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关系的话……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觉得胸口堵堵的。
“马尔福……可以,请你在下课之后等等我吗?”不想他就这样背朝着我越走越远,我伸手,尝试性地敲了敲他的背,仿佛还听到了叩开门扉的声音。
马尔福回过头,我能看到他还深深地皱着自己的眉头。
“你算什么,竟然敢要我一个马尔福等你?!”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撇过来的视线就像一瓢岩浆泼得我的脸发红发烫。
我仍抬着手,却紧紧地握成了一个圈:“我想你肯定能够明白这几个月来潘西为了我们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真的不想辜负她的期望,哪怕是以这种我一点不喜欢的方式。是她坚持要改变我的样子,也是她坚持要我坐在你们的对面,甚至还在今天特意为我们安排了这样的机会。我真的很感谢她,就算有时候我也无法理解。可是——我能否认她是真心为我们未来着想的吗?不能!所以……虽然很抱歉刚刚我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答应了麦格教授,但我希望还能有补救的机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尽快收拾好然后回来找你的,好吗?所以,在此之前,你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吗?”我看着她,尽量用我最真诚的语气说着,毕竟在这样的时候,诚实比圆滑更能收得奇效。
通过这几个星期的接触,我可以看到马尔福在面对潘西的专横与任性的时候都没有拒绝,大概也是默认了我们的努力,不再对我那么敌对了。我们就像是被系在潘西两端的两只船,在她的拉扯中,慢慢地被拉近距离。在这种大家只能一步一步地朝对方那儿挪去的时候,按照潘西的理解,大概只是希望我能再大胆一点,把他剩下的这一小半步给主动走过去吧!他既然主动提出愿意带我去,还肯跟我一起坐,那是不是也说明他已经厌烦了过去的关系,想要再往前一步,与我成为朋友呢?【我代表小龙心声:不,我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而已,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更何况,你是混血种,我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我期待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马尔福只是静静地听完我的话,忽的眼神一亮,然后慢慢地转了过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呃……”没想到我等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脖子也缩了一下,“我的意思是——”
“简小姐,马尔福先生,已经上课了,能麻烦你们坐好吗?”
“……是,麦格教授。”不甘心地被麦格教授打断,我叹气,端正了姿势,目视前方。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想不到马尔福竟然靠过来了!他一般可都恨不得要跟我保持半尺以上的距离呢!
我惊讶地看着他靠过来的脸,也低下头,小声地说着:“就是在问你课后能不能等我啊?”
马尔福皱了一下眉,“就这样?”
我耸肩,视线游移了一下,“应该吧——”
“哼!”马尔福又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地就又转了回去。
我疑惑地挑高了眉毛,竭尽全力地看着他,可他却又跟把我屏蔽到纯血接收范围以外了一样,连个愤怒的眼神都不给一个!
“马尔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啊?”我把双手手臂压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一边说一边看麦格教授。
正巧,麦格教授结束了讲解部分,只是吩咐我们开始自己去试。
趁着这个机会,马尔福终于肯回头了。但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开始专心地练习自己的魔咒了!
看着他打定主意要无视我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到底刚刚是哪句话又碰到他那根不对劲的神经了!上帝啊,跟马尔福说句话就必须要这么难吗?要忍受他的白眼倒不如把我跟扎比尼关在一起呢!
我设想着最坏的情况,慢慢地垂下头,郁闷地拿起了面前的那枚梅林纪念币。
为什么就是不能跟他在一个频道上呢?难道就是那所谓的纯血和混血阻隔了我们?那所谓的纯血……真的跟我们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或许,我该好好地问问潘西或是珍妮了。如果我在他们眼里始终像是个不入流的家伙的话,哪怕我给斯莱特林赢得再多的分数,我也只能成为他们的笑柄,永世不得翻身。甚至于,当他们当着我的面笑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笑我什么!啊!细想一下,我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吗?
明明大家碰上面的时候都会打招呼了,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很开心地一起说话的,可是有时候我却又完全抓不到她们话题的内容,完全听不懂她们的的笑点在哪里。以前我还会说不会就不会,反正我又不是纯血。但是,如果我真的打心底里觉得混血跟纯血没有分别的话,我那样的想法不是自相矛盾的吗?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纯血放到我的思维上去想。像潘西有时候会把自己的想法套在我身上一样,我又何尝不是苛责着他们没有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呢?这根本就是错的!固然我可以坚持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从今开始我就要改变斯莱特林,将小蛇们变成我杰里薇亚的版本!毕竟,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也说不上来这种突然之间的顿悟到底是怎么来的,但当我想通这些的一瞬间,我感觉之前困扰了我很久的线团一下子就被解开了。我的思维从未像现在一样敞开,也从未现在一样感觉畅快!原本杂乱无章的说话声渐渐的又清晰起来了,就连某些人肚子饿得咕噜叫的声音也近在迟尺!
天啊,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仿佛上一刻外面还是阴云密布,在我想通的那一瞬间,窗外的阳光就照射进来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世界的味道涌入鼻腔,混着马尔福头顶的薄荷味一起涌入了我的肺部。
“梅林啊……”我喟叹一声,低头,却看到硬币上我手捏着的部分已经被我整个给融化掉了。
我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只是小心地把硬币放在了桌上,并快速地掏出手帕试图擦去还未完全融化的银。
该死!
我怎么知道这身体神神颠颠的,竟然毫无预兆的就给我玩觉醒那一套。我是很庆幸这回只有右手的指尖发热了,那么下次呢?如果我找不到控制的办法的话,那岂不是带了个定时炸弹到处走,随时可能裸奔?
一想到走在街上突然衣服自燃消失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魔咒课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在下课前,我看到麦格教授分别给我和格兰杰递了个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们不要迟到。在离开前,我担忧地回头望向马尔福坐着的地方,只看到他淡定地收拾着东西,仿佛身边有没有人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样。果然,他是决定一个人先走了么……
略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我跟格兰杰并肩离开了教室,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我是赫敏·格兰杰,你想必就是斯莱特林大名鼎鼎的简·杰里薇亚吧?”
去的路上,赫敏·格兰杰率先挑起了话头。
我点头,“幸会,我是杰里薇亚。”
“跟传说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呢!”赫敏自顾自地说着,“我听说你在一年级的时候从奇洛教授那里拿过答案?”
我站定脚步,对她毫无根据的控诉感到愤怒,“难道我必须要对每一个格兰芬多说我没有这么做过吗?!你们的猜想还能再没有根据一点吗?”
“如果冒犯到你了的话我很抱歉。”格兰杰一脸被我吓到的样子,眼睛大大地睁着,“我以为我说了你看起来跟传说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呢!”
“那还真是谢谢你为我说的公道话,希望你能对你的狮子朋友们好好说说。”我没好气地说了句,也没打算接下她的话。
格兰杰撇了撇嘴,微扬起头,说:“最起码我是想要尊重你的,杰里薇亚小姐。所以最起码,能给我一点你的尊重吗?”
我们两个就这样站在了路中间,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我率先败下阵来。
“对不起,我说的话太过分了。”
格兰杰像是得胜的将军一样,简单地撩了一下头发后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说着:“我很意外你几乎从来不去图书馆却能拿到这么好的分数。大概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猜想的原因吧。你觉得呢?”
我耸肩,“大概吧。”我可不准备跟一个格兰芬多说什么体己话,更何况,老是去禁|书区这种事情我能拿出来到处说吗?
一路上,格兰杰不停地问着些什么,我也只是保持了最起码的礼貌让对话可以延续下去。在帮忙整理了报告之后,我就快速地落荒而逃了。我可不想被她揪住然后听她再谈上十几分钟古时候制药技术的天才之处!
回去魔咒教室的路上,我不停地设想着他还会不会在。但当然,不在的可能会更大一点——而这也被证明是事实。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突的感觉全身的热都冷却下来了。
“他果然还是走了呢……”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我走到原先的位子那儿,却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书桌和抽屉。
怎么回事,我的东西呢?被费尔奇拿走了?不应该啊,那为什么格兰杰的还在她桌上?
“哦,你走得可真快!”恰巧,格兰杰从外面走回来了,而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让我头疼。
“借过,我刚好要离开。”
“可是你——”
“再见!”急急地打断了她,我几乎是小跑着与她擦肩而过。不瞒你说,我刚刚真是差点就要蒙住耳朵了,而这,可能不会那么礼貌!
快步走上走廊,我思考着会不会是有人在马尔福离开了之后故意恶作剧拿走了我的东西,或许是斯莱特林,也或许是格兰芬多。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身败名裂”的斯莱特林混血种,有这种耀眼的光环顶在我头上,真是想不引仇恨都难吧?!
“唉……这真是大海捞针啊……”
“你这个家伙是腿断了吗?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吗?!还敢去给我去大海里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