头像。我猜,这次大概是要把这枚硬币给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吧。
我拿起自己桌上的硬币细细地看着,指尖上清晰地传来硬币上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是什么?”
“嗯?”我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已经过来的马尔福,结巴着回复道:“啊,是,是麦格教授刚给的。我,我也不知道,大,大概是待会儿课上要用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低下头咬着牙,我懊恼得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下来!
“是么。”边上的马尔福似乎是没看到我的窘态,只是一脸平静地坐了下来,随意地把书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边,右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枚硬币,“都是一样的吗?”
“啊,应该是的。”我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他瞥了一眼我手里的。
他点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硬币,活动了一下自己肩膀。
那一刻,我们之间没有人说话,上课铃也没有打响,周围的人在闹哄哄的一直说些什么,但是我却什么也抓不住。我撑着自己的额头,垂着眼假装在看书,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马尔福。
“别以为我一直都看不到。”
“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偏头透过发丝的间隙望向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来,嘴角挂着笑,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的得意,“你在看我的时候我都知道。”
“我——”
“别想否认。”他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我都算着呢,别以为你能轻易抵赖。”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
“你不相信?”马尔福像是突然起了兴致一样,开始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已。”我放下撑着额头的手,正视着他,“如果你不看我的话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马尔福冷笑一声,“你承认了?”
“别故意省去不想回答的话好不好?!”
“哼。”马尔福转过头,又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别说得好像你比我好。”
我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要跟他斗嘴的感觉,只是转移了视线。
“你的姓——杰里薇亚,是哪里的?”
“法国。”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惊讶我竟然突然能够静下心来了,“我以为那天在古灵阁前我是跟你父亲还有你一起碰上的。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马尔福咬了一下牙,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当然没记错,简小姐!很高兴你竟然还记得!”
我笑着挑了一下眉,“简小姐?这可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马尔福也挑眉,冷哼一声,“看来你根本没有想过要查一下自己家族的来历,是吗?”
“我家族的来历?”我皱眉,对马尔福的话提起了兴趣。
说起来我还真是从没有想过我的父母还有我的祖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原先我们是从法国迁居而来的,和我们的姓氏一起。
杰里薇亚,我甚至都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意思,又或者什么意思也没有。
“呵呵……”马尔福轻笑一声,“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你还有个家族吧?”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尔福了然地点了一下头,“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不,告诉我!”我着急地接上他的话,前倾着身体凑上前去,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马尔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对于我的接近感到很不自然,但他也没有将我推开。
“抱歉,”我自觉地往后移了一点好让他感觉舒服点,“可以告诉我吗?”
“真难得你还会对我说这样的话。”马尔福清了清嗓子,故意移开了视线,“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作为一个斯莱特林?”
马尔福紧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马尔福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着:“我真是高估了你,简·杰里薇亚!我真不该以为你能自己看出来!”
“是啊,我就是这个自大而又愚蠢的家伙!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能麻烦你告诉我吗?”我耸肩,不自觉地又贴了上去。
马尔福看着已不知不觉地贴上来的我,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不自然地仰起脖子,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能明白吗?这是你自己的家族,你自己的祖先!你觉得由我来告诉你真的合适吗?”
“马尔福你……”马尔福的回答让我震惊。我张大了嘴,对上他蓝灰色的眼眸,不意外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的窘迫。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铃打响了。我后知后觉地离开了他的面前,感觉脸有点烫。
边上传来马尔福轻声咳嗽的声音,我用左手撑住额头,挡住了他那边的视线,微微转过头,将脸藏在了阴影里。
马尔福的话还在我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这是你自己的家族,你自己的祖先,你觉得由我来告诉你真的合适吗?
……
是啊,这是我的家族,我的祖先,我不应该强求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我家族的事情。我应该自己去寻找我的根,自己去寻找我的过去,而不是在这里要求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跟我几乎完全没有关系的家伙告诉我!
不可否认的是,是马尔福似有暗示的话让我觉得或许我真有一个家族,而我的家族也确实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再说了,那个家族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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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休息的时候,麦格教授过来问了句,看我是不是愿意在下课之后到她的办公室里帮她整理一下去年毕业生的论文。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已经答应了,而麦格教授觉得或许一个学生还是不够。
我不暇思索地点头回道:“当然,麦格教授。”
“哦,我的好姑娘。”麦格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下课见了。”
“再见。”
我一直记得当初来霍格沃兹里度过寒暑假的时候,麦格教授有多照顾我,所以我又怎能拒绝她这小小的要求呢?
“当然,麦格教授?”
正在我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里的时候,身边的马尔福却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你又怎么了?”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
马尔福失笑一声,“我又怎么了?简·杰里薇亚,你忘了一个小时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潘西的了?”
“哦,我的梅林啊!”马尔福话还没说完我就想起来了,我抚额,“抱歉,我完全忘记了。”
马尔福冷笑一声,“我可一点都不意外。”
“我是真的忘记了!”我转头看着他,摊开手手心朝上,“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这并不是我答应潘西的吧?我记得应该是你答应下来!”
马尔福皱起眉头,怒视着我,“你是在指责我?”
“我是在陈述事实!”我吸了一口气,说,“如果赶不上的话,我会自己去大礼堂找吃的去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把潘西的话那么当真!”
“你——你这个自大愚蠢的家伙!”马尔福背过身,似是打定主意不再看我。
我抱歉地看着他的背影,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忘记掉这一茬的,而很显然,我又白白葬送了一次好机会。
或许在对不起马尔福的同时,我感觉更对不起的是潘西,以及远在德姆斯特朗的珍妮。
她们分享着我的期待,分享着我的快乐,并从一而终地为我着想,可我……却一次次地浪费了她们的好意,将马尔福推向另一个方向——
上帝啊,我真是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