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嗯?”
我悄然无息的空降在妙子家广阔的药田上,冲着一个有着五短身材的背影说。
对方明显吓了一跳,本来眼睛就挺大,被我一吓眼珠子都要脱窗了。
“你·····你·····!”
“我什么?”
“低微的人类!跟你说话简直降低我的格调!”
我看着他高傲的抬着头,抖着八字脚。
为了配合,我也睥视着他,同时旋转着手中折扇。
“哦~?那请问你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要偷窃一个卑微人类种出来的草药?”
“就凭你一个小小巫女,也想揣测我邪见大人的想法!”这个小妖说完就就想开溜。我冷笑。得罪了我还想跑?
抬手一个龙旋风,凛冽的风刃卷着强劲的灵力,冲着邪见呼啸而去。
“啊!”邪见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躲开这次攻击。
“呦~”我兴味的挑挑眉。可以啊,还能躲过去。
“居然敢羞辱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邪见狼狈的爬起来,恼羞成怒的对我吼着。
我合拢扇子敲了敲下巴,说:
“你就是烧掉我飘逸秀发的妖怪!”说完引发旧恨,手腕使出十分力,连连挥舞扇子,趁着邪见还没站稳,发起强攻猛攻。
虽然是盛怒事出手,没有太多的思考成分在里面,招式未免有些单调。我是觉得,这下不弄他个重伤,至少也得让他裸奔。不过这邪见勉强算是短小精悍,纵然面对天生死敌,也能维持镇定,躲那么几下,还有胆色玩偷袭。想想觉着应该要谨慎,于是暗暗留了几分力,随时准备变换招式。
邪见看见劲风四溢,无处可躲,不得不再次召唤人头杖。
只不过紧急时刻,他还是不够镇定,只见他抖着嗓子,连连要求人头杖放出火球。只不过他的火球纵然厉害,被风一吹全都往反方向跑了。谁强谁弱,当下立判。
挡回偶尔飞过来的漏网之鱼,火光映着我的扇子金光璀璨,随着我不时的呼扇,缕缕荧光闪现我周围。
“奥义!火球!”
邪见猛然大喊,吓我一跳。居然还有名字,是个大招吗?连忙举扇抵挡。
结果·······
“你给我记住!”
望着邪见晃晃悠悠的趁风而去,我无语。
果然对你评价太高了么,邪见?这果然是逃跑用的么Orz·····
原来邪见把人头杖对准地面,拿火焰当喷射机使,于是乎升天了。
“嘁!”不齿的拿出扇子扇了扇,准备踱步回屋。谁知刚踏出第一步,四周突感热浪滚滚,头发竟然噼里啪啦意欲燃烧!
中招了!
我连忙几个飞跃跳出火圈,避开那令人烦躁的火苗。这些东西何时在我身后蔓延的?狠狠的一拍地面,引动碎石黄土纷纷升空,瞬间掩埋火团。
闻着头发烧焦的味道,我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此时全身都麻木了,但为了让自己清醒,始终不敢坐下,更不敢躺下。身上被烧灼的感觉挥之不去,口干舌燥导致头晕眼花。
我迅速燃起一道清凉符,然后欣慰的‘嘭咚’倒了下去。心里想:
“耻辱啊!居然热到中暑了!”
···································
“樁大人!樁大人······”
地念儿在床榻边守着樁,心里很是不安。
樁大人自从上次睡着,就一直没醒,这都两天了,大人她不吃也不喝。这样不行,趁着现在是晚饭时间,一定要把樁大人叫起来吃饭!
“樁大人!你快醒醒嘛!”
········
个倒霉孩子!叫魂啊叫!
这两天我沉在神识里,意外的发现了剧情中,樁的式神。
“嘶······”式神蹭着我的脸,讨好的叫着。
“流年啊,我也该起来了。妙子家的床实在是太硬了。”
流年点点头,隐去了。
我忍着腰酸脖子痛,张开了眼睛。
“啊~~~~樁大人!你可醒了!”
刚强撑起来的身体,立马又被压了回去,僵化的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疼的我龇牙咧嘴。
“念儿?”
听得我叫他,地念儿抬起埋在我胸前的头颅,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从我身上下去!”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地念儿看了看我铁青的脸,犹犹豫豫的从我身上爬下来,正坐跪好。嘟着嘴说:
“樁大人,人家高兴嘛。”
“高兴就要压着我?”
我摇着脖子转了两圈,好家伙,落枕了!
地念儿看我‘哎呦哎呦’直哼哼,连忙狗腿的跑到我的身后,使劲捏了捏我的颈周。我也乐的享受,眯着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问道:
“念儿,你娘呢?”
地念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啊’的叫了一声,道:
“差点忘记了,我还做着饭呢!”说完一溜小跑进厨房了。
我纳闷的起身跟着他,琢磨着啥时候地念儿做饭了?
磨磨蹭蹭的走到厨房,看见了跟锅铲奋战的地念儿。只见他脚底垫着老大一块石头,晃晃悠悠的在努力维持平衡。卷起的袖子暴露了他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是右臂上那块烫伤,看的我十分心酸。
这孩子刚才还给我按摩来着,用的就是这双伤痕累累的小手。
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活,道:
“念儿乖,去药田浇水抓虫吧,这里有我呢。”
地念儿撇撇嘴,抢过我手中的铲子,说:
“你身体不好,如果让妈妈知道我让你做饭,她一定会打我的。再说了,妈妈今天把药都拿去卖了,哪有药让我照顾嘛。”
“你说什么?卖掉了?全部?!”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是呀,妈妈说最近生活不好,你才会病倒的。她要趁着草药旺季把药卖掉,换很多钱,给我们买好吃的!”
地念儿说的天真浪漫,一脸憧憬。我却皱着眉头步伐沉重的来到药田。
一•片•荒•芜!
我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栽培的药田啊!妙子居然给我连根拔起,连根毛都没剩下!妙子啊妙子,亏我觉得你很会持家,现在你这是把会下金蛋的母鸡给宰了啊。
现在的确是草药旺季,如果你不连根拔了它,它至少还能盛产四到五回,每回都能赚不少,绝对够你们冬天买煤买被,衣裤鞋袜统统换新啊!再说了,你两天内全给我卖出去,卖的这么急,卖不了高价的呀!
正当我哀怨伏地,咬着手帕捶胸顿足时,一双泥痕遍布的脚丫立在了我前面。
“樁大人,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见妙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身上还背着一堆包裹。
“你····你这个···你这个败家子啊!”我揪住她的领子,不顾形象的使劲摇她。正蠢蠢欲动想给她两下子,地念儿就从房子里欢蹦乱跳的迎了出来。
“妈妈!你回来啦!”
我抽搐着嘴,松了手。
“儿子啊,把这些包裹拿回家,收拾一下我们就吃饭吧!既然樁大人醒了,包裹里有咸肉,拿出来吃了吧!”妙子把山一样的包裹递给了地念儿,温柔的嘱咐道。
“知道了妈妈!”说完,地念儿哼哧一下扛起包裹,一步一个脚印的回返进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地念儿,他的力气什么时候比她娘还厉害的?
“樁大人,你看。我儿子是不是厉害多了?”妙子很是安慰的看着地念儿那小小的背影,口气十分自豪。
我不语,还在为她卖掉整片草药而生气。
现在再种草药田一定是来不及的了,难道光包袱里的东西,能够他们支撑半年吗?答案一定是不能。先不说地念儿那牛一样的食量,光这被村民一抢而光的房屋,连张棉被都没有。
“为什么把药都卖掉了?”
妙子没想到我这么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等了半晌才道:“现在不是急着用钱吗····”
“因为我在床上躺了两天?”
“····”
“唉,妙子。我是巫女啊,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你这样奔波。”
妙子紧咬嘴唇,像是很不赞同。可是又不能反驳我,所以气氛一下尴尬起来。我暗暗叹气,妙子就是这样,有意见,但不说。下次继续这么干。
我晃了晃手腕,聚起灵气俯身拍地,轻声道:
“除垢!净土!听吾之心,开垦!万物朝生······”
说完,流年闪现在我前方,在地上盘了老大一个圈,昂头吐信。
“嘶······”
随着流年的嘶叫,地底的蚯蚓纷纷出土,进土,霎时荒田变良田。就连零落的杂草,也纷纷自觉回避,独留黑土朝天。
左手取出药种,右手挥舞仪式扇。
妙子在一旁看的愣愣出神,嘴巴张的老大。
我累的满头大汗,回头看见的就是妙子的蠢样。顿时莫名的邪火上升,气冲冲的道:
“下次再给我连根拔起,我就让他再也长不出来!都喝西北风去吧!”
妙子连连点头,带着小小兴奋,叹道:
“樁大人好厉害啊,要是我们都能用就好了,这样大家种地就不会那么累了!”
闻言我连翻白眼吐血三升。要是每个巫女都拿灵力来种地,那才叫杯具!
整片药田在我和妙子的殷切注视下,慢慢生根、发芽、长叶、升高·····一刹那,万物向荣,整片药田弥漫着一股,带有清茶香味儿的药草气息。这股味道慢慢的升华,四溢,飘到路边,飘上天空,整个人似坠在香雾里,微醺陶醉。
各种各样的药草香叶上,点缀着灵动的小水珠,在夏风的吹拂下,坠落、汇聚、再坠落。
“啊!好漂亮的蛇!”
正陶醉呢,地念儿突然出现,指着我前面的流年大声赞道。
妙子大骇,搂着地念儿使劲的看,生怕有蛇蹿将出来,咬念儿一口。可是妙子警惕的看了半天,啥也没看见,不禁呐了闷了。
我挠挠额角,对流年说:
“流年啊,出来吧。”
流年扭扭尾巴,老大不乐意的攀山越岭来到我的肩头,然后懒洋洋的把下巴搁在我的肩窝里,眯眼观察着妙子。
“嘶······”
现身。
“啊!!!!!!”
晕倒。
我远目。妙子啊,你有没有搞错,遇见你老公那样的妖怪你没晕,看见我这只小精灵反倒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