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能跟杰克船长望着同样的地方,那该有多好?
我明媚而又忧伤地想着,随即再次叫道:“杰克船长!”
这一次,我离杰克船长很近,那些喧嚣仿佛离我们远去,我看到杰克船长仿佛一下子从那迷雾中脱离出来,先是有些迷惘地四下里看了看,随即眼睛一亮,勾起了一边的唇角说道:“是你吗,梵妮?”
“没错!”我惊喜地点头,依旧不敢在这个混乱的酒吧中露出我的身形。
杰克船长准确地面向我,皱眉微微晃着脑袋,仿佛咏叹一般说道:“喔,梵妮,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我能说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跳跳得飞快吗?
我能什么都不想,当做这话是出自真心吗?
我的脑中飞速地转着不同的念头,但最后我也只是轻声说:“我知道的。”就如同我想念你一般——如果你的话是真的。
“亲爱的,你知道就好。”杰克船长仿佛很满意我的答案,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喃喃道,“一口朗姆酒,什么都不愁!”
“杰克船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克船长看起来似乎是喝醉了,但他或许知道威尔和伊丽莎白跟整个酒吧的人打起来的原因。
“喔?”杰克船长停下灌酒的动作,双眼朦胧,对着酒吧正中央的混乱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对小情人说什么……什么女神,然后就打起来了。”
你还是没有说原因啊杰克船长!
与喝醉酒的人交流,我感到压力很大。
而我相信,威尔和伊丽莎白能跟酒吧里的人打起来,绝对跟杰克船长脱不了干系。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人扑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杰克船长,他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一晃,在那人扑过去之后一脚揣在他屁股上,把他踹飞了出去。
……您真的喝醉了么船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杰克船长仿佛没事人一般又往嘴里倒了口朗姆酒,然后仰着头对着喝完的空瓶子看了又看,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瓶口,才将空瓶子丢了出去,四下里看起来。
——他肯定是在找酒!
老实说,相比较于这个有些颓废的船长,我更喜欢那个潇洒自由,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海盗头子。
虽然我早就知道杰克船长并不是个完美的人,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但亲眼看着这样的一幕,我果然还是会心中郁结的。
跟着飘到杰克船长身边,我大声说道:“杰克船长,你可有勇气和毅力,面对危险和死亡边缘时不会临阵脱逃?”
杰克船长的身体顿了顿,慢慢转向我的方向,眯着眼睛,脸上带了丝困惑地问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耳熟?”当然,此刻他的问话,更像是自语。
当然耳熟了,这根本就是你自己曾经问过别人的话。
“杰克,回答我,你可有勇气和毅力,面对危险和死亡边缘时不会临阵脱逃?”我再次大声询问。
“我当然有!”仿佛是怕被人轻视的小孩子,杰克船长接得飞快,眼睛微微瞪圆了,似乎对于我怀疑他感到很生气。
“那么,你为什么只知道逃避呢?”我又追问。
“我没有。”杰克船长错开了视线,声音相比较于以前,显得那么不确定,“身为黑珍珠号的杰克船长,我可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事。亲爱的,你显然应该对你的杰克船长再多些尊重。”
“如果杰克船长是一个勇敢无畏的船长,我自然会献上我的尊重和忠诚,但现在的杰克船长无法让我承认。”我硬下心说道。
沉默了片刻,杰克船长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灵动,他极为夸张地说道:“哦,梵妮,你根本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那简直是世界末日!”
“那么说来,你果然害怕了?”我故意说。
“……”杰克船长眨了眨眼睛,矢口否认道,“不,我没有。”
“你有。”我坚定地说。
“我当然没有!”杰克船长开始四下张望。
“你当然有,要不然你就不会在这个小酒馆中喝着朗姆酒麻痹自己,而是去跟戴维·琼斯战斗了!”我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杰克船长的恐惧。
“……喔,你好像知道了每件事。”杰克船长脊背一僵,转回头看着我应该在的位置,耸了耸肩说道。
“我只是运气好,告别了坎伯兰公爵后,在戴维·琼斯船上待过几天而已。”
“告诉我!钥匙,宝箱的钥匙在哪里?”杰克船长眼睛一亮,身体前倾,颇为急切地问道。
杰克船长能重新燃起斗志令我心中一喜,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戴维·琼斯的触须底下。”
杰克船长的动作微妙地顿了顿。
他眨了眨眼,从地上某个角落中摸起一瓶朗姆酒,温柔地抚了抚,对我说道:“哦,亲爱的,如果你能喝酒,就能体会到朗姆酒的味道有多美妙了!”
……他在岔开话题!
我有些愕然,对于刚刚的努力就那么白费了感到很是气愤。
靠之,我说了那么多,一听到钥匙就在戴维·琼斯身上,杰克船长就不敢去取了?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如果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而且,为了偷取钥匙能更成功,我还暴露了女巫提亚·多玛就是科莉布索的这件事,就是为了增加赢面。
可是,如果我们这儿唯一知道提亚·多玛在何处的当事人不肯带我们去找她,一切都免谈。
当我还想进行下一步的劝说时,一股熟悉万分的吸力再次传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一睁眼,便嗅到一种极其呛人刺鼻的酒味,险些吐出来!
……我靠,关键时刻,居然又俯身了!
我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前方却迎面而来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一倒,半天缓不过劲来。
可想而知,这具身体刚刚肯定是在战斗过程中死翘翘了,结果我附身,对方以为“我”还没死,于是又来了那么一下。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我立刻紧闭眼睛装死,同时等着这阵可怕的头痛慢慢过去。
毫无疑问,这里还是刚刚的酒馆。正处于大乱斗之中的酒馆,死个把人太正常了。
我睁眼,小心地确认不会再有人给我一棍子了之后,才东张西望充满戒备地站起身。视线稍微转了一圈,我便确认了杰克船长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向他跑去。
为免跟刚刚那个倒霉蛋的相同待遇,我从正面接近了杰克船长,在他意识到有人的靠近盯着我时,我沉着脸极其无奈地说道:“杰克船长,是我,梵妮。”
杰克船长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怪物。
刚刚走动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条件,所以我万分能理解杰克船长对于我附身到一个邋遢的男人身上的愕然。毕竟当年我附身到卢恩身上的时候,杰克船长是不在场的。
“船长,你别这样……对于这种无法控制的能力,我也很头痛的。”我无精打采地说。而且,我还不能选择自杀的方式来脱出。
上回附身到索尼娅公主身上的一番折腾,让我算是搞清楚了这个能力的一些特性。比如说,能附身到死人身上的时间在一个月左右,之后身体就会腐烂,我就无法再附身了。而一旦我开始附身一具身体,死亡脱出后也会立刻回去,想逃都逃不掉。
当然,第一次附身的卢恩据对是特殊情况。他的身体在没有意识时确实是呈现一种死亡的状态,但一旦他恢复了意识,我就无法再进入了。
“快走!”
在我和杰克船长“深情”相望的时候,威尔和伊丽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脱了那些人,两人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拉着杰克船长,向外跑去。
“等等我!”我忙跟上。
两人回头,惊讶地盯着我看。
“我是梵妮。”我说,心里沉甸甸的。
于是,两人的眼睛瞪得更大,眼中冒出“他疯了吗?”之类的讯息。
“不信可以问杰克船长。”我无奈地指了指依然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杰克船长。
威尔和伊丽莎白倏地转头,盯着杰克船长。
杰克船长看着我飞快地眨了眨眼,说道:“是的,他是梵妮。”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杰克船长他用的是“he”而不是“she”……
我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杰克船长的话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再加上身后的混乱局面,两人显然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不管我拉着杰克船长就跑。
我继续跟上,不过跑得实在有些艰难——每次新到一具身体上还必须重新适应新身体实在是太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