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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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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与他重逢时的景象,也曾经无数次地修改并且设计过自己的整篇计划。但是尽管一切无懈可击,在面对他的时候,斯内普却仍然会有所退缩。

毕竟是那个人。

杀死了莉莉,同时还杀死了他的凶手,一个乖张冷酷、神经质、我行我素、自高自大但同时又无人能比的绝对的天才。

伏地魔。

“很高兴见到你,西弗勒斯。”那个人这样说,仍然是不变的柔和语气,但这比在斯内普临死之前习惯于听到的他的暴怒嘶吼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他不易察觉地缩了缩肩膀,但并没有后退,而是抬起头来,谨慎地打量着他。

尽管目前为止,伏地魔已经成为了不可说出口的名词,并且以他的残暴、贪婪、狡诈和疯狂在无数男女巫师心头都投下了深重的阴影,然而来自二十八年后的斯内普知道,这可还不是最坏的。跟二十八年……不,甚至只是十年后的他相比,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个圣人了。

当然,不光性格,连长相也要更接近“人”一些——尽管和常人还略微有些差距,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异常或是恐怖,至少在众多巫师界的怪人中,目前为止他的长相还无法在奇怪度排行榜上跻身前百名。现在的他,头发仍然乌黑,但看起来没有他年轻时照片上那么浓密;他肤色惨白,好像抹了一层石蜡似的,脸颊瘦削,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有点儿死板而且没精打采;而他的眼珠血红,斯内普注意到他的瞳孔已经变得有些接近唯有爬虫类才能拥有的菱形了——看样子他正在自己身上试验第三个魔法。

作为他当年最信任的众多仆从之一,斯内普有幸听过不少次他的自吹自擂,自然也从中去伪存真,收集下来了不少有用的资料。他大概可以判断出来,在第一次黑暗时期的后十年(很不好意思的是,正是他主动加入食死徒的那阵青春岁月),是伏地魔在自己身上试验魔法最为频繁的时期。

那确实是个可以安心让他创造并且试验魔法的时期——那时邓布利多隐忍不发,凤凰社只能在地下活动,而占据了整座舞台的黑魔王所向无敌,仆人们忠心耿耿,没有半个敌手,而他自己也小心谨慎,犹如一条真正的蛇般狡诈多疑;而不是像后来复活之后,贪婪傲慢得像头没睡好的龙,自高自大得像是当上男生学生会主席的白痴波特。

而从时间上讲,目前正是第一次黑暗时期从中向后的过渡期间,此时伏地魔刚刚站稳脚跟,仍然在小心翼翼地安插着势力,他对邓布利多的试探仍然充满了怀疑,一举一动都如履薄冰,他在战略上极度追求完美,而在统治和演说的时候又尽其可能地嗤之以鼻——他确实是个极有魅力和实力的领导者,至少在那段时间是的。

在斯内普加入食死徒的时候说实话已经有些晚了,他未能见到传说中那位极富吸引力的食死徒头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个让人有些失望和恐惧的狂热主义分子。因为他已经开始尝到了胜利的甜头,开始渐渐地朝着自信心膨胀的方向闷头前进,甚至不顾自己已经背离了斯莱特林最引以为傲的缜密细致的品格,并且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在此之前他会与一些年长但可靠的食死徒们商量自己的计划,而在那之后他们都变成尸体了。

极有魅力,而且极富实力的领导者。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然后提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希望能为您效劳。”斯内普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显得天真而又狂热,“我希望能为您派上些用场,如果您乐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做到任何事。”

“任何事?”伏地魔似乎觉得这个词很好笑似的,他眯起了眼睛,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条慵懒的大蛇了,“那么,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斯内普没有回答,尽管他的内心有些紧张,但他毕竟与伏地魔相处过那样长的一段时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在面对着他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最好闭嘴。

他见过许多残忍和无情的人,贝拉特里克斯在这方面的天赋甚至更超过黑魔王——但他从来没有畏惧过她半分。

与残忍和无情相比,喜怒无常明显更加让人恐惧。

又是一阵沉默,狼人的嗓音已经嘶哑了,它用力地撞着尖叫棚屋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就好像宣告午夜的钟声一样。

“你的心里有希望,但你不想说。”伏地魔说,漫不经心地绕过了他,然后抽出了魔杖,对着贝拉特里克斯挥了一下,“每个跟随我的人都有些希望我为他们做到的事情。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浑身颤栗着,然后艰难地爬了起来,她的眼神仍然有些迷惘,但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请求您,接受我的全部忠诚。”

“我认为我们是朋友——不过,我很乐意。”伏地魔回答,“如果你愿意把它交给我的话,贝拉。”

“这是肯定的,主人。”她深情地说,挪动着脚步走上前来,似乎是想要跪下亲吻他的袍角似的——但被他挥了下手阻止了。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了站在伏地魔身边的斯内普,然后发觉自己手无寸铁。

“你这个——”她的表情瞬间从痴迷变为了狂怒,就好像费尔奇在亲吻平斯夫人的时候突然被波特从背后扔了个大粪弹似的。

斯内普在心里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比喻叫了声好,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他伸出左手,将魔杖递给她。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像是犹豫是要先一口吃了斯内普还是抢回魔杖似的——但明显她的口味比较挑剔,因为几秒后她就劈手抢过了魔杖,然后狠狠地盯着他的头顶,直到伏地魔悠然地咳嗽了一声。

“好了,贝拉。”他的语气里有少许的责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贝拉特里克斯顿时满脸羞愧。斯内普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对贝拉特里克斯来说,这种表情变化只有在面对伏地魔的时候才会露出来,也只有这时她才会让人感到格外有趣。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贝拉特里克斯再次转向了他——他理智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看向了身边的男巫。

“你是怎么看出来贝拉的夺魂咒已经被解开了的?”过了半晌,就像是转移话题似的,伏地魔问道。

“我的指令中有要求让她尽量保持自然。”斯内普回答,“她比任何人都更一丝不苟,但刚刚,她的装扮跟我的印象中非常不一致……我是说,头发有些乱。”

“你们见过几次?”伏地魔转向贝拉特里克斯。后者退缩了一下,低声回答道:“一次。”

“那么,你的魔咒水平当然不仅限于夺魂咒了?”伏地魔没有对贝拉特里克斯给出的答案作出评价,而是再次转向了斯内普。

他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是谁教你的黑魔标记?”

斯内普瞪大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伏地魔已经笑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别转你的小脑筋啦,男孩,你骗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你真的认为对贝拉用了个夺魂咒就能让我来到这里吗,孩子?”

他弯下腰,鼻子几乎快要碰到了他的鼻尖。伏地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甜腻:“也许你想不起来了,去年的夏天,你在翻倒巷可是干过一些好事。我曾经找过你一阵子,也许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古灵阁的哪只妖精呢……是的,当然,我错了。妖精使不出那种咒语——而你,就像只小耗子似的,闻到一点风吹草动,就飞快地躲到了某个下水道里去了,是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冷汗涔涔地从额角上流了下来——他死过,在他现在的计划中也有关于未来自己的死亡的种种设想,可他从未想过是现在。他想起了一年前他远远地眺望着他身影似的那副模样——他什么都想到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伏地魔的目标会是他。

伏地魔似乎很喜欢他那种绝望的神色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幸好此时他的舌头看起来还算正常,斯内普大概能判断出那个魔法还没能完全成功。

“我的朋友——也有我的部下。”他柔声说,“他们认为自己被一些优秀而机敏的傲罗偷袭了,也有些人认为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的该死的私仇……”

贝拉特里克斯露出了残酷的笑意,她贴近了伏地魔的身畔,手中的魔杖笔直地指向斯内普。但斯内普连动都没法动一下,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老鼠似的,哪怕尾巴稍微动一动,都有可能被一口吞掉的危险。

“我呢,也去问过你的客户们。”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他们看到了一个老成,沉着,经验丰富,出手阔绰……就是有点儿倒霉的,中了恶咒的黑巫师。他的脾气挺奇怪,但至少出手利落,而且总有些奇思怪想。”

周围一片静寂,狼人似乎也在喘息着,风把尖叫棚屋的木板吹得咔哒咔哒乱响。

“贝拉认为,自己的对手是邓布利多的一个死忠——格外忠诚,格外强大,同时擅长咒语……也许会是米勒娃•麦格?”

伏地魔眯起了眼睛:“可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男孩。直到现在为止,我只看到了一个胆大妄为,好不容易拿了一把魔杖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愚蠢小鬼。”

斯内普呼了一口气,心跳几乎要把他的耳朵吵聋了。他垂下眼睛,掩饰自己神情的变化,但他觉得自己脸上尚未退去的惊恐和疑惑一定是无法瞒过这家伙的——幸好这两样不必隐瞒;他只要把庆幸和惊喜深深地藏在心底就足够了。

他倒确实不觉得伏地魔会猜到这具幼小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成年的,甚至是来自未来的灵魂——这种例子几千年来前所未有;但他却从没想过伏地魔会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他们原本的年龄差距可能有些大,但他们现在都可以勉强算是同龄人啦。

斯内普不易察觉地后退了一步,尽管他知道这种行为对索命咒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再次抬起了头。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破绽所在——自己那时或许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或是说,尚且没有办法从自己临死之前的思维惯性中脱离出来。他已经习惯了90年代那些过于狂飙突进的巫师变革者们的一贯做法,而忘记了在第一次黑暗时代人们的心理。90年代的人们有了哈利•波特,他们坚信伏地魔绝不是所向披靡,但在第一次黑暗时代不一样,在那时的巫师们看来,黑魔王是可怖的,无敌的,强大的,永远不可打倒的!除了胆大包天的邓布利多以及他的凤凰社,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去对食死徒动手。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的那个黑魔标记的方法到底有多蠢。他忘记了自己的对手不再是龟缩于一角东躲西藏了十年,一直到最后也未能达到全盛时期,曾被狠狠击败过一次的伏地魔;而是年轻的,从未经历过一次败北的真正的黑魔王!

“好了,孩子,告诉我,是谁教给你这个标记的?”伏地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在斯内普来得及从紧张的思考和自责中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用魔杖指向了他,“摄神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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