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撑在空中的手掌也忽的僵在了半路上。
德拉科·马尔福一边一手抓着我的下巴,一边将嘴唇狠狠地压在了我的嘴上,还睁着蓝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完全没有在占别人便宜的自知。
我看着他,又急又羞的,恨不得能一巴掌把他打到爪哇国去,可那一瞬间我却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就连平时素来让我骄傲的语言系统也瞬间瘫痪掉了。
然而,也不知他哪根神经不对,本以为只是他一时兴起的举动,他竟然还看着看着就不动了!
“你的嘴唇竟然会颤抖……”
半晌,似是欣赏够了他才微微笑着离开了些,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的嘴唇看,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闭住双唇,一咬牙挣开他扣着我下巴的手,就用力把手往他脸上扇了下去。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马尔福就跟傻住了一样,直到我手心发麻的感觉传到大脑了,他才愣愣地转过脸,呆呆地望着我。
可就算他现在表现得再无辜也没用了!我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充血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不等他开口,就先一步地骂了过去。
“德拉科·马尔福,你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我卑鄙?”马尔福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却看不出愤怒,“当初第一个挑起来的是你吧?也是你先对我这么做了我才会这么对你的!难道这不很公平吗?你以为这种事只有你能做得出来?你不觉得用这种事情来要挟我是太看轻我了吗?”他逼上,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竟然自动地贴上了我的腰不让我后退。
“你放开我!”身体上的直接接触让我暂时屏蔽掉了马尔福的声音,我脑袋里只剩下了他的手触碰着我的腰的感觉,我用单手推着他,可他却死死地抓着我的另一只手不放。
“简·杰里薇亚,没想到我会用你的办法来治你吧?或许我还真应该感谢你还没聪明到能使用无杖咒的地步,否则的话就算我抓住你的手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的,不是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发烧的脸,似是在享受着。
我瞪着他,却恍惚间明白了他那么做的理由。
上次在魔药课教室我的确是用了这种方法暂时逼退了他,但我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竟然看出了其实在没有其他斯莱特林在场的情况下,我的那一招根本就是没用的!
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就突然变聪明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决定开始跟他谈判,看能不能让他暂时放开对我自由的钳制。
“你想干什么?”于是,我这么问道。
马尔福看着我,挑了挑眉,“呵,杰里薇亚,你不是一直很骄傲自己是个混血种么?可现在我又突然看不出来你是不是个混血种了,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到底是在自豪什么呢?”
我抬头望着他,淡淡地说着:“我有我的骄傲,就如你有你的骄傲。有什么好问的?”
“恐怕不是吧……”马尔福拖长了尾音,“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是含着银勺出生的人。我享受的一切或许究尽你的一生你都无法想像。一年级备受欺压,就算到了二年级也是到处碰壁。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使你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骄傲?到底是什么让你一直不放弃地与我们对抗、周旋直至现在的逐渐融入?又到底是什么……让这么多人对你改变了看法,还接受了你身为简·杰里薇亚在斯莱特林的存在?”
“因为我追求的远比你们的接受和承认要更高!”我站直了身体,思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哼,”马尔福不屑地冷哼一声,“远比我们的接受和承认要更高?难不成你还想成为能与我比肩的人吗?”
“如果我说是呢?”我不在乎马尔福的看不起,只是坚定地站住了我的脚后跟,不服地对上了他惊异的眼神。
“简·杰里薇亚,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是看不到差距,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不是看不到差距,而是看到了也当不存在!”
“随你怎么说好了,”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会说出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也一并踩在脚底下。”
“你!”马尔福是真的又被我惹生气了。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脸就跟烫熟了的虾子一般红得吓人,“你给我放聪明一点,杰里薇亚!你想跟我斗的话还差的远呢!就算你有了家族又怎么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怎能跟马尔福相提并论?别傻了!不要弄到最后你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在斯莱特林继续呆下去!”
听着马尔福又一串看似不经大脑思考就吐出来的话语,也许是托了我平心静气的心态的福,这回,我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马尔福,我真是不明白了。你明明一副处处都想踩我一脚的样子,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在阻止我可能会被开除出去的可能呢?”
马尔福惊讶地张了张嘴,一连说了几个我也没能说出什么实质意义的话。
“你到底是想赶我走呢?还是想我留下来呢?或是说,你倒宁愿我以一个无名氏的身份留在这里,既不要太露风头也不要太过显眼,只要像其他的斯莱特林一样乖乖地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就可以了?”
“我……”马尔福哑口无言,拼命眨了眨眼,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他一副连自己都没弄清楚的样子,我摇了摇脑袋,将我刚刚的猜想给甩了出去,“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还会继续想尽办法跟你接触,如果不想我以后一直缠着你的话,很简单,你带头接受我不就好了吗!”
“笑话,我凭什么!”一回到老调子上,马尔福就快速地找到了反击的地方,冷哼一声。
“那就算了吧,难得我好心想摒弃前嫌跟你好好地相处下去呢!难道你没发现,跟我做朋友比跟我做敌人更有乐趣吗?你的父亲没有告诉过你看清事情的局面对一个将来要继承大家族的人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吗?”
马尔福皱眉,不满的目光一下子就甩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家族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或许你在一年级的时候的确是侥幸救了我们一命,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难道格兰芬多的那帮蠢狮子说奇洛教授是黑魔王他就真的是了吗?可笑至极!也就只有真正的傻瓜才会相信——”
“可如果我以当事人的身份告诉你他的确就是那位黑魔王呢?”故意打断了他的话,我淡然地看着他不屑的眼神渐渐地变成惊讶。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在奇洛教授的办公室里被发现昏迷了?还一倒就是一个月?”
他的眼神闪躲着,“那,那不是因为——”
“因为我身体差?”我冷笑,“难道格兰芬多的那帮蠢狮子说我身体差我就真的差了吗?可笑至极!也就只有真正的傻瓜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马尔福被我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连环在我腰上的手也渐渐地松了下来。
“如果你认为证据还不够充分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当时也就只有我和奇洛在场而已。你以为我一年级那么颓废憔悴是因为你们?呵呵,这才是可笑至极!”说着,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轻松地摆脱了他的怀抱。
“你等等!”见我转身要走,马尔福又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跟奇洛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这不关你事吧?如果你真要知道的话就去问校长好了,实在不行院长也应该知道一二的。何必要在这里揪着我不放?”
“如果你真的跟那位大人碰上了面的话,那么你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天啊,马尔福的逻辑真是让我不得不大感一声:梅林啊!
我现在还活着当然是因为你口中的那位大人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觉得我迦蒂亚的身份是他日后重新崛起的一份不可多得的力量啊!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看我年纪小所以不跟我一般见识?那个被称作是疯子的家伙会有这么尊老爱幼的一面?我呸!
那个家伙把我的上任折腾成这样,我会相信他会对我好?
鬼才会信他!
所以我才要寻找一切办法保护我的领地以及住在那儿的魔法生物们。毕竟我还是有家人的,若伏地魔想要挟我给他们下达命令的话总比要挟卡丽煕要来得方便得多!更何况,才一年不到,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掉那个家伙对我做的事情?阿瓦达、烈火熊熊和四分五裂……这就是他对待一个背叛者的方式。即使他说了在我四年级之前他都会“充满耐心”地等待我。可谁知道他这家伙到时候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我是不指望能把全部的斯莱特林都给撺掇起来反抗黑魔王,但至少我不想在孤身作战的情况下还要时时提防会有人给我背后捅刀子。人心,不得不防!
“你为什么不说话?”在等了半天都没等来我的回答之后,马尔福犹豫着,又小声问了一遍。
我回过神,视线移至他的脸上,说:“因为我命大!”
“这,这算什么狗屁回答!”
“好,你不相信?那你给我一个他不杀我的理由。”我不动声色地将这个问题又重新抛了回去,只看着他一个人紧皱着眉头默默地苦思着。
“就算我再不想承认,我也必须说一句:他是个危险的男人,而且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我不想欺骗自己说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但是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我想变得更加强大。”
我不指望马尔福能够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但至少在他惊讶的眼神里,我知道我跟伏地魔的这段小插曲足以在他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了。更有可能的是,他的父亲也会因为这个消息而颤栗不止。
——黑魔王,他终有一天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