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大人•••••这就是您的式神?”
妙子结结巴巴的说,平时的王霸之气,此时早已成浮云啊浮云。我摸摸流年,惬意的享受从它身上传过来的凉意。
“樁大人•••••••”
地念儿抬头四十五度的仰望我,眼中隐隐有泪。我看他一脸哀怨,不由得抖了抖。问道:
“念儿想跟流年玩?”
地念儿连忙点点头,谄媚的双手合十,望着我。
我看看地念儿,又看看流年。
流年无声的撇过头去不看我,只是身上使劲,用它长长的柳腰,紧紧禁锢着我的胳膊,大有把我分筋错骨的架势。
我心中冷哼,小样跟我闹脾气?一点式神的样子都没有。当初对妙子就是太好太和蔼,她才会完全不害怕我,嘴里一套一转身又一套。倒不是说这样不好,只不过我不喜欢。因为大多数她应该听我的。
没错,我骨子里就是有操控欲的人。
你可以跟我开玩笑,可以对我撒娇闹脾气,但是最终必须要听我的。
无耻吧!可是我就是这样。
以前在二十二世纪,身为没权没钱没地位的三无人员,我的确是做足了承上启下的动作,才会在学生会里打滚逍遥。说白了,我就是属于背后使招,表面无害的人。
当初培培跟我拉帮结伙的原因就是她太表面,我太阴面。不过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倒也相安无事,相互弥补对方的不足。
到了这个世界,我依旧温和作老好人状,可是没了培培去提醒别人,我的付出就完全消失不见了。俗话说来之不易才会珍惜,我太容易去帮助他们,反倒风过无痕了。只是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所以才造就了现在妙子对我的态度。
虽然她也会感谢我,也会佩服我,甚至把我当朋友。但是她却不会敬畏我。
而我现在的身份,恰恰不允许她忽视我的指示。就像今天突然发现妙子无知的拔光整个药田,假如不是我刚好能挽救,那整个秋天加冬天,妙子和地念儿就会为了她多余的担心而吃半年的西北风。
如果是一支部队,下属不听上级的命令,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只不过我们的关系没又那么严峻,所以我只是不舒服,却没又计较过。
妙子不会陪我一辈子,所以我不用计较。但是流年却是我今后的左右手,我的话,容不得它不听。假如今后它都这样恃宠而骄对我抱着侥幸,随性而为,那我岂不是在捉妖的时候还要照顾它老人家的心情?!
想到这里,我伸出拇指和食指,缓缓的掐住流年的七寸。流年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对它,毕竟在神识里我们相处的不错,我也从没摆过架子。我在它愣神的当头,将它扯离了我的手臂,放在身边的草席上。
地念儿一见我的动作,兴奋的就要扑过来。我拦住他,微微一笑,说:
“念儿,你当真要和流年玩?”
地念儿听了又是一阵狂点头。我摸了摸流年滑溜冰凉的小脑袋,对地念儿缓缓的道:
“要跟流年玩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流年生性冷漠,惹急了它,我可不敢保证它会怎么对你。”
地念儿听了有些却步,但眼神却依旧牢牢锁着流年。
我说:“如果念儿想跟流年玩,就要自己去问,慢慢磨合。如果受了伤,就自己承担。怎么样?”
看着流年不解的样子,念儿想要又怕受伤的表情,我恶劣的感到情绪高涨。
流年当初对我的傲骄和不信任让我恼怒,所以我现在让它知道,虽然它的一切都是我来主宰的,但是我却不会无知的处置它。而且我的所有物也不是别人随便能动的,成了我的东西,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吃外人的亏。
所以相信我吧,敬畏我吧!流年!
念儿看看我,又看看流年,抓耳挠腮了半天,始终不敢靠近。
流年被我一掐,气焰消失不见,它不再骄傲的盘在我的肩膀上,只在我不远的地方趴着不动,一副小媳妇样。
念儿左右观察了一下,突然一脸醒悟的跑到厨房拿了一块肉。
他挪到流年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下,远远的把肉扔给流年。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肉,你吃吧。”
说完蹲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流年。
流年很有大牌范儿,看都不看的就游开了。
念儿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跟着流年。嘴里喃喃嘟念着什么,比流年还像小媳妇。我目不斜视的帮妙子择菜,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只不过通过巫女和式神见微妙的关系,我能感觉到流年现在的情绪是非常的烦躁,极容易发火。
嗯,大概对我敢怒不敢言,然后把怒火撒在念儿身上了。
“樁大人,念儿没问题吧?”妙子悄悄的耳语。
我眼角含笑,问:“怎么,担心我害你儿子?”
妙子翻了个白眼道:
“谁担心这个,我想问念儿能搞定你家式神么?”
我满脸黑线,搞定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难道你想你们家儿子和我们家式神玩人兽加耽美?你思想真前卫。
妙子匆匆瞟了一眼那两纠结的孩子,回转眼神对我说:
“樁大人,我儿子要是被你家流年咬到,你能治么?”
“额••••••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
“就是不确定。”
“你的式神你还能不确定?”
“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妙子瞪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我佯作无辜,眨巴着眼睛,正胶着,那边就传来念儿的痛呼。
“哎呀!”
妙子着急的扔下菜筐,准备飞奔过去。我拉住她,示意她镇定。
果然不一会,念儿甩着小短腿,哭着过来了。
“妈妈!好痛!”
念儿一头栽进妙子怀里,把那个留有一口牙印的胳膊伸了过来。只见上面血迹斑斑,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神啊!”妙子惊呼一声,连忙翻找药膏。
“樁大人,你快帮念儿看看啊!”
一阵手忙脚乱的帮念儿止血,一边让我帮忙。
我凑过去,打量半晌,道:
“没事,没毒。”
妙子心疼的眼泪直掉,又不敢埋怨我。只得把念儿的伤口裹了,然后严肃的对念儿说以后不准接近流年。
我观赏着面前的母慈子孝,心里泛出一股怪怪的感觉。
鬼神差事的,我说:
“妙子,让流年训练念儿打架吧,你儿子太脆了。”
妙子皱着眉头,说:
“等念儿伤口好了再说吧,那么深的伤口!”
念儿在一旁不做声,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门外,明显蠢蠢欲动想找流年去了。小朋友嘛,都这样,伤了痛了不算什么,不让他们玩才叫痛苦。
我拿出仪式扇闲闲的说:
“慈母多败儿啊。”
妙子也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
其实,我知道我刻薄了。
不是我严格要求别人,只是我嫉妒念儿有个宠他的娘。
其实训练他也不会出人命,能帮助他变强,就算我的目的不单纯,那又怎么了呢。想来想去,既能训练念儿,还能让我平复一下嫉妒心,一石两鸟,很好。
我勾勾手指对念儿说:
“念儿,想跟流年玩么?”
念儿两眼放光,赶紧点头。
我两眼眯眯,笑的很猥琐。
靠近念儿,我悄悄的说:“流年喜欢晚上出门,而且它只喜欢跟强者玩。你晚上去找它打架吧,打赢了它,你就能跟他玩了。”
念儿歪着脑袋说:“为什么要打架?樁大人说过打架是不好的。”
我汗,道:“我没说过吧。”
“说过的,上次三儿打我,樁大人就是这么跟三儿的妈妈这样说的!”
“- -!是吗?”
“是啊,但是后来樁大人说打输的是笨蛋。”
念儿纠结了。
我拍拍念儿的脑袋,说:
“其实那些都不是真理,真理只有一个。”
念儿抬头看我,一脸洗耳恭听样。
“在这个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真理。”
念儿:@0@!
我:^-^
门后的妙子:+ =!
于是,我平静的生活凭空多了些名为热血的气息。念儿每次被流年拿尾巴抽的找不着北,但依旧每天在流年吃饱喝足的晚上玩偷袭。
流年很郁闷,晚上是它成长的最好时机,每当它消灭了一干小恶灵,心情欢快往回走的时候,就会有个白痴突然蹦出来说要切磋。
好心情被破坏,谁也不会高兴。
每当这个人说完,流年都会毫不客气的抽他丫的,只不过流年抽了他一回两回,却懒得一再抽下去。
被逼无奈的流年只能练习神出鬼没。
念儿真是很有天分,它对四周生灵的感知十分灵敏,不管流年出现在哪,他都能找到。流年是个暴躁的家伙,躲避不成,就恼羞成怒了。
□□,召唤,诅咒,流年无所不用其极。
蛮力,蛮力,还是蛮力。
尽管念儿的招式十分单调,但不可否认的是,强大的蛮力也是很有看头的。
我笑眯眯的感受身体澎湃的灵力,深感自己决策的正确性。
流年和念儿的能力飞速上升,彼此谁也不服输。打斗从互斗到斗法,整个森林都成他们比赛的场地了。
他们互相比拼谁捉的妖怪多,谁的速度快。
而我呢?
我望着越来越太平的村庄,终于觉得无聊了。
从怀里摸出破烂不堪的仪式扇,我对邪见的恨意又深一层。竟敢把我吃饭的家伙弄散架了,罪无可恕!
纯金的扇骨啊!师宗的题字啊!
该死的邪见!
嗯•••邪见-杀生丸-铁碎牙-刀刀斋!
对啊,找刀刀斋去吧,让他给我做把武器好了。
我重拾生活的目标,心情很是不错。流年感应到我的欣喜,期期艾艾的游到我身边,疑惑的看着我。
我扑到流年身边,双手环抱着流年粗壮的身体,说:
“流年啊,我们走吧。”
是分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