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梵妮?”
“啊——”
三声来自不同人的惊呼,交叠在一起。除了有些胆小的莫娜小姐尖叫着抱头蹲了下去,其他人都定定地盯着我看。
我眨眨眼,再次笑道:“伊丽莎白小姐,你还记得我啊。”
如果对方是一个男性,我又是一个风华正茂的“正常”女生,我一定会对自己如此被人记住而沾沾自喜——可惜没有如果。
“伊丽莎白,你认识她?”威尔侧头看着伊丽莎白惊讶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刚刚在争吵的缘故,伊丽莎白看了威尔一眼,没理他,似乎在斟酌着语言,“你这么……特别,我不可能忘记的。”
啊哈哈,我最喜欢被人说特别了——虽然这里的特别追究根本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我懂的。”我宽容地一笑,想起了正事,便在其他人开口前说道,“刚刚你们讨论得很激烈嘛——我觉得去找杰克船长是个好主意。”
“梵妮,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听到我的话,伊丽莎白皱眉问道。
“硬要说的话,我应该算是杰克船长一派的。”
“那你……”
“等一下,你到底是谁?”威尔打断了我和伊丽莎白的对话,他的视线在我身上移动了一圈,惊呼道,“你不是人类!”
简直是废话,我要是人类,还能凭空出现么?
我不屑地撇撇嘴,严肃地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梵妮,你怎么会在这里?”伊丽莎白一步抢到威尔面前,几乎完全挡住了他。
“……是为了屡次被你们打断的事。”我幽幽地说。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旁的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围了过来,用有些呆滞的声音说道。
我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不太确定他所说的“这个世界”指的是生者世界,还是这个加勒比海盗的世界。
不过,他就算知道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反正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生命。
“确实,否则我也不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模棱两可地说,为了防止再次被人打断,我立刻接道,“让我们来探讨一下正事吧——话说谁让那位小姐歇一歇?”
我指了指不远处依然在尖叫的莫娜。
最后,上前安慰她的是威尔同志。
乱七八糟的事都搞定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女神科莉布索的故事?”我咳了一声,故作神秘道。
几人显然都不太明白我提到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老海盗比尔倒是接口了,“我知道。海之女神科莉布索易变,残酷,庇佑信仰她的海员,惩罚对她不敬的海员。”
“确实是这样,但你们知道她和章……咳,戴维·琼斯之间的恩怨吗?”我点头,再问。
众人皆摇头。
于是,我长话短说,“女神科莉布索和戴维·琼斯曾经是一对恋人,戴维·琼斯帮助女神照料海上的灵魂,而女神则答应跟他十年一会。但身为海之女神,可想而知科莉布索因为易变残酷的天性而没有履行约定。因此,戴维·琼斯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之中,最后因爱生恨集结了第一届海盗公会封印了科莉布索,自己却受到诅咒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这个故事,众人显然有些吃惊。
女神和人类的爱情故事,多么奇妙,但结局却是那样无奈悲伤。
然后,有人提出了异议:“你怎么知道的?”
是好奇宝宝伊丽莎白小姐。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我神秘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威尔提问。
“别急,接下来就是重点了。”我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才接下去说道,“虽然当年戴维·琼斯将科莉布索封印,但他依然是爱着她的。所以,只要将科莉布索带到戴维·琼斯跟前,就能让他乱了阵脚,我们也就能趁机拿到钥匙,取得他的心脏威胁他了。”
我一口气将我的预谋……啊不,是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老实说,这么多人里面,我最不放心的应该是比尔。他真的在船上待了太久的时间了,我怕他一时脑筋不清楚去告密什么的。
“你确定这可以成功?”威尔看了他父亲一眼,问道。
“不说确定,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有的。”我说了句废话,然后继续忽悠道,“你该有一颗用于冒险的心,完成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好!我们立刻去找科莉布索!”威尔说,“但……被封印后的科莉布索在哪里?”
“这个……恐怕就只有杰克船长知道了。”我答道。
电影中的场景本就是跳跃性的,我哪里会知道科莉布索被封印后的身体,那个十分性感的女巫提亚?多玛在哪个小岛上?
“威尔,你们不可能战胜戴维?琼斯的。”比尔出声阻止道。
“不,父亲,我必须一试!”可怜的威尔想方设法地要改变自己父亲的主意,“我不能让你再留在那艘船上!”
好心地把时间留给这对父子,我示意伊丽莎白跟我退到一边,指了指莫娜悄悄问道:“那姑娘怎么回事?”
“她是贝克特勋爵的妹妹。”伊丽莎白解释道。
“然后呢?”这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贝克特勋爵?”伊丽莎白惊讶地看着我,见我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贝克特勋爵接管了皇家港,手里有我,威尔和杰克船长的逮捕令,最后是莫娜帮助我们逃了出来。”
“……我想莫娜小姐一定很喜欢特纳先生。”我忽然想起了坎伯兰公爵和威尔的外貌上有一定的相似度,不由得猜测道。
听到我的话,伊丽莎白有些吃惊地看了莫娜一眼,不做声了。
而此刻,那对父子的争论已经到了尾声。
威尔说服了他的父亲,准备为了自由冒险一番。
这是个好结果,我感到万分满意。
然后,我们几人便决定分头行动,就算将龟岛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杰克船长找出来——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而当我将海港边大致搜寻一番后,我确定了这一点——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黑珍珠号正安静地停靠着,船上只有两三个仿佛是看守的人,其他船员都不在,更不用说杰克船长了。
比尔不方便上岸,就留在海港边,莫娜小姐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太娇气了,肯定无法忍受龟岛上那一群的臭男人们,也留守。所以最后上岸找人的是我,伊丽莎白,威尔三人。
跟伊丽莎白和威尔分开后,我先是漫无目的地找了一圈,然后忽然想起了曾经跟着杰克船长到的那个小旅馆,忙循着记忆找到那里。
不过可想而知,赖掉房费的杰克船长也不敢再回来,我自然是扑了个空。
又绕了一圈,我发觉前面的酒吧里忽然起了阵骚动,心中一动,忙飘了过去。
打群架对于龟岛的人来说大约是常事,一旁路过的人都管自己做着事,连一眼都吝于施舍。而这个小酒吧里,此时简直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八宝粥那种的!
你打我一拳,我刺你一眼,酒吧中的酒鬼们不分你我,不分男女,打得火热激烈,如果不想受伤,很简单,爬到桌子底下去。
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最突出的大概就是背靠背并肩战斗着的一对男女了。
毫无疑问,那是威尔和伊丽莎白。
对于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玩闹上这一点,我不能完全了解,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杰克船长应该就在不远处。
当下,我又飘得更高了些,搜寻起杰克船长的踪迹来。
他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令人难忘——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所以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喝着朗姆酒的杰克船长。
“杰克船长!”我兴奋地飘到杰克船长身边,只显声叫道。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我仿佛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到杰克船长了。
大约是现场太乱了,杰克船长没有听到我的声音,继续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他的眼窝比起以前来更是深陷,我仿佛看到了那浓重的黑眼圈。他不停地往嘴里灌酒,眼神迷离,眼光悠远,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撞击,我便看着他,忘了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