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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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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看着他,清冽的雪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异样情绪,那不是惊,不是震,而是瞬息褪去所有冷寒,怀有淡淡、眷眷的思念迷惘……

月夜下,一个白衣似雪,身形削瘦的孱弱少年,静静伫立在窗前,一缕风拂,吹得那长发衣袂飘然,回首,似正冲她温柔而笑……

六年来挥之不去的影像,忽在这一刻,与那端坐位中的白衣男子,朦朦胧胧地重叠在一起。

奚勍的目光停驻在对方身上许久,随后,她扬唇,笑了下自己的傻,一丝微滞转瞬即逝,重新握紧雪刃,冷眼扫过房内人。

“哪里来的刁蛮女子,竟敢在本公子眼下放肆生乱!”

一道呵斥声破空而来,奚勍顺势望去,放言者正是被两名邬国人围站,端坐于椅上之人。

他年岁二十出头,身穿紫白相间的锦致华服,全身珠宝佩戴,整个人看去虽仪表不凡,但与对面一袭雪白相比,反显得伧俗不堪。

他话落时眉梢高扬,透出几许狂傲盛气,两名邬国人站在身后,垂首望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奚勍笑蔑道:“果然啊,猫狗随主人!究竟我该说他们品性差劣呢,还是该怪他们的主人教导无方?”

“你!”男子闻言,搁在桌上的双手狠握成拳,上面青筋也突兀出来。但他瞥眼对桌人,意识自己此刻动怒难免有失身份,便强压躁火,看向奚勍,“你搅了我们用膳,意欲如何?”

奚勍直视他的眼,云淡风轻着:“倒没怎么,不过是想要两个人。”

被她这么一看,男子忽觉那目光恍似寒刃一般,竟有些不敢直视:“方才这两人慌张跑进来,你可是为了他们?”

奚勍很是干脆道:“不错。”

男子随之冷笑一声,语气尖薄刻毒:“你一人,竟向我索要两个大男儿,没想到这□□女子,言行颇为开放啊。”

奚勍完全不因他的话动怒,看他所穿衣饰,言行举止,想必是邬国哪家贵族子弟,眉也不挑地道:“那你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哼,简直笑话!”

他广袖一甩,神色间自透出一股自傲高狂,显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他们二人均为我的随身侍从,又非商物,岂是你说要就要,说拿就能拿走的?”

他身后二人听了,全几不可察地松喘口气。

“哦,是吗……”奚勍浑不在意地执起雪刃,用翩袖轻轻拂拭,一泽寒魄光芒映入眸中,晶璨莹华,“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既追他们至此,就没想过需经你同意。”音落时,那刃尖已悄无声息地指向他们一方。

男子唇角微微抽动,想她能够出现这里,必是那人已被击败,可见其武功高强,自己绝非她对手。

这一刻他色厉内荏,不敢轻举妄动,斜眼瞥向那对桌之人,依旧在举杯品茗,仿佛置身翠林竹苑一派悠闲,显然对周遭事物漠不关心,又或许一切……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不过对方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男子想起以往,反而安下心来。

奚勍也用余光往那白影扫去,并非顾及对方武功,而是不明所以的……

两人正各怀心思时,白衣男子已经放下茶杯,似觉唇瓣过于润泽,便取出绢帕轻轻拭擦,而另一只看似闲置的手中,竟暗匿有三根尖长银针,细若无物,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奚勍不再与对方多费口舌,用雪刃于空中划过一道风弧,接着便跃身空中,攻向华服男子身后。

然而下瞬,雪刃忽被半空驰来的硬物击中偏位,奚勍惊觉回首,而众人也不由得一惊,竟又有一名黑衣人闯入雅房内,他黑巾蒙面,身姿俊挺修长,动作洒脱至极,已于眨眼间临近奚勍面前。

“你……”

奚勍望入那双眼,微微惊愕地张开嘴,却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黑衣人点中穴道无法动弹。

而对方紧接着将她腾空抱起,宛若手捧一朵冷寒白梅,快如疾风地跃出窗外。

或许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突然,恍若幻觉,方才还陷入一场混乱的房内顿时归于安静,而除了白衣男子,其他人仍是有些呆呆地望着窗外,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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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林间,积压在琼枝上的积雪,终因枝不堪负重而簇落半空,霎时,一抹黑影由下方飞掠,快如鞭影晃闪,影逝,雪落,而四周依旧寂静无声,

他闪跃在重重树木间,被缎带束起的长发飞扬风中,勾带出一道潇洒飘逸的弧线,身过处,拂卷一小阵清风,掺杂些许淡淡冷幽梅香,往周围空气中漫散开去。

即使他轻功已几近出神入化,但仍不敢有丝毫闪失,紧紧抱着怀中人儿,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

行了一段距离,他只觉下方有道目光宛若刃物冰锐锋芒,投射在自己脸上,便是割破面肤,透骨凉寒。

他终是忍不住,俯首看去,果然,那双清冷似雪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而瞳孔深处,幽冥聚凝,似如漫漫卷来的阴云,无声息地遮蒙光阳。

她生气了……

心底无奈地发出这一声响,比夜际星辰还要耀采的眉宇间,也被这抹无奈情绪挤压,就在他思绪时,对方清悦的声音亦如雨珠坠响耳边:

“喂,聂玉凡……”

“你已经走得够远,能否放我下来了?”

对方出口虽是问句,但那蕴怒语气,却不容许人拒绝。

聂玉凡听完脚下一个不稳,身形微晃,险些要摔倒地上。

“噗——”奚勍强忍喉间笑意,把眸垂下。

聂玉凡尴尬地咳几声,才寻个安全地方停稳脚步。

“小……”轻轻将她放落地面,聂玉凡正欲开口,不料被硬声打断。

“解穴。”奚勍直接道。

聂玉凡眉角微一抽动,举起手指,只听“啪啪”两声,奚勍原本僵硬的身体便恢复了自由。

“小娴!”

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从身边走过,聂玉凡心底一慌,忙拉下黑巾将她叫住。

奚勍听到喊声犹豫片刻,最后终顿下脚步,回首过去。

聂玉凡站立在皓皓银雪上,身姿若秀竹俊挺修长,一双眉浓黑而绵细,无论何时看去都亦如远山般疏郎。风吹时,额前那几缕发丝微微摇荡,泛过水波似的浅润光泽。他面迎阳光,明澈的棕褐色眼瞳闪动出熠熠光辉,永远如春风熏暖柔情,如晶珠璀璨剔透,面对她时,总是漾出一抹莫可奈何的宠溺,致使那张俊逸绝伦的面容带出几分别样神采,耀目迷人。

六年了,曾经少年,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出众,丰神如玉。

可是……他呢?

似乎除了那抹瘦弱孑立的身影,一切都在脑海中慢慢模糊不清了,这便是时间的可怕么?

奚勍嗟然一叹:“是秋莲告诉你的吧?”

聂玉凡颔首承认:“事情原由,我都知道了。”

“那为什么阻止我?”她随即抬眼,冷冷丢出一句。

迎上她的目光,聂玉凡瞳孔猛然收紧,眼底便荡出一层细碎波纹,漾起一抹隐忍的浓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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