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尔福夫妇的监视下,我和德拉科只能保持距离,最近的也就是饭后散步的时候可以手挽手走一会儿。
“今天你学了什么?”
继承人在真正继承家族之前,每一天都是修行。
德拉科耸了耸肩,“还是原来的老东西。不过今天父亲亲自过来看我了,还说我做的不错!”他勾起唇,脸上洋溢着笑意。
我也跟着笑了。
很难说为什么马尔福夫妇接受了我,但是每次听纳西莎说起“德拉科的女朋友”时,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是她的眼神还是她的语气?她总能让我觉得尴尬。
“你今天干了什么?”德拉科问。
“也还是老样子,无所事事。”我握住他的手,手指紧贴着,滑动着,紧扣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显然,德拉科抓住了我这举动下隐含的意思。他顿住脚步,低头对上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压住了呼吸。
他捧住我的脸,怜惜地吻过我的眼睑,然后落在了我的唇上。
风停了下来,空气一下子变得窒闷起来。他收紧了我的腰,像是要把我体内所有的空气都压出去。我环上他的脖子,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想要与他接触得更多。
在我快受不了的时候,他放开我,嘴唇却一路向下,流连在我脖颈处。
我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德拉科如梦初醒,快速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深深地望着我。
我看到他的眼里变幻着奇妙的颜色。
“简……”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简,对不起。”他内疚地垂眸,喉结滚动。
“不,德拉科,”我伸手摁在了他的嘴唇上,“我喜欢刚刚的感觉。”
他猛地抬头,惊喜地盯着我,“简,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刚刚的吻。”我用手描摹着他的嘴唇,指尖柔软的感觉让我沉迷。
德拉科抓住我的手,从我的指尖一路吻到了我的手腕处。他着迷地望着我,双颊微红,仿佛是在等我给与他继续的信号。
我觉得脸上、身上还有他的唇刚刚吻过的地方都好热。我也喘着气,就像衣服太紧一样让我有点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简?”德拉科看我喘得有些费劲,皱眉,轻声唤了一句。
“我有些热,没事。”我转过脸,快速地抽回手,可温度没有要下降的意思。
是又一次的觉醒吗?!
“简,你怎么了?”德拉科上前一步想要拉我,却被我提前躲开。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着,我提起裙角,也顾不得形象,就这么跑回了房间,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德拉科。
貌似在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我还能稍稍控制住自己的体温。这可是马尔福庄园,不是我家,身边也没有知道我身份的人可以帮我,我不能任由它暴动,我要冷静下来!
踢掉鞋子,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便已经开始有了眩晕的感觉。我不敢再浪费时间。我冲进厕所,锁上门,拧开冷水,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下就站到了淋浴器下。
在冷水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一股钻心入骨的疼痛猛地袭来。我及时咬住牙齿,没发出痛呼,双手死死地撑在墙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不断滑落的水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能隐约看到自己颤抖的双腿。忽的,一滩红色液体汇聚在了我的脚旁。我使劲地眨了眨眼,却发现那是从我皮肤裂口中流出的血液。刺痛,还有晕眩感像是在拉锯一般折磨着我的神经。我面朝前方死盯着雪白的瓷砖墙,视线忽明忽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蓦地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我手一滑,脚一撇,全身一软地倒在了地上。脑袋正巧磕在了浴缸边上,脑中嗡的一声,霎时,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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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觉醒,是我响应了同类的呼唤,得到了与生物沟通的能力。
第二次的觉醒,是我浴火重生,激发了血液中暗藏的力量。
第三次的觉醒,是我情动,窥见了迦蒂亚一族世代的传承。
……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眼前的画面还没有完全褪去。不知道是因为我灵魂太弱小无法一次性承受那么多记忆,还是因为我不是龙身的迦蒂亚所以看到的记忆都是跳跃性的,没有具体的时间线,也没有特殊的时间标记。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每个迦蒂亚其实都是被联系在一起的,当有新的生命加入时,它们的身影便会自动储入我的脑海。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震撼,第二感觉是头疼欲裂。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疼的地方,却摸到了一个大包,疼得我呲牙眯眼,半天缓不过劲来。
等我关了花洒,撑着浴缸站起来的时候,我身上的白裙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回想起晕倒前看到的景象,我心有余悸地摸着手臂及脖颈处的皮肤,完好得诡异。
显然,我不能再穿着这一身衣服了,也不能留着。在用魔法解决了衣服和地上的狼藉后,我裹上浴巾,扶着门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看着自己龟速的挪动,我竟想起了小美人鱼的故事。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鱼尾变腿,但是此时此刻我也有了每一步都如踩在玻璃尖上的感受,每一步踩下的时候都好像随时会踩空。
走到床边,我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我坐在床沿处,抬手试探性得又摸了摸头上的包,还是好疼。
我拿起魔杖,省下了从床边再挪到衣柜边的时间。一身粉白的长裙慢悠悠地飘到了我的身边,可我却无力换上。我顺势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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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了。”
有温暖的光打在我的手上,按压着我的皮肤。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有一双手盖住了我的眼睛。
“还不是时候,简小姐。”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你刚刚喝了药剂,如果不想眼睛出问题的话最好不要睁眼。这两天都不能,听明白了吗?”
“……院长?”我惊讶地拔高了声音,而那手却重重地压在了我的眼睑上。
“不要,睁开眼睛。”院长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脑袋上撞这么大的一个包。要是还想好起来的话就别乱动。”
院长的话成功让我安静了下来。我僵着身体,在黑暗中问道:“我,我现在还在马尔福庄园吗?”
“我去叫人进来。别动。”说着,院长收回了自己的手,明亮的光刺进眼睑,扯动了我脑上的伤。
我静下心,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和院长的脚步声。奇妙的是,凭借他脚步的回音,一副地图在我脑中逐渐形成。
我抬起双手,阴影遮盖了光亮,同时也在我脑中绘出了我的双手。我低头,世界以另一种形态展现在我眼前。
就在我入迷地“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院长带着谁回来了。
“……我早该想到的。你从来不是个肯听话的斯莱特林,不是吗,简小姐?”院长咏起了咏叹调,不满居多。
我张了张嘴,没有让刚刚的雀跃与惊喜脱口而出,“抱歉,院长,我只是想坐一会儿。我的背有些疼。”我面朝着他的方向,空气中飘散着各种各样的气味,我深吸一口,情感带着颜色点亮了我的黑暗。
“德拉科?”那一抹薄荷香是最明显的,也最让人沉沦。
德拉科看了一眼院长,院长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着:“她这两天不能睁眼,好好看着她吧。我还有些事要跟你父亲商量。”
“是。”德拉科恭敬地点了点头,等院长离开后才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简,你怎么样了?”德拉科抬着手,想抚摸我的脸却又不敢。
我抓住他的手,微笑道:“我很好。”
“你,看得见?”德拉科惊异于我的准确,就好像我明明白白地看见了他的手在哪儿一般。
我摇了摇头,答道:“不是用眼睛在看。我可以感觉到。我感觉得到身边的东西,即使不用眼睛。”
气味提供了如此多有用的信息,我甚至可以分辨出他走来的路线。我抱住他,呼吸着他身边的味道。
温暖,安心。
德拉科有些迟疑地回抱住了我,“对不起,简……”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你的心跳,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